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不透風的牆(九月初六)(2 / 2)

謝尚坐車啟程的時候,紅棗收到了謝尚的家信。

紅棗把信拿給她婆婆雲氏,接著又轉拿給大老爺,老太爺。

看完信老太爺頗為高興,和雲氏道:“子安媳婦,今年尚兒二十歲。先因為子安不在家,加上又是鄉試,我擔心分他的神就沒提。但現在考結束了,而且眼見就是舉人了,倒是得替他辦個像樣的加冠禮才好。”

雲氏笑道:“好叫老太爺知道,我們老爺也一直懊悔上回在家沒替尚兒辦加冠禮。但老爺今年點了山東鄉試主考,辦完差即便立刻家來也必得是冬節後了。”

“此外老爺還想著尚兒若是明春會試再中了,他必得家來替尚兒把圓房辦了。一來尚兒媳婦年歲到了,二來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原是人生極大的喜事。老爺想喜上加喜把兩件事一塊兒辦!”

紅棗臉紅了,悄悄退到了屏風後麵。

老太爺、大老爺聽後也深以為然——先前考功名也就罷了,這功名到手了,可不就該延綿子嗣了嗎?

他們都迫不及待想抱嫡玄孫和嫡重孫了。

連謝奕在一旁都忍不住高興地想:明年我哥和我嫂子就要有兒子了?

太好了,我要捏他的臉!

彆看謝奕年歲不大,但知道的挺多,知道男女一圓房就會生孩子。

所以他現在不好和丫頭們在一處,不然生出庶長子就麻煩了——他自己《五經》都還沒背下來呢,可不會教兒子。

“既是這樣,”老太爺點頭道:“那咱們就替尚兒先把冠禮辦了。子安假期有限,隻明年回來辦圓房就好!”

謝尚八月二十四到家。回家照例一頓接風酒。飯後回房和紅棗也少不得一番卿卿我我。

“紅棗,”謝尚摟著紅棗的肩膀問:“你送我的‘連中三元’為什麼要做成酒杯樣式。”

紅棗笑:“大爺,先您考中院試要參加簪花宴;我聽人說鄉試取中的新舉人要吃鹿鳴宴;將來殿試後又要吃瓊林宴。”

“宴席必有酒,所以我以為這‘連中三元’用酒杯比慣常的聚寶盆更合適!”

謝尚聽得有些道理,禁不住又問:“那酒杯上的那兩個柄呢?”

“酒杯圓的不好抓握,加兩個柄便於抓握。這樣就不怕手滑抓不住了!”

去掉心中疑問,謝尚大為高興,歡暢笑道:“原來是這麼個意思。”

“紅棗,我就知道你與我這個造型的‘連中三元’必有深意——現果真如此。”

“紅棗,你對我真是太用心了!”

聞言紅棗有些慚愧——她就是覺得謝尚讀書用功,她給他發個前世慣常的獎杯鼓鼓勁而已,真沒想這麼多!

晚飯後五福院請安的時候,老太爺說起加冠禮的事,謝尚卻不同意。

“太爺爺,”謝尚道:“這加冠禮素來都是由父親主賓,父親現在外做官,我隻等他得閒家來再辦就好。”

“至於鄉試,”謝尚傲然一笑:“我還未曾聽說有行加冠禮才給取的道理。”

“我以文章立身。隻要文章好,鄉試中了舉人,我不信會有人因為我未行加冠禮就不敬我這個舉人老爺!”

老太爺說不過謝尚,無奈點頭道:“行,你跟你爹一樣都是一套一套的道理。我說不過你,不過你既然說你鄉試文章好,那便把你這回的文章拿給我瞧瞧!”

文章謝尚早已口述讓顯榮寫好,當下便讓顯榮去拿。

呂氏見狀便起身告辭,把紅棗給恨得直咬牙——她又沒得聽了!

九月初六,紅棗和謝尚去桂莊送重陽禮。李滿囤一見少不得與謝尚討教鄉試事宜,王氏則悄聲告訴紅棗道:“紅棗,你知道嗎?咱們村又有宅地了!”

紅棗奇怪了:“哪裡來的地?”

王氏道:“現不是家家都在挖水窖嗎?”

“咱們村有人在山地挖水窖,然後種點芝麻油菜之類結果沒想挖著挖著給挖出井來了!”

紅棗驚呆了:“這是挖了多深啊!”

王氏笑:“這不是地寶貴,就想多種點糧食嗎嘛!”

紅棗服氣——這世的人確是普遍勤勞。

王氏接著道:“原山地不能住人就是因為沒有水,現有了水可不就能做宅地了嗎?”

