“你當年是怎麼活下來的?又是如何找到我的?”鄧燁有些懊惱,當初出事時,有幸避過,一時害怕,選擇明哲保身藏了起來,等他再出來時,陶府已經沒有會喘氣的了。
對方手段殘忍,且武藝高強,他一個文弱商人如何鬥得過,匆匆找來具仆從屍身,脫下外衣,與地上妻子的屍身一塊放到了床上,慌亂之下,他並未確認妻子是不是真的已經死了。
可那滿身是血,臉都被砍得慘不忍睹的,怎麼可能還活著?
“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挪挪腳吧。”
這一挪,便挪到了京郊。
鄧燁這才知道,陶紫背後另有其人,在等著他。
隻要不是被長公主發現,有性命之憂,彆的他又有何懼。
看到羅世安也在場後,鄧燁更是把心放回肚裡,兩家與長公主做惡有關的當事人都在此處,怕是上麵有人想要查問一二了。
說不得,就是他陶家報仇時刻了,他等這一天,已經足足等了二十年,再長,他怕自己都要忍不住動手了。
“草民鄧燁,求大人做主。”他毫不猶豫地跪倒在地,門外陶紫也隨之進入,與鄧燁並排跪下。
“你二人也請先起來。稍安勿躁。”薑文遠應該也在趕來的路上,長公主府二十年前為何非要向濟南府三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家族下手,今天必是要有個分曉的。
在得知羅世安真實身份之後,薑久盈認為讓陶紫與鄧燁相認的時機已經充足,鄧燁湊到長公主身邊,絕不會是與其同流合汙的,說不得最後的真相,也得著落在他身上。
事不宜遲,她在出薑府前,去找了五嬸襄陽郡主,將陶家當年事一五一十與陶紫分說明白,最後點醒她:“你恨了你丈夫二十年,可他很有可能是無辜的,他活下來,是意外,而不是與人合謀,害你全家。”
“真凶另有其人。”
陶紫如遭雷擊,一開始拒絕相信,薑久盈少不得耐心與之一條條一項項扒開來說清楚,種種證據一一告之陶紫,最終終於讓她相信,丈夫沒有背叛她,更沒有害陶家,才有了兩人相認的一幕。
其實在陶紫的內心深處,也不想相信自己曾經的枕邊人,是個狼子野心之輩,如今知他是冤枉的,仇恨退去,剩下的隻有深深的愧疚與思念。
她恨自己怎麼能主動臆斷,全憑自己想象,認定他是不忠不義之徒,此時此刻,竟有些無地自容。
鄧燁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那大手,乾淨溫暖,亦如當初。
兩人相視一笑,這二十年的不堪,不必再提,至少他們還有未來可期。
“鄧燁,羅世安,你二人家裡到底為何突發血案?你們又是如何湊到一起的?快快從頭說來。”薑文遠比預計來得要遲些,看看天色,留給鄧燁的時間不多了。
在沒有足夠的證據可以扳倒長公主之前,他們不能讓對方所有察覺,因此見薑文遠坐下,趙東笞不再耽誤時間。
“大人容稟:一切都是小人貪欲作祟,著了人家的道。”
這二十年來,鄧燁無時無刻不活在痛苦之中,如果當初不是他一意孤行,非得想做出點成績來,將陶家發揚光大,以報答嶽父提攜之恩,操之過急,讓人鑽了空子,陶家根本不會出事。
彼時羅世安還小,對家裡的事知道得不多,隻有鄧燁,是親曆者,是見證人,他能活到今天,是老天爺有眼!
長公主府的罪惡,必將昭告於天下,不但是為了濟南府三家無辜的五十多條人命,更是為了邊疆浴血的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