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紅棗恍然大悟,但卻覺得羞恥,無奈勸道:“這個,大爺,你畫的這張圖雖說寓意深好,但這彆人帶倒也罷了,你帶在身上,是不是不大好,會不會遭人笑話?”
現今謝家上下把桂圓紅棗茶都改叫桂圓果子茶了——紅棗有足夠的理由相信謝家所有人都知道她叫紅棗。
“笑話?”謝尚不高興了:“這‘早吉圖’荷包現除
了我,誰還能帶?”
“我帶才是應該的,彆人,誰敢帶,我就揍誰!”
紅棗…
為了安撫依舊中二的謝尚寶寶,紅棗終答應繡“早吉圖’荷包給謝尚。
五月初六謝允怡放大定,五月二十六迎娶。新媳婦範氏也是個溫柔可人的官家小姐。
範氏的爹是赤水城縣丞,其祖上,據說還是宋文正公範仲淹的後裔。
親事辦好,紅棗剛想緩一口氣,謝尚便收到他爹謝子安點河南道鄉試主考,他娘雲氏將帶著謝奕六月家來的消息。
謝尚文信自是歡欣鼓舞,而紅棗便要忙著替她婆婆收拾修整一年多沒人住的主院房屋。
先把五間屋門窗全部打開,然後燒炕烘屋除黴,接著清掃除塵,最後擺放鮮花香果——總之,在六月二十雲氏進家之前,紅棗得把明霞院主院回複成先前雲氏在家時的樣貌。
六月二十,雲氏的船準時到了謝家村碼頭。謝尚依規矩去謝家村迎接。
家來好雲氏帶著謝奕進五福院給老太爺請安。
謝奕今年五歲,比離家時長大了一圈。
謝奕小大人樣的跟著雲氏給謝老太爺請安,然後又給謝知道和呂氏請安。
呂氏看到謝奕便是一呆——才桌子腿高的謝奕竟然比他的父兄謝子安、謝尚都更似早逝的謝子遠。
呂氏的眼睛下意識地瞟向謝知道,瞧見謝知道看謝奕時眼睛裡的熱切慈愛,呂氏心裡歎息——她子孫再爭也沒用,但凡沒有嫡係一脈的這張臉,做啥都是白搭。
叫起雲氏後,謝知道立招手道:“奕兒,到爺爺這兒來!”
謝奕邁著小短腿走過去,仰臉笑問道:“爺爺,你是不是想我了?”
謝奕無心的一句話問得謝知道差點當眾落淚。謝知道一把抱起謝奕,連聲應道:“想,實在是太想了!”
謝奕樂了,張手摟住謝知道的脖頸高興道:“爺爺,我也想你了!”
謝知道在謝奕的肩上悄悄蹭去眼角突然而來的濕潤…
難得看到長子如此喜形於色地表達自己的喜歡,老太爺心有所感地又細看了一回謝奕,心道看著和尚兒小時候沒差啊?知道怎麼就這麼喜歡呢?
難不成是尚兒小時候多是他摟著的緣故?知道不好跟
自己爭?
嘖,老太爺嘖了一聲,心說:他這老大性子悶的,幸而子安和他完全兩樣!
謝子平父子見狀都頗為心塞——他們爹/爺爺原就偏疼長房一脈,先對謝子安謝尚就跟他們不一樣,隻因有老太爺擋在前麵,他們爹/爺爺插不上手,疼得方才少些。
現老太爺年歲大了,且跟前已有謝尚承歡,他爹疼謝奕卻是再沒任何阻礙了。
哎,也不知這回謝奕在家要待多久?
為今之計,隻有寄期望於謝子安疼兒子,趕緊的把謝奕接走,但八月鄉試,然後閱卷、發榜、辦鹿鳴宴——等謝子安差事辦完,怕是都得十月底了。
由此,謝奕在家必是要留到冬節之後了。
現才六月,差不多還有半年呢!
一時見過了禮,雲氏主動告辭道:“老太爺,大老爺,大太太,妾身剛剛家來,老爺與老太爺,大老爺,大太太的孝敬都還沒收拾出來,且容妾身先去收拾。”
老太爺點頭道:“子安媳婦,你帶著奕兒一路辛苦,倒是早些回去歇著吧!”
