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了的謝豐照例還要飯後玩耍。看到芙蓉拿來的小搖鼓,紅棗想起昨兒的事,心裡一動:兒子既然看什麼都新鮮,如何隻能玩一個搖鼓。她得帶他認識世界。
“把昨兒夫人給的那個手筒拿來!”紅棗吩咐。
手筒拿來,紅棗拿著給兒子看,鼓勵道:“豐兒,看這個,好不好看?要不要摸一摸?”
謝豐就喜歡大紅閃光的物件。一見手筒,立上手來摸,紅棗趁機告訴道:“豐兒現摸的是綢緞,是不是滑滑的、涼涼的?”
謝豐笑:嗬!
等謝豐摸到手筒口的貂毛,紅棗又告訴道:“感覺是不是不一樣?摸起來毛毛的,暖暖的,這是裘皮。”
比起絲綢,謝豐顯然更喜歡裘皮毛絨絨地溫暖觸感,偎依在紅棗懷裡高興地踢腳,嘴也咧得更大了——哈……
看兒子喜歡,紅棗又拿搖鼓給兒子,告訴道:“裘皮和絲綢都是軟軟的,可以做衣服。這搖鼓的柄是木頭的,摸起來硬硬的!”
“豐兒,你現手裡的感覺就叫硬!”
……
哄兒子睡著以後,紅棗叫來金菊問道:“後兒夫人回山東的路糧準備得怎麼樣了?”
她婆走後,家務又將由她自己來管。
金菊回道:“糖果點心都裝好了,路上燜燒飯的食材也都備好了,就等後兒早起現做!”
……
問過她婆的行程準備,紅棗方叫彩畫道:“你叫樹林把這個月的計劃拿來!”
兒子還小,尚在吃奶,離不開她。她想多陪伴孩子,就惟有統籌好時間,儘量利用好兒子早覺時間來理事。
她得做個計劃時間表。
……
午覺起來,謝尚方才家來。紅棗見狀不免要問:“怎麼這麼晚?”
謝尚笑道:“還不是跟昨兒一樣都來跟我打聽營養缽?”
周掌院有周掌院的交際,今兒賓客裡生麵孔不少。他們跟他打聽,他必是也要告訴!
紅棗個人也巴不得打聽得人多,但她憂心一件事,卻不能不提。
“隻這樣一來,”紅棗道:“卻是辛苦娘了。過年至今沒得午覺歇。且後兒就要啟程,明兒還要去元師傅家吃酒。委實操勞太過!”
她婆平常都是歇慣了的。
謝尚聽了也是沉默,半晌方道:“剛家來時娘還說來瞧豐兒,我好說歹說才勸她回屋歇息,然後又說晚飯來瞧豐兒。”
“娘舍不得豐兒,”謝尚沉吟道:“紅棗,等天暖了,豐兒再長大點,結實點,你帶豐兒回家鄉一趟,給爹、娘、還有爺爺、太爺爺瞧瞧!”
雖然信裡一字沒提,但看他娘心疼他兒子的模樣,謝尚有足夠理由相信他太爺爺、爺爺和爹也想見他兒子,隻是舍不得孩子趕路吃苦,所以不提。
紅棗聞言並沒有反對,而是點頭應道:“好!”
人生七十古來稀。似她公公倒也罷了,老太爺過年卻是九十六了,大老爺也是七十有三。
有機會確是當回去一趟,叫老人見見孩子,歡喜歡喜!
“看今年端午左右的鄉試安排吧!”謝尚告訴道:“要是放得遠,可能我六月就要啟程,然後十月才能回京。隻你帶孩子在京我也不能放心,倒是回鄉的好。而豐兒那時也七個月了,又大一點了,且家去一路沿途都有咱們自己的宅子,吃住都方便,頂多走得慢點,也不礙事!”
……
晚上雲氏聽到兒子的打算心裡歡喜,笑道:“若能如此,當真是再好不過。這次回去,我便叫人給你媳婦和兒子收拾房屋。”
紅棗聞言必是推辭:“娘,小住而已,哪用特彆收拾?”
雲氏堅持道:“大老遠地去了,住不好哪成?再說七坐八爬。到時豐兒能坐了,怎麼說也要給他打兩張像樣的寶寶椅。”
謝尚得了提醒,認同道:“娘說的是。等兩天我畫了樣子也叫人給豐兒做兩把椅子。”
甘回齋的寶寶椅樣式簡單,謝尚暗想:沒有雕花,漆麵也不夠鮮亮,喜歡大紅灑金百花賬的兒子一準不喜歡。倒是做兩把大紅鎏金雕花椅給兒子坐吧。
對於謝尚的雕花強迫,紅棗已習以為常,嘴裡隻附和說好,心裡則想著:是不是該給兒子修個遊樂園?
紅棗永遠記得前世大大小小的遊樂園於她的快樂,即便成年後,也沒少去。
紅棗想給兒子一個快樂的童年,而不隻是單純的油漆雕花。
橫豎她家這麼大地方,白放著也是浪費。
而外出三個月,正好做工期!
……
知道再過幾個月又能見到大孫子,雲氏喜滋滋地走了。京裡宅子隻留下謝尚紅棗小夫妻帶兒子謝豐。
還在年下,謝尚幾乎每天都要出門吃席,紅棗在家得閒便給兒子畫遊樂園。
京師氣候惡劣,冬季漫長不說春天也每常有風沙侵襲,如此一年倒有半年得待在室內。
為了讓兒子一直有得玩,紅棗打算修兩個遊樂園:一個室外,一個室內。
室外遊樂園就建在花園,那裡有地方,遊樂設施儘可以往大裡、多裡建。室內地方有限,隻一間屋,則要簡單些,小巧些,隻擺幾樣兒子最喜歡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