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乾五毛(十四歲九月底)(1 / 2)

吃多了蛋糕和烤肉, 李貴中連晚飯都沒吃就要坐車回家。

紅棗不放心, 親自告訴趕車的陸貓道:“陸貓兒, 家去後你記得告訴太太就說中哥兒沒吃晚飯, 晚上怎麼也得再喝碗粥才行!”

看陸貓答應去了, 紅棗又回來叮嚀一樣吃不下晚飯的謝尚道:“大爺, 你稍後也記得喝碗粥。”

謝尚提要求:“那你給我送!”

紅棗歎氣:“成, 我讓人給你送!”

於是謝尚滿意了。

依舊老時間去五福院請安。謝尚親熱地問老太爺道:“太爺爺,午晌我讓人給您送的蛋糕您嘗了嗎?可還合口?”

老太爺點頭道:“嘗了!好,好!就是我年歲大了, 吃不得太油。隻下麵的蛋糕倒還罷了,綿軟清甜,味道極好!”

“下回倒是單做了這個糕來試試!”

聞言謝尚看了紅棗一眼, 紅棗立上前答應道:“老太爺, 明兒一早我就讓人單做了糕來!”

老太爺笑問道:“尚兒媳婦,這個糕做起來麻煩吧?”

紅棗自是笑回道:“不麻煩!”

薑氏、範氏、尤氏眼熱地看著老太爺和紅棗說話, 心中豔羨——她們中除了薑氏因為生育曾長孫被高看一眼年節能得老太爺幾句關心外其他兩人都還是新婚次日敬茶時和老太爺說過話。

縱然現每天早晚都來給老太爺請安, 老太爺也隻是點點頭, 無甚話說。

薑氏、範氏、尤氏都知道老太爺年事已高, 精力有限, 子孫裡若非特彆出挑,很難得其歡心。三個人都想幫襯男人得老太爺青眼, 跟紅棗一般和老太爺日常說話送東要西,但奈何都沒有紅棗的心思和手藝。

午晌紅棗送來的奶油誕糕薑氏三人都已嘗過, 然後心底便隻剩絕望——如此細膩鬆軟香甜的糕點, 尚兒媳婦到底是怎麼做出來的?

她們,連帶她們的婆婆、太婆婆,整六個人議論了一個後晌也沒議論出個頭緒!

另一邊,謝奕悄悄告訴謝知道道:“爺爺,午晌的誕糕其實是我提醒哥哥給你送的!”

謝知道一聽就樂了:“我就知道咱們奕兒有啥好東西

都惦記著爺爺!”

謝奕得了誇讚更嘚瑟了,又悄悄道:“爺爺,我今兒還跟我大嫂學會了疊紙飛機,明兒我也疊一個給你玩!”

雖然壓根不知道紙飛機是啥,謝知道依舊點頭道:“好,爺爺等著你的,嗯 ,那個紙飛機!”

謝子平看著他爹、他爺分彆被謝奕和謝尚、紅棗哄得眉開眼笑,心中歎息。

俗話說“賢妻旺三代”,謝子平暗想:他大哥給謝尚娶的這個媳婦真是娶著了。

時至今日,謝子平不得不承認他大哥謝子安不止命比他好,運比他好,且眼光也比他好,魄力更比他大——擱他可沒膽氣給兒子娶莊戶姑娘。

他大哥相人確是有其獨到之處!

謝允青、謝允怡、謝允芳兄弟見狀也是無奈——他們的媳婦雖說是嫂子,但因進門晚,且進門的儀仗喜宴都是紅棗一手操持,所以在紅棗麵前便總似晚媳婦進門的填房婆婆一般挺不直腰杆。

再加上德、言、容、工哪樣都蓋不過紅棗去,以致如今在老太爺跟前還沒得什麼存在感,老太爺眼裡依舊隻有一個尚兒媳婦。

晚上回屋,雲氏問謝子安:“老爺,尚兒媳婦讓廚房

準備了宵夜,您要不要再吃點什麼?”

和兩個兒子一樣都沒吃晚飯的謝子安點頭道:“那就來鍋八爪鼇粥吧!”

