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棗和謝尚家去後,雲氏問起紅棗家去的情況, 。聽說了李貴林要考縣試的事, 雲氏笑道:“這是好事!”
“尚兒, 你記得打聽著,但聽說中了,就備了禮賀喜去!”
兒媳婦的出身是硬傷,雲氏暗想:但族兄若能中個秀才童生, 倒也能抬抬門戶, 說成耕讀之家。
謝尚看他娘挺看中李貴林考試, 不覺思了一回。等思明白李貴林考中於他媳婦的好處,便讓顯榮拿了他新寫的四篇中文的思維分析導圖裝匣子裡送去桂莊給李貴林。
李貴林聽陸貓兒說謝尚打發小廝來送他東西,頗為奇怪,想想便讓陸貓兒又去正院請了李滿囤來客堂。
顯榮在客堂見到李滿囤倒也沒覺奇怪——畢竟是主家。顯榮依規矩給李滿囤和貴林行了禮, 然後呈上匣子道:“小人回李老爺、李大爺, 我家大爺說他近來讀了幾篇美文, 有些心得, 遂打發小人送來與李大爺雅正。”
李貴林一聽便知這是以文會友的意思了,趕緊雙手接過匣子道:“承蒙你家大爺厚愛, 在下必認真拜讀!”
李滿囤則拿了賞錢給顯榮道:“好孩子,家去後替我和我侄多多致意你們大爺。”
打發走顯榮, 李貴林方才打開匣子。
看到匣子裡如出一轍的折疊宣紙, 李貴林心有所感,手便情不自禁地抖了起來。
李滿囤看在眼裡,壓下了心間的疑問, 隻耐心地等李貴林慢慢地展開宣紙。
完全攤開地一瞬,李貴林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兩隻眼睛貪婪地自宣紙上快速掠過……
看完一篇文章,李貴林又靜思一刻,然後便忍不住仰天笑道:“真是天助我也!”
至此一直在一旁忍耐著不出聲的李滿囤方才問道:“貴林,這紙上寫的都是些啥?”
李貴林道:“這篇就是謝老爺當年取秀才的中文。紅棗女婿把這篇文似紅棗拿來的《四書》一樣羅列了脈絡提綱,然後再於文章精華處做了詳解,標注了出處用典不算,還列了其他中文對同一典故的巧妙化用——似這樣完整的文章析構,咱們城,怕是除了謝家,再無人能做!”
李滿囤聽了李貴林的誇讚,不覺翻了翻匣子,頗有些惋惜道:“這文章也隻有四篇!”
“不少了!”李桂林倒是不開心,甚至還頗有些興奮的說道:“滿囤叔,這俗話說‘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科舉能改一家、一族之命運。紅棗女婿贈我此法已是天大的恩情,如同再造。”
“我既習得此法,往後讀書習文便就有了方向,但凡這樣堅持下去,即便我不能中,但後輩兒孫必有中的一天!”
縣試五場,曆時大半個月。到發榜那天,謝尚一早就打發了長隨去縣衙等榜——李貴林的第一場正試考了第九名,中的希望極大。
紅棗也照雲氏的囑咐備好了饅頭糕團元寶荷包等禮物。
果然,早晌老太爺剛講完書,顯榮便告訴謝尚道:“大爺,大奶奶娘家的大房大爺中了縣試第八名。”
老太爺年歲雖大,耳力卻好,當即便問道:“尚兒,誰中了?”
謝尚笑道:“太爺爺,是我媳婦的娘家族兄中了‘縣前十’。”
老太爺常年瓜子核桃的吃著,記憶力也不是一般的好,見人都是過目不忘,當下追問道:“具體哪個?”
謝尚:“年歲最大的那個!”
老太爺一聽就記起來了,笑道:“叫貴林是吧,嗯,我有印象的!”
“那孩子穩重,對了,尚兒,你要去賀喜吧?”
謝尚點頭:“要的!我娘讓我得了消息就去!”
老太爺:“嗯!該的!這樣往後咱家請席便能給你媳婦娘家人下頭一天吃席的帖子了!”
縣試雖說隻是取得去府試的資格,並沒有實際的功名加身,但考中“縣前十”也是一種榮耀,一樣有差役敲著銅鑼上門貼報道喜。
所以當謝尚坐著馬車到李貴林家的時候,入目便是滿院的人。
眼見馬車趕不進院,謝尚就在路邊下了車,然後讓長隨小廝提著禮物,步行進了院。
李貴林聽說立從屋裡迎了出來,跟謝尚拱手笑道:“妹夫!”
這一句妹夫,李貴林叫得真心實意。
謝尚也趕緊拱手道:“貴林哥,恭喜,恭喜!”
李貴林和謝尚相偕進屋,院子裡瞧熱鬨的村民立就炸了。
一個說:“剛就是紅棗的女婿吧?真俊啊!”
另一個接:“看著比結婚時還俊!”
有人插嘴:“紅棗有福氣的!”
也有人表示不服:“男人俊俏有什麼用?”
聞言眾人紛紛回頭,看是村裡生了一個歪眉斜眼醜孫子的毒舌婦人嚴五嬸,便都見怪不怪地各自轉回頭自顧說話,沒人跟她搭話。
嚴五嬸眼見沒人接茬,也不肯停嘴。她自言自語道:“除了拈花惹草,屁用都沒有!”
“自古都是郎才女貌。這男人長得比女人還俊算什麼?”
來廚房提茶的陸氏聽到嚴五嬸的話自是生氣——她兒子都和她說了他這回能考上都虧了紅棗和她女婿給借的書,但奈何知道這惡婆娘不能招惹,不然一言不合,能堵門罵三天,便隻能本著惹不起躲得起讓你遇旁人的的想法裝作沒聽見。
讓一直廚房忙碌的江氏替自己把茶壺送進堂屋,陸氏便尋了郭氏和孫氏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