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廟敬香(2 / 2)

於氏放下碗,開始尋思:若神佛真護佑大房得了兒子,那自家親孫,可就跟老北莊再沒關係了!

自聽李滿園說過李滿囤秋稅近四吊,於氏便即就由此倒推出老北莊這個秋收有一百吊出頭的收益。

有這收益,於氏進而就估量出老北莊有100來畝地。

再根據莊主收七成出息的通例,於氏又預估出李滿囤能得70吊錢。

由秋收的利益再估算夏收的利益,於氏推算大概又是50吊錢。

如此層層推算,於氏最後就推算出這老北莊這個莊子雖然不大,隻有百畝左右的耕地,但一年能給大房的進項,則足有120吊。

除了這些地息,莊子還會另給豬、羊、雞、鴨、魚、蛋這些肉蛋牲口。如此算起來,又是好幾十吊。

這一年一百好幾十吊的收入,不說村裡了,即便在城裡,也是很好的人家了。

於氏原以為大房這個莊子將來一準是她孫子的,但現在聽郭氏這麼一說,才恍惚明白:王氏和郭氏年齡一般大,今年都是二十八,並不算太老,她還能生。

疏忽了,於氏歎息:她實該再壓大房幾年的。

這次分家,分得太虧了。

雖然,一時間,於氏想不出什麼好主意,能阻撓大房進城燒香求子,但於氏也不會束手待斃。

於氏起身下地,去堂屋點了三根香,然後拿在手裡喃喃祈禱:“滿天的神佛啊,求你們保佑我的孫子能過繼給李滿囤做兒子,得老北莊!”

郭氏見狀,也跟著雙手合十,跟著婆婆敬拜,心裡也暗暗許願:“信女李郭氏懇請神佛護佑三子李貴吉能過繼給他大伯,得老北莊家資,富貴萬年!”

(滿天神佛……)

潘安駕著牛車行到城門口的時候,城門才剛開,入城排隊的人車還有一個尾巴。

排隊進城,周圍便有轎夫過來攬活。

“太太、小姐,”轎夫說道:“今兒燒香,還是坐轎子!”

“城裡謝家老爺做了官,一連七天都在城隍廟作法事祭天謝神。”

“東街上車馬都進不了,隻能坐轎子。”

李滿囤聽到謝家老爺做官微微一愣,轉想起謝老爺中舉都是十幾年前的事了,想來,也該輪到他做官了,便即也就聽過算數。

是的,李滿囤以為舉人老爺做官也是跟村裡裡正一樣,輪著來的。

現李滿囤在意的是,東街不能進,這牛車得停哪兒?

想了想,李滿囤和潘安說道:“既然東街車馬進不去,你就在城門這兒等我們!”

潘安自是滿口答應。

李滿囤提了兩隻果籃、王氏提了香籃和糕,紅棗扯了王氏的後擺,三人結伴步行進城。

轎子太貴,一趟得100文錢。

反正縣城不大,通城也就三裡。北城門走到城隍廟,也就二裡來地。

王氏第一次進城。眼見這城裡的人,遠比村裡井口的人多多了,當即就犯了暈。她低著頭不敢亂看,隻盯著李滿囤的腳步,一步不敢落下。

紅棗倒不怕人多,且縣城已來過兩次,故北門外這些亂糟糟地吃食茶水攤,實在吸引不了她的注意。

此外,這世人口買賣合法,所以,即便現實裡紅棗還沒聽說過人販子,但也不敢掉以輕心––她家剛過上好日子,她可不願樂極生悲。

紅棗巴不得趕緊離了這人蛇混雜之處,自也是跟緊了王氏的腳步。

很快的走過縣衙,轉入東街。這街麵上的行人就越發多了起來。

正是初一,東街街麵上幾乎一半的人,手裡都拿著香燭,一看就是來進香的。至於下剩的一半沒拿香的,也基本是已進好香的回頭客。

雉水城的城隍廟不用門票。李滿囤一家一路順著人流,就徑直走到了廟裡的菩薩塑像麵前。

與前麵一家一樣,李滿囤領著王氏、紅棗跪在菩薩像前的擺墊上,然後把兩個果籃一個一個地舉過頭頂,交給前方管香火的道士,由道士擺到香案上。

敬過兩籃果子,李滿囤接著又奉上兩條糕。

管香火的道士眼見李滿囤送的東西不少,便在將糕放到香案上後,端起案前供著的一個白瓷瓶,從裡拿出一根楊柳枝,沾上瓶水後,灑向李滿囤、王氏和紅棗頭麵。

“施主,”道士說:“神佛護佑你!”

“心想事成!”

感受到頭頂和麵頰的冰涼,李滿囤、王氏激動不已:這可是前麵一家所沒有的待遇。

李滿囤領著一家人虔誠地與佛像磕了三個頭後,李滿囤方才提了香燭去後院焚燒。

後院有個極大的銅鼎香爐和兩排能插幾百根蠟燭的蠟燭架。

李滿囤先在引火的火堆上點燃蠟燭,然後插到蠟燭架的空位上。接著又點了香,舉著,領著王氏紅棗又東南西北四個方向都拜了,方把香插進銅鼎香爐。

雖然蠟燭是李滿囤點的,香也是李滿囤敬的,整個過程,王氏都是一個吃瓜群眾。但饒是這樣,王氏還是激動得淚流滿麵:今日她進了廟、她瞻仰了菩薩金身、她得了菩薩的甘露灌頂、她在佛前許了願心,現在的她,也是個能得神佛護佑的有福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  架空的神佛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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