嘴裡說吃粥,謝子安的手卻拿起謝奕拿來放炕桌上的彩紙開始折——他的紙飛機折得還不夠好,飛得還沒兒媳婦的時間長。他得再琢磨琢磨原因。

謝奕看他爹折紙飛機,立丟下手裡被他□□得歪七扭八的彩紙探頭來要:“爹,你這個折好了給我,我明天拿給爺爺!”

謝子安不屑道:“想拿我的東西做情?”

“做夢吧,你!”

謝奕…

雲氏趕緊圓場道:“奕兒,娘來幫你折!”

謝子安阻止道:“雅兒,你讓他自己折。這麼大一個人,連個紙都折不好,乾什麼吃的?你看李貴中就折得比他好!”

謝奕不服:“爹,貴中哥哥比我大!”

“嗤——”,謝子安不客氣地嘲笑:“那你便就再等一年,明年再玩好了!”

謝奕窺窺他爹的臉色,拿一張紙挨過去道:“爹,那你教我,好不好?”

謝子安撩眼皮瞥了謝奕一樣:“自己不會看?”

謝奕乖巧道:“爹,那你動作慢點!

莫非看謝子安和謝奕折飛機,料想一時無事,便擅離職守跑天黑後無人的花園飛紙飛機去了——他都憋大半天了!

八月十三紅棗回桂莊的時候,便聽王氏道:“紅棗,你貴銀哥地裡的水窖修好了。請打井人來家幫著修的,人工加石頭糯米桐油花了有五兩,但澆地方便了。”

差了一兩?聞言紅棗心裡一動,不動聲色地問道:“娘,貴銀個家修的水窖多大?”

王氏道:“就是你給拿來的尺寸。你爹去幫過忙,所以知道!”

聽說她爹有給幫忙,紅棗方才罷了——李貴銀家的人工不是工程全部,其中有她爹和李貴銀自己的免費勞力。

轉念紅棗問王氏:“娘,咱們家的水窖修了嗎?”

聞言王氏也覺好笑:“你爹的性子你還不知道?他一聽說貴銀修水窖,就說他家人口少,沒人幫忙不行,便就丟下咱們自家的活計不管,先跑去給貴銀幫忙去了!”

“其實咱們家現人手也緊,莊仆們手裡的活計都不少,所以咱們家的水窖現還沒修好。”

“大概月底前應該能修好兩個,其他的就隻有等秋收

後再說了!”

紅棗想著這確是她爹能乾出來的事,不覺笑道:“娘,其實修晚點也好,可以多看看彆人都是怎麼修的,積點經驗,能給自家修得更好!”

王氏忍不住笑:“我就是這麼想,才沒跟你爹生氣。”

母女倆笑了一會兒,紅棗又問:“那我大姑家修了嗎?”

水窖原就是給高原山地等缺水地方用的,紅棗想:她姑家近山遠水,更合適。

王氏點頭:“修了。現不止你大姑家,還有你舅家,都在修!”

“你大姑和你舅都說了今冬就在修了水窖的地裡試種麥子和油菜,若是明夏的收成還行,他們就再多修幾個水窖。”

聞言紅棗滿意了。

“對了,紅棗”王氏又道:“咱們村不少人看貴銀現在澆地方便也都打算修水窖。貴銀見問的人多,乾脆買了紅紙找金鳳給畫了圖貼在他家的騾車和院牆外,這樣即便他不在家,打聽的人也不會空跑一趟!”

“娘,”紅棗從王氏的話裡有了新的發現:“貴銀哥

置騾車了!”

王氏喜上眉梢道:“置了,才置兩天。騾子還是跟咱們家買的呢!你爹挑了這一批裡最好的一頭給他!”

紅棗聽後自是高興:“看來貴銀哥現在的日子過得不錯!”

“那是!”王氏嘚瑟道:“現咱們村誰不說他是沾了你的光!”

紅棗擺手道:“這個跟我可不相乾。貴銀哥是三叔帶去府城的。說實話,對於三叔此舉,我還是蠻意外的。”

“還不是因為貴銀勤快能乾!”王氏一針見血道:“你看貴雨家來後,你三叔還提帶他去府城的話?”

紅棗想想道:“他也未必會去!”

“這倒是!”王氏認可道:“比起做生意,還是在村學堂教書更得人敬重。”

“這個八月節貴雨得孩子父母送的魚肉也不少,把你爺給高興的,還給了你爹兩條魚,說給你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