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滿囤覺得這泥蛋能賣。不過在賣前,他得學著許掌櫃的謹慎,請醫館的郎中給瞧瞧。
想著明兒就是小年,不宜再去醫館,李滿囤便就決定將此事推到年後等過了正月,進了二月再說。
不過,李滿囤也沒閒著。他把家裡剩下的幾個鴨蛋都拿草木灰給裹了,然後依舊塞到紅棗的床底下。
醃過幾次鹹鴨蛋的李滿囤模糊認識到溫度對於醃製鴨蛋有極大影響––冬天,他家放在廚房近灶處的鹹蛋壇子裡的鴨蛋比放在隔壁庫房的壇子裡鴨蛋入味要快,而且快很多。
既然,李滿囤想:先前這裝黑泥蛋的缽頭在紅棗房裡擱了一個多月,那麼現這缽頭還擱原處,必是不會錯的。
紅棗……
夜來家去,餘曾氏又與餘莊頭說了白天發現泥蛋的事。餘莊頭聞言思了好一刻,方才說道:“這事兒,還是和粉條一樣,你先誰都彆說。”
“老爺以後若發話讓咱們做這個蛋,咱們就做。”
“若是不讓咱們做,咱們就當什麼都不知道。”
“橫豎,咱們莊子現在的活計已經忙不完。養羊、養鴨、做粉條,哪一樣都要人手。”
“往後你在老爺太太哪兒,不管看到啥,都不能和人說。”
“老爺太太雖然都是好性,但咱們這位小姐,卻是個頂厲害的。”
“她第一天來莊子,我就瞧出來了。”
“咱們老爺隨和,進莊子也無所謂正門側門,就她講究,一定要走正門。”
“此後,她又來過兩次。每次她來,她都在正門外立著,就等人給她開大門。”
“你看她這性子,可是個好相與的?”
“啊?”餘曾氏也是第一次聽說,當下吃驚道:“小姐這麼講究?”
“先前謝家管事來莊子看租也都走側門。咱們小姐竟然比謝家的管事還講究?”
“可不就是!”餘莊頭也是搖頭
“平素,還真沒看出來!” 餘曾氏禁不住感歎:“她家常在家原是頂和氣的。每次見我都叫餘嬸。家務也肯幫著做。”
“嗬,”餘莊頭冷笑:“就是看不出來才厲害!”
“你記得,咱們老爺先前還專門把我找過去,讓我找人做織布機和安排人教小姐紡紗織布。”
“自老爺發了話,我就囑咐四丫五丫讓她們兩個帶小姐多去織房瞧瞧,等她瞧出興趣來再安排個合她眼緣的教她。”
“結果呢,咱們小姐去織房一趟,統共就摘了一個棉籽,然後家去後便連莊子都不肯來了。”
“這事兒開始,我還不知道。直到前兩天,織機做好了,我問老爺啥時候給送宅子裡去,結果沒想老爺說不用送了,小姐往後都不學織布了,讓我把織機留莊子裡用。”
“一張織機十六吊錢,似咱們老爺那麼節儉的一個人,竟然說不要就不要了。你不覺得奇怪嗎?”
“家來後,我就琢磨這事兒,然後終叫我給琢磨出點門道來。”
“依咱們老爺的為人,他該是想咱們小姐學織布的。”
“但他拗不過咱們小姐的不願意,隻好改了主意。”
經餘莊頭這麼一說,餘曾氏也想起來了,附和道:“可不是嗎?”
“咱們小姐今年都六歲了。”
“這麼大的女孩子,可不是該學著做些縫補的活計?”
“可我在她家兩個月,竟沒見她捏過針。”
“就是謝家的小姐,這個年歲,也該是會學著做枕頭套了。”
“偏她在家啥都不做。”
“見天的就知道跟太太點菜,今兒午飯吃啥,晚飯吃啥。”
“而太太竟也都依她。”
餘曾氏越說越覺得不妥。女子四德,德言容工。自家小姐小小年紀不學針線織布這些女工,見天的講究吃喝,可是犯了女德這個大忌。將來可不好說婆家。
餘曾氏說完,餘莊頭也是歎息:“咱們老爺太太都是頂慈悲的人。”
餘莊頭為人厚道,不想背後說主家的不好,餘曾氏知其意,便安慰道:“世事無絕對。”
“老爺太太先前跟前隻小姐一個,難免就溺愛了些。”
“現太太有了身子。若能天遂人願,不止咱們老爺後繼有人,想必老爺太太也會減了對小姐一味的溺愛,於小姐也有進益。”
“咱們小姐相貌生的極好,一看就是給個有福氣的。”
“而且人也聰明,說話做事都極其利落有條理。”
“再就是通廚藝也是好事,能得夫家喜歡。”
“咱們小姐隻要把針線學好,將來一準的錯不了!”
餘莊頭聞言也是點頭:“但願。”
“但願太太這次真能給老爺添個兒子。”
作者有話要說: 餘曾氏不知道她家小姐於廚藝隻是一個嘴炮
今天第二更,
明天隻是一更啊,不要催啊。
還有新文,隻是預收。現在肯定不開。這本我已經更趴下了。
看了同榜才知道,晉江現在真的都是日6000和日萬了。日三的人實在傷不起。
這本寫完,我還要休息幾個月,然後存夠了文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