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羊骨羊雜也可以燒個羊湯放鋪子裡賣。光骨湯便宜些賣,和茶水一樣都一文一碗——這天冷了,一般人家吃不起羊肉,但買碗羊湯的錢怕是有的。”
“羊湯裡還可以加羊雜,比如一份三文,這樣隻須四文錢就能讓人過個羊肉癮,想必也能有些生意。”
“若是生意不錯,就可以再試試煮羊肉,”
想著前世冬天出差某個六線小城時看到的滿大街的羊肉湯店,紅棗覺得她很可以賣個羊湯試試。
張乙一聽便覺得可行——這大冬天的,比起熱茶,明顯滾滾的羊湯更招人饞。
“大奶奶,”張乙興奮道:“小人現便去告訴兩個莊頭這賣羊肉和羊湯的事。”
“等等,”紅棗道:“張乙你拿一百兩銀子走。”
“其中你按兩個莊子每家莊仆發一兩賞銀的標準給兩個莊頭銀子,然後兩個莊頭再一人賞四兩,下剩的你對半分給兩個莊頭,讓他們開春打井用。”
拿了兩個莊子好幾百兩的剩餘價值,紅棗覺得她該發些獎金給莊仆激勵激勵士氣。
再就是紅棗吃夠了沒水用的苦,現便特彆看重打井這件事,所以一有了錢,就想著打井。
張乙算了算兩個莊子的人口,算到最後還能剩下三十九兩,足夠兩個莊子各打一個深水井了,也是興奮——大奶奶仁心,舍得拿錢打井,鋪子夥計不知將省下多少辛苦!
剛打發走張乙,顯榮便帶著兩個小廝來了。
“大奶奶,”顯榮示意兩個小廝放下抬來的錢箱,自己則捧著一本賬本恭敬道:“大爺使小人把蓼莊的秋租和冬節的節租送交大奶奶收著。”
蓼莊?紅棗聞言一愣,轉即想到這還是新婚第二天大老爺與謝尚的禮物。當時謝尚雖然說將拿這個莊子的出息做家用,但紅棗看他收走了地契便隻以為這錢會是他自己收著然後看著使,不想現在卻給她送了來。
“回大奶奶,”顯榮報賬道:“蓼莊秋租,其中稻穀折銀一百八十兩,玉米、紅薯、雜糧折銀一百二十四兩八錢,蓼蘭草三百吊,三樣共折銀六百零三兩八錢。”
“等等,”紅棗再次打斷道:“顯榮,這蓼蘭草是什麼?”
顯榮:“回大奶奶,這蓼蘭草可做藍色染料,市價比較高。”
嘖,又一種經濟作物!
顯榮接著道:“蓼莊冬節節租,其中雞鴨蛋折九兩八錢銀子、雞鴨魚肉折銀四十七兩二錢五分、兩樣共折銀五十七兩五分。”
“蓼莊秋租加冬節節租共計六百六十兩八錢五分銀子。”
紅棗不大知道蓼莊情況便隻能問顯榮,然後也依樣給了莊撲和莊頭賞銀三十二兩。
想想紅棗又問:“顯榮,這蓼莊外開鋪子了沒有?”
顯榮點頭:“開了。”
就是他去操辦的。
紅棗:“那你便再拿十八兩給莊頭讓他等明年開春就近鋪子打個井吧!”
“對了,豬肉鋪子也開了吧?”
顯榮:“開了!”
紅棗:“剛我跟張乙說了開羊肉鋪賣羊湯的事……”
“紅棗,”午後謝尚一進家便迫不及待地問道:“我聽說你又要開羊肉鋪子,還要賣羊湯。”
現謝尚名下三個莊子的茶水鋪、雜貨鋪、豬肉鋪每天都能給謝尚帶來近二兩銀子的收益,這讓謝尚興奮不已——謝尚雖說不差錢,今秋三個莊子的秋租加冬節節租便收了三千兩出頭的銀子,但他自己掙錢,卻是姑娘上轎頭一回。
現聽說又有掙錢的門道自是要好好問問。
“大爺,”紅棗解釋道:“這羊肉不比豬肉,價格太貴,一般人吃不起。所以我先前都沒敢賣。現也是因為過節,才想著試水,先放豬肉鋪子裡賣。”
“至於羊湯,”紅棗笑道:“大爺知我莊子位置近城,茶水和燜燒飯都賣得不及大爺莊子好,所以方想拿羊腿骨燒湯替了茶水賣,看是否能多些生意。”
紅棗的話撓到謝尚的癢處。他名下的三個莊子有兩個都離城比較遠,都是四五十裡。先他還覺得離城太遠,周圍村子人窮,沒生意,結果沒想茶水鋪一開生意便絡繹不絕——他鋪子位置正是進城出城商隊歇腳的飯點,所以莊子開的豬肉鋪子,連豬頭在內超一半的肉都內銷給了自己的茶水鋪。
“一準會有生意”!謝尚搶道:“羊湯可不就合冬天喝?”
“對了,這回要我給你畫個羊做旗招攬生意嗎?”
紅棗笑:“求之不得!”
夜來,謝子安聽了彩畫的講述,不覺和雲氏笑道:“得,咱們的鋪子算是過了明路了!”
“雅兒,你現可以放寬心了吧?”
對於謝子安先前效仿兒子和兒媳開店的事,雲氏一直覺得不妥——她就擔心東窗事發,難看!
現聽了彩畫的話,雲氏一顆心方算放下。
“尚兒媳婦,”雲氏和謝子安感歎道:“行事大方,著實難得。”
謝子安點點頭沒再說話,心裡則想著“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出自太史公,隻怕尚兒都不定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張乙:門房蹲,門房蹲,門房蹲完廟門蹲;
廟門蹲,廟門蹲,廟門蹲完鋪子蹲;
鋪子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