紅棗聽得有理,點頭認同:“這倒是!”

王氏又道:“正好這家人正因為兒子沒宅地發愁,見狀便聯合周圍幾家一樣沒宅地的族人找族長出麵跟村裡商議把山地下的野地劃成宅地。給他們幾家人的孩子住。”

“本來那野地因為在幾家人的枸杞山頭中間就沒人去,而且坑坑窪窪地也不平整。現既然有人要,村裡就答應了。”

“不過因為這地方隻能給這幾家人,為了對彆家公平,一個宅子得給村裡交四兩銀。”

紅棗算了算道:“其實還是核算的!”

“是啊!”王氏跟著感歎:“咱們族人看著動心,現也想著擱咱們族枸杞山頭中的空地打井,真若打出水來,也能出幾個宅地。”

紅棗忽然想到一件事,趕忙問道:“娘,咱們山頭間的那塊地二叔不是正種著菜嗎?”

“他能願意?”

“願不願意,”王氏笑:“那原是公中的地方。族裡早有人眼紅了。我聽你三嬸說沒少人與她抱怨說你二叔種菜把先前那個大水潭子的雨水都用光了,害得她們家都沒得用。”

“隻先前那地是你二叔二嬸開出來的,不好開口。現有了宅地的理由,自然就都想分一塊了!”

紅棗嘖了聲沒有說話——村裡人就是這樣,見不得彆人好。

不過這事與她無關,她聽過就罷。

“對了,”王氏又告訴道:“貴富的好日子定了,冬節後就下大定,臘月初六就成親。”

紅棗點點頭表示知道,然後又道:“娘,我實話告訴你,你女婿這回鄉試若是名次還行,明年開年就要進京考會試。貴富哥的婚事不一定得閒來。我十之**是禮到人不到。”

“當然,科舉重要!”王氏趕緊道:“而且,女婿若是中了鄉試,那就是舉人老爺,是官身了,按規矩也不好和一般人一起吃席。”

紅棗……

“紅棗,”王氏吞吞吐吐地問道:“你女婿都要做官了。你婆有沒有跟你提過給你和你女婿圓房的事?”

紅棗呆住了——她娘也太直接了吧!

“沒提嗎?”王氏發愁了。

“娘,”紅棗摒不住了,無奈道:“我還小呢!”

“不小了!”王氏拍腿道:“明年就十七了。圓得房了。”

“再說你女婿比你大四歲,都二十一了。先前在家念書還好,你跟前的丫頭都是規規矩矩的,但這出門在外,可就保不齊了。”

聞言紅棗呆住,半晌方才問道:“娘,你聽到什麼了嗎?”

王氏猶豫道:“紅棗,我也就是聽人說了幾句。我聽人說這回在府城你女婿和你爹一起上了花船,呃,就是那起子下賤女人專勾男人的賊船。”

俗話說“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五月初四謝尚、李滿囤同文明山上花船雉水城的秀才童生不少都瞧見了。

其中就有那落榜的童生媳婦見不得王氏的得意,給她添堵。

聞言紅棗三觀破碎——她爹和謝尚一起逛妓船!

怎麼會有這樣的荒唐事?

這還能好嗎?

看紅棗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王氏趕緊告訴道:“紅棗,你放心。我聽了這事後回來就跟你爹鬨了一場。你爹賭咒發誓說什麼事都沒有!”

“他們是被江南府的人拉上船的。上船前並不知道,上去後也就呆了一小會——那個拉你爹和你女婿上船的人就說頭疼,自己走了,然後你女婿、你爹和十三老爺也一起走了。”

“當天留下來的隻有你們謝家二房、三房的人!”

“就這樣走了?”

聽說謝尚和她爹沒有在外麵搞三搞四,紅棗心情總算平複了一點,然後便覺得這事不清不楚:“好好地,謝尚和爹怎麼會被人,還是江南府的人給拉上船?”

謝尚和她爹頭一回去府城,怎麼會認識江南府的人?

而且跟著的顯榮、餘德都是死的嗎?

簡直疑案重重!

王氏:“聽你爹話裡的意思,那人也是個案首。而且名聲特彆大,比你女婿大——發榜前連咱們城的人都以為他必是案首。”

一句話紅棗懂了:以謝尚一貫的好強必是不服氣,跟對方較勁去了!

不過這較勁較到花船,還是不可原諒。

嘴裡咬牙說著不能原諒,但心裡紅棗卻不似剛剛那麼生氣,氣得手顫了!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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