大老爺道:“子安媳婦,你剛來家,難免忙亂,奕兒先擱我這兒,我替你看著。”
謝知道既發了話,雲氏不好不從。她囑咐了謝奕兩句,方同紅棗回明霞院。
進院看到兩棵石榴開得映日,雲氏自是歡喜,而待進屋看到色色俱全,連謝奕的寶寶椅和木搖馬都擺放了全新的一套,便更高興了——兒媳婦能想到小叔,那是真孝敬。
“尚兒媳婦,”雲氏坐在新鋪設的蘭草席拉著紅棗的手道:“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了。”
紅棗謙虛笑道:“娘說哪裡話,這些原都是媳婦的本分。”
雲氏上下打量紅棗,眼見她出落得更好了,不覺替兒子喜歡:“好孩子,老爺近來剛得了兩串珊瑚珠子,正合夏天戴,一會兒行李到了,我拿給你…”
午飯前,謝尚牽著謝奕一起來家。紅棗讓廚房擺午飯給雲氏接風,一時便有老太爺、大老爺送菜來給謝奕吃,其中大老爺送的特彆多,足送了有四盤。
吃完飯,謝奕方才跟紅棗抱怨:“大嫂,端午節你送玫瑰浴鹽給爹、給娘,怎麼沒給我?”
紅棗…
謝尚捏謝奕的臉蛋不屑道:“你才多大?這浴鹽小孩子不能用!”
“不然蹭破了皮,你就等著哭鼻子吧!”
“不許捏我的臉!”謝奕推開謝尚的魔爪,一本正經道:“不然,我就告訴娘去!”
雲氏在一旁笑:“尚兒,不許欺負弟弟!”
謝尚…
謝奕又問紅棗:“大嫂,我的生日禮呢?”
紅棗剛要開口,謝尚已插口道:“你生日六月初九都已經過了,那還來的禮?”
謝奕怒道:“我是問大嫂,又不是問你!”
謝尚理直氣壯道:“你大嫂的就是我的!”
紅棗覺得她婆剛不該對謝尚說那句“不要欺負弟弟”這句話——掐把臉而已,根本算不是欺負。但她婆開了口,則難免會讓謝尚覺得她婆偏謝奕。
想著謝尚寶寶的幼小心靈受到了巨大的傷害,紅棗悄悄拉住謝尚的手以作安慰,然後方和謝奕笑道:“生日禮自然是有的,隻是當時二弟你在船上,不好送去。我現便讓碧苔拿來給你。”
謝奕眉開眼笑道:“謝謝大嫂!”
謝尚見狀哼了一聲,但看看紅棗拉著的手,到底沒再出聲。
碧苔把東西拿來,謝奕看是個銀紅絲紗紮的一個圓球
。
“大嫂,這球是給我踢著玩的嗎?”
說著話,謝奕把手裡的球一拋,學丫頭踢毽子一樣抬腳踢了出去。
紅棗…
謝尚見狀忍不住笑道:“這是浴球,洗澡擦身時代替洗澡巾用的。”
謝奕…
“這有什麼好處嗎?”雲氏拿著丫頭撿回來的絲球問道。
“娘,”紅棗解釋道:“胰子打在這個浴球上可以起很多泡泡。這樣二弟自己洗澡時就能少費些胰子。”
雲氏:?
李貴中自從進學堂後便要求自己洗澡,結果他頭回自己洗澡,便用掉了整一塊胰子。把王氏給氣的不行,很說了兒子一回。
被王氏念叨後,李貴中收斂了一點,但洗一次澡也得要半塊胰子。
端午的時候,王氏氣憤地抱怨給紅棗聽,說她弟調皮貪玩,連洗個澡都要玩胰子。
紅棗一聽就想起自己小時候愛玩泡泡的事,然後便做
了三個浴球——最大的給謝尚,其他兩個小一點的一個給李貴中,一個留給謝奕。
“什麼泡泡?”謝奕興奮問道。
紅棗讓人打來水,拿來胰子,給謝奕示範了一回。
看到紅棗手裡搓出來的大團泡泡,謝奕的眼睛都直了,歡呼道:“好玩,太好玩了。娘,我要洗澡,我現在就要洗澡!”
紅棗…
雲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