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討公道(1 / 2)

陸繼工家的房子,顯然比沈盈盈那個破小屋要好得多。

雖然也是土坯房,但很寬敞,坐北向南,光線充足,而沈盈盈那小破屋朝向不好,即使是白天,屋裡也是非常暗,要是呆久了簡直可以致鬱。

不但如此,陸繼工這裡還有一些普通人沒有的東西,比如門邊的自行車,屋裡角落的縫紉機,單單這兩樣,簡直稱得上是這時代的土豪了。

沈盈盈本以為,陸春曉的父親陸繼東隻是逢年過節時,寄點城裡的小東西,可現在看來,肯定是沒少寄錢了。

她多少能猜到陸繼東跟村裡少了來往的原因——

因為妻子的父母嫌棄他的出身,而妻子又為了他跟家裡決裂。為人女兒,如果可以的話,誰不想得到至親的祝福呢?他隻能加倍努力工作,積極融入城市圈子,希望早晚可以受到嶽父嶽母的認可。

可是,即使陸繼東擠進城裡了,但也不過是個普通底層打工人,也不知道這是攢了多久的錢,對這唯一的弟弟陸繼工懷了多大的愧疚,讓這陸繼工買上了自行車和縫紉機。

而這陸繼工還貪心不足蛇吞象,受著自己哥哥的恩惠,卻連一件厚衣服都不留給侄女。現在看到侄女上門了,居然還有臉來凶她?

沈盈盈覺得自己拳頭硬了。

但是不怕,她現在有人撐腰。

她技巧十足地微微一抖肩膀,像是被嚇著一樣,一臉害怕地牽著陳娟的手,往她旁邊縮了縮。

陳娟果然被激發了母性,仿佛自家狗蛋被欺負了一樣,怒目圓睜地一拍大腿,朝陸繼工叫罵起來:“陸繼工,虧你還叫大牛,可真是笑死個人!牛這麼老實,哪有你精哪有你毒,趁著人爸媽不在,欺負個小孩兒!還不趕緊把春曉娃的東西還回來?!”

她打了這頭陣,後麵幾個一起來的村民也附和著,雖然聲音沒她大沒她凶,但就這麼五六個人,也都分著紅黑臉,一起登場,給陳娟一番話烘托氣氛。

“哎呀,娟子,先彆這麼急嘛,好好說,萬一這有什麼誤會呢?春曉娃可是大牛的親侄女,我想也不至於這麼狠毒的。”

“嘿,這還有啥好誤會的,

明擺著的事情,白眼狼唄!”

……

哇塞,專業,太給力了!沈盈盈簡直想給他們舉大拇指點讚。

陸繼工的臉色肉眼可見地從黑臉變成鐵青,被激得氣都粗了,看起來還真是有點像牛。

他指了指陳娟:“陳娟,老子告訴你,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春曉年紀小不懂事,你們這是想利用她來訛老子呢?!”

陳娟這邊又是一陣起哄,大隊長陸學農抬了抬手,往後壓了壓,示意他們靜一靜,眾人馬上配合地收起了聲音。

陸學農剛才在來的路上,已經朝村民們大概了解了一下情況,還親自先去沈盈盈那小破屋看了一眼,確認沈盈盈的艱難情況。

沈盈盈今天出門前,雖然收拾了一下木箱的行李,但是並沒有把它們擺出來,隻是理了一遍,然後分門彆類放回箱子中,所以小破屋裡看起來依然空蕩蕩,很是淒慘。

他歎了口氣,皺著眉看向陸繼工,一臉嚴肅地說:“大牛,這事兒我聽說了,剛才也去春曉這孩子屋裡看過了。”

要管理一個大村,讓這條村達成指標,還要讓這條村養活自己人,身為大隊長,不能隻有一身蠻力的,還得會做管理。

陸學農並沒有直接說陸繼工這事兒做得不厚道,但他這話的意思,就是該知道的他都知道了。

他繼續說:“袁老師是城裡人,認識的人也多,之前來找她的那位軍官,你是不認識人家肩上幾道杠?膽兒真肥。”

陸繼工當然認識,但他那嫂子本來就已經搬去老屋了,剩下的其他東西還沒動,她就已經跟那軍官走了,陸繼工就理所當然地把剩下的東西占了。

陸繼工支支吾吾地說:“隊長,你這話說得,那都是嫂子不要了的,給咱家的。”

“呸!”陳娟白了他一眼,“這你都說得出口,你當彆人傻子呢?”

她轉過臉問沈盈盈:“春曉娃,來,你自個兒說,想不想穿厚衣服,想不想晚上睡覺蓋被子?”

陳娟也不直接問是不是袁老師給的,她怕這實心眼兒的孩子,又給她整出個什麼驚天動地的回答,那可真是太便宜大牛這混球了。

“想的。”沈盈盈點了點頭,一臉認真地說,“不止衣服和被子,我媽

媽帶回來的所有東西,我都要拿回來。”

好樣的!陳娟眼神一亮,衝陸繼工喊:“聽到沒,還不趕緊把東西拿出來!”

陸繼工沒想到,平時這小侄女膽小怕生,今日竟然敢說出這樣的話來,頓時就來氣了:“你這孩子,都是自家人,有什麼事咱們關起門好好說不成嗎?你爸是叔的親哥,叔是你的親人,親人還能害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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