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院送飯(2 / 2)

看好給謝尚的午飯,打發走顯真和本謹,紅棗方吃午飯。

過去三個多月,一天三頓紅棗都是和謝尚一處。現忽刺刺變成一個人,不免有些落寂。

沒甚滋味的吃好飯,紅棗出屋消食。轉而想起花園,問道:“曉樂已經帶人來挖水窖了嗎?”

芙蓉應道:“按太太吩咐,昨兒已經在挖了。”

紅棗點點頭,吩咐道:“叫人告訴曉樂一聲,我過

去瞧瞧!”

廊下的小丫頭聞聲立跑出去了一個,紅棗瞄了一眼問道:“剛出去的是照琴?”

紅棗記得是這丫頭九華莊莊頭的女兒。當初進來時,改名達人謝尚說她姓嶽,可取王維的“山月照彈琴”一句取名“照琴”。

香蘭笑應道:“是。”

紅棗點點頭,沒再多說。香蘭卻是知道紅棗已然留了心。

當初她就是因為腿腳勤快才被太太提成大丫頭的。

現在照琴身上香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掃一眼廊下垂手站在其它小丫頭,香蘭心裡搖頭。

京師不比先前在家,京裡人口少,家常幾乎沒事。

太太難得有話吩咐,有點腦子的都知道要搶著去——如此看來這一撥裡就照琴一個出挑。

看到曉樂進院,紅棗知道莊仆已經回避,方才往園子走。

走進竹林,紅棗看到上回放香爐的地方已然架了個大軲轆,堆了一圈黑土,而那土看著竟然有點潮濕。

紅棗問道:“這土怎麼看著有點潮。是潑的水嗎?”

曉樂壓下心底的激動,極力淡定道:“回太太的話,這土都是小人們剛剛從地底挖出來的。小人覺得這處下麵可能有水。就是不知道甜不甜?”

雖然已確定泥土沒有鹽堿味,但甜水井太過稀罕,不真挖出水,曉樂和顯真擔心樂極生悲,並不敢上報。

不過太太自己來看見就沒必要再繼續隱瞞了。

紅棗詫異:“這處竹林翠綠茂盛,原是咱們家地下最可能出水的地方。但你才挖了一天?這就挖出水來了?”

京師不是缺水嗎?怎麼挖井比雉水城還容易。

“太太有所不知,”曉樂解釋道:“挖井向來都隻一個人。這小人們想著這天眼見就冷了,到時地凍上了不好挖,加上又做的是挖井和水窖的兩手打算,所

以便從莊子裡叫了四個人來挖。”

“挖口也開了五尺方,比一般的地窖口都大可以兩個人同時挖,而且換班的兩個人可以幫著運土。”

紅棗明白了,砸錢趕進度。

紅棗不差錢,但看著那個黑土堆的規模,關心道:“這洞口開大了原不要緊,拿長條石堵上就是了。我知道這京城的山石稀罕,就不知道這修路造橋的石頭好不好買?你心裡有譜沒有?”

曉樂趕緊告訴道:“好叫太太知道,太平莊先前修水窖餘了不少石材,正可拿來修水井水窖。隻先前沒想到這麼快就挖到了濕土,明兒必是叫莊頭把石頭給送來。”

如此紅棗方才放了心——有石頭就好。

想想紅棗又囑咐道:“俗話說‘有時想著無有時,麼到無時想有時’。這京師不比先前在家,臨時要什麼都能齊備。咱們這回用了莊子多少石頭,回頭都給補上。”

穿著繡花鞋,紅棗舍不得爬土堆踩黑土,不過周圍

轉了一圈就回去了。

回到沒有謝尚的屋子,紅棗看一眼鐘發現才過午時不覺心歎一口氣。

朝廷統一規定,秋分後都是申初下衙。她還得等三個小時才能等到謝尚家來。

一時顯真家來。紅棗立刻叫進。顯真跟朝聖回來一樣興奮回稟道:“太太,老爺讓小人捎話告訴您今兒早上他拜見了翰林院掌院周大人,周大人給他安排了跟元大人修史的差事。叫您放心,他一切好的很。但等下衙了再跟您詳說!”

紅棗當然知道元維。聞言不免為謝尚高興。元維與她公公交好,且又是謝尚的座師。謝尚初入職場,能有他給引路,自是上上大吉。

隻這事,謝尚等不急下衙來家,還特意叫顯真帶話,紅棗心裡泛甜:必是謝尚知道她掛心他,所以不叫她掛心的意思?

知道不是單相思,紅棗忽然便覺得等待不再那麼難以忍受了。

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謝尚往後成了上班族,紅棗想:白日都不在家。她現沒啥家務好管,必是也得尋些正事來乾才好!

一樣的生命,一樣的青春,她雖受限這世男尊女卑,不能似謝尚能入仕修史,青史留名,但也不該年華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