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爺爺打了幾十年,心得還是有一點的。”
為了媳婦能安心和自己好好過日子,謝尚沒甚猶豫地就把他弟謝奕給賣了。
李滿囤聞言自是感激不儘。
桂莊出來,謝尚和紅棗笑道:“原來你家常做的那些動作是八段錦。”
紅棗眨了眨眼回笑道:“不像嗎?”
謝尚實事求是道:“不像。差得有點大。”
紅棗臉不紅,心不跳地應道:“我就是憑印象隨便比劃兩下,不像也是正常。”
謝尚不吝讚歎:“你隨便比劃就比前人筆記記載的都好看。”
當然!紅棗驕傲:前人純粹的強身健體引導術哪裡能似她這個顏狗時刻在意自己的儀姿?
出發點不同,表象自然不一樣。
她練的原就是美貌!
算謝尚有眼光,懂得欣賞。
“老爺,”紅棗笑逐顏開地握緊了謝尚的手:“謝謝你,今兒還教我爹練五禽戲。”
不怪她喜歡謝尚,謝尚實在是個善解人意的良配!
感受到媳婦的依戀,謝尚著實嘚瑟:他爹齊家的本事他可算是學了個足尺加三!
看到長子送衣裳包袱來,李高地敲著煙鍋道:“滿囤,今早我看貴中沒來上學就知道紅棗和她女婿今兒回門。我原想過去瞧瞧,但想著紅棗進京,你和王家的必有
話和紅棗說,就沒去。”
依李高地的本意原是要去的,但被於氏三言兩語地阻攔了下來。
聽到李高地話裡話外的示好,李滿囤頗為感慨——他爹可不是個隨便服軟的人。
目光掃過李高地雪白的發須,李滿囤歎息:他爹老了,老得連脾氣都沒了。
七十耳順,他爹今年才六十六,離七十還有四年呢!
想著謝大老爺謝知道比他爹歲數還大了四歲,至今鬢發才隻是灰白,李滿囤越發堅信了五禽戲的好處。
“爹,”李滿囤道:“今兒紅棗女婿來家教了我一套五禽戲。據說謝老太爺、謝大老爺日常就打這個五禽戲
養身。現我親家謝老爺也在打。”
人年歲大了離死就近了。李高地現李三太爺做得正帶勁,自不想死。
不過俗話說“人生七十古來稀”。李高地今年都六十六了,一天比一天地感受到身體機能的退化,內心裡對死亡的恐懼不免一日更勝一日。
現聽得長子如此說,李高地立刻精神大振,追問道:“謝老太爺的養身法子?怎麼打?滿囤你教教我!”
李滿囤謙虛:“爹,我今兒也是才學,打得不好!”
李高地不以為然道:“滿囤,你就彆謙虛了。咱族裡誰不知道你聰明,學什麼都是一學就會!”
李滿倉…
李滿囤等他爹誇獎等了許多年,沒想現在突然得了,
一時間各種滋味齊湧心頭…
李滿囤忽然覺得不用謙虛了。這個五禽戲現他們族就隻他會,怎麼打還不是他說了算?
李滿囤站起身道:“爹,那您就瞧好了!”
…
對於男人對繼子的誇讚於氏雖覺得刺耳,但並沒有出聲反駁。她悄沒聲息地和李高地站到堂屋門口一起看李滿囤打五禽戲。
於氏年紀雖不算大,但因得了消渴症的緣故,比李高地還更怕死…
八月十五去老宅午飯。錢氏聽王氏告訴了八段錦的事
後自是歡欣鼓舞,連連讚歎道:“還是紅棗有心,百忙中還這樣想著她妹子金鳳。”
“這可叫我說什麼好呢?我原也是沒辦法了才去求的紅棗。沒想紅棗這麼上心。”
“大嫂,您慮的是。紅棗貴人事多,百忙中能拿出畫冊已經是天大的人情。這再臨摹一本的事,可不敢再麻煩了。橫豎金鳳現認識字又會描繡樣,就叫她來臨摹。明兒一早我就叫金鳳去桂莊。隻是又要給大嫂添麻煩了!”
“算不上什麼麻煩。”王氏笑:“昨兒紅棗女婿還給了我家老爺一本《五禽戲》,說是謝老太爺、謝老爺日常練的。我家老爺孝敬,說要給爹一本。這事說不得還得落在金鳳身上。”
其實兒子李貴中也能臨,但王氏舍不得耽誤兒子念書
,就找上了侄女。
“應該的!”錢氏沒口應道:“我們一家子人沒一個有大哥大嫂的本事,現能幫著出點力,正求之不得,大嫂要抄什麼隻管叫金鳳抄,橫豎她在家也是閒著沒事。跟著大嫂,還能長長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