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家進京的船什麼時候開?我這邊準備挑幾個新莊子的人叫碧苔坐船帶到京師做灑掃和看門。”
“坐船得閒,讓碧苔順道把新人的規矩教了。”
提到規矩,不免又論及院裡現管著丫頭小嗣的周嬤嬤。
“現就不知道娘對周旺有沒有安排?”紅棗告訴謝尚沒安排周嬤嬤的緣故:“娘若是帶周旺去山東,那周嬤嬤必是要同去的。”
謝尚接口道:“即便不去,娘也會把周嬤嬤派給二弟。”
“娘統共就四個陪房,而二弟還小,娘不放心,必得給他一個妥當人。”
紅棗笑:“老爺思慮得周詳。”
謝尚也笑:“行了,你心裡有數就好。我不過是白提醒一聲。”
陳糧出庫,銀子入帳的時候,顯榮走陸路去京城鋪設房屋打前站。
打發走顯榮,謝尚回院看到紅棗歪在床上忍不住奇道:“怎麼大早晌的就犯困?”
其實紅棗心裡挺高興,隻是習慣性的每個月犯懶而已。
“老爺,”紅棗推開謝尚試探自己額溫的手,柔聲道:“沒事。就是身上不方便,想躺躺而已。”
不方便?謝尚聞言一愣,轉思明白話裡的意思,心裡卻沒有自己預想的失望——一舉得男固然是好,但如此一來他豈不是又將孤家寡人,分房獨居了?
他成親還不足一個月呢!
“那你好好歇著!”謝尚改握著媳婦的手道:“我讓人給你煎四物湯。”
四物湯!紅棗對著謝尚關心的雙眸忍不住吐槽:你知道得也太多了!
聽說紅棗這邊喝四物湯,雲氏頗為失望:成親都半個月了,兒媳婦竟然還沒懷上?
該不是尚兒媳婦身子有什麼毛病?
想起紅棗一貫的貪吃生冷,雲氏吩咐丫頭道:“趕
緊地,叫廚房做了紅糖酒釀噗蛋給尚兒媳婦送去。給她暖暖身子骨!”
打發走丫頭,雲氏忍不住和謝子安歎息:“尚兒媳婦什麼都好,就是這夏天貪涼的毛病死活改不了。”
“我告訴她多少回了,這冰西瓜、涼酸奶不要吃,不要吃,偏還是吃個不停,這樣如何能懷上?”
聞言謝子安忍不住笑道:“雅兒,我說你能不能不隻想著孫子,也心疼心疼兒子?”
“兒子才剛成親,你且他讓鬆快鬆快。”
雲氏…
“放心吧!”謝子安安慰雲氏:“人說慣了的‘母
憑子貴’,‘子憑母貴’。尚兒媳婦天生的富貴命,她的兒子就是貴子。這貴子能隨便投胎嗎?必是得等天時地利人和才行。”
“所以耐心等著吧,該來的時候自然就來了!”
男歡女愛雖說是天性,但要水□□融還是得假以時日的磨合,特彆是他兒子還是個初哥。
作為過來人,謝子安深知這孫子的事急不得。
雲氏一貫聽謝子安的話。她眼見男人不著急,這急著抱孫子的腦筋瞬間也減了不少,含笑道:“還是老爺見識深。”
謝子安笑道:“尚兒已經打發顯榮進京。我這邊也打算後天叫謝福去山東打前站。”
“你看你這邊有沒有要囑咐謝福的事?”
…
七月十五中元節。紅棗大妝後坐轎去謝家村祭祖。
坐上四人抬的官轎,紅棗不覺歎了口氣,心說不怪她公婆都愛坐轎。這人抬的轎子確是比馬車、馬轎都平穩舒坦。
謝家村下轎,呂氏看來接轎的雲氏紅棗均是一身大紅花衣,親生的三個兒媳婦和五個孫媳婦除了裙子外都穿著藍綠色係的袍子,不覺感歎:現倒是一個個地都學了乖,不再做不著邊際的妄想。
對於由謝子安養老,呂氏挺看得開。
繼子財大氣粗,但凡她不生事,繼子根本不在意她那點吃用,定會好好養著她。
而有繼子奉養,她娘家侄子侄孫心有畏懼,上門不敢再以舅爺自居,伸手要錢知道了收斂,家裡的氣都少了好多。
三個兒子媳婦現也知道得好好孝敬她,不再拿雞毛蒜皮的事來煩她——分家不過一個多月,呂氏體會到了難得的清靜。
早知如此,呂氏心說:倒是早點分家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