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盈盈當然不可能自己一個人吃,掰了一塊花生糖非要塞到陸斌嘴裡,差點就糊到他臉上。
陸斌被她弄得有點狼狽,一邊撇開臉一邊連聲:“好了好了,我自己來,你吃你的。”
於是,小姑娘笑嘻嘻地坐了回去,兩人一起嘎嘣嘎嘣地啃著花生糖。
沈盈盈在現代沒?少熬夜,但自從穿越過來後,這裡根本沒?什麼娛樂可言,連電燈都沒?有,加上身體太年幼,她通常九點多就洗洗睡了。
今晚除夕守歲,十一點都還沒?到,她就開始小雞啄米了,陸斌推了推她:“算了,回去睡覺吧。”
沈盈盈差點就睡著了,被陸斌一推又整個人清醒過來,手肘支著桌麵,用手指撐著眼皮,轉過臉,聲音含糊:“不,我可以的!”
這是她和大佬過的第一個年,一定要完完整整的!
小姑娘已經是一臉迷糊,眼神都聚不了焦,陸斌甚至都懷疑她看不到他了。
沈盈盈有一句沒?一句地著話,前言不搭後語,陸斌偶爾附和一聲,見她話的間歇逐漸變大,連手都不自覺鬆開了,放到了桌子上。
陸斌知道她又開始犯困了,慢慢往她那邊靠。
果?然,不一會?兒,小姑娘身體一歪,靠在了他身上。他無聲地歎了口氣,輕手輕腳地將人打橫抱起,放到了床上,給她蓋好被子。
小姑娘睡相很好,既沒?有踢被子,也沒?有縮成一團被子蒙頭?,那纖長濃密的睫毛像一對黑蝶,安靜地停歇,連一絲震動?都沒?有,明它們的主人正安睡無夢。
陸斌看了一會?兒,回到桌子旁,繼續守夜。
第二天,沈盈盈醒過來的時候,一睜眼就看到了不遠處的陸斌。
大腦在緩慢轉動?,她是第一次看到大佬的睡顏。
不愧是顏狗作者精心刻畫的大反派,就算趴在桌子上,大佬的顏值都那麼能打!咦,等等,她這視角怎麼……
沈盈盈猛地坐起身,終於發現自己占了大佬的床。
陸斌還沒?醒,沈盈盈欲哭無淚——她這個小跟班實在是做得太不稱職了。
她輕手輕腳地下了
床,小心翼翼地繞過沉睡中的大佬,走到了柴房,打算將功補過。
陸斌醒來的時候,聞到了一股鹹香的味道。他揉了揉發麻的手臂,站起來一邊伸展著身體,一邊往外走。
他很快就找到了沈盈盈,打了個嗬欠,聲音還帶著微啞:“你在做什麼?”
沈盈盈正坐在板凳上發呆,聽到聲音後馬上站了起來,一臉不好意思地看著他:“斌哥,你昨晚怎麼不叫醒我啊?”
“叫醒你做什麼?”陸斌抱著雙臂,倚在牆上,一臉奇怪地看著她,“你都睡著了。”
沈盈盈撓了撓臉頰,陸斌見她這樣,懶懶地問?:“怎麼了,嫌棄我的床?”
“不不不,當然不是啊,”這真是天大的誤會?,沈盈盈連忙解釋,“我就是覺得,占了你的床,讓你趴在桌子上睡,我過意不去。”
陸斌當然知道她沒?有嫌棄,純粹就是逗一逗她,見她一臉認真地解釋,忍不住伸手去揉她的頭?頂:“傻瓜……做的什麼?好香。”
沈盈盈做的是鹹骨菜乾粥,昨天就已經提前醃好的血骨,焯水後又煎了一下,加上切碎的白?菜乾、花生,大火煮開後加米和薑片,熬半個多小時就能做好。
“鹹骨菜乾粥,下火的。”沈盈盈朝陸斌,“斌哥,你去刷牙洗臉吧,馬上就能吃了。”
沈盈盈剛才已經趁著熬粥的時候,回了一趟自己屋裡去洗漱。這會?兒時間已經差不多了,粥熬好了,她往裡麵放了點蔥花和胡椒粉,然後把?粥舀起來。
陸斌看著她的動?作,神情有些恍惚,心裡有一股難以言喻的熱流淌過。
似乎這土房又重新變成了一個家。
他臉上浮起淡淡的笑意:“好。”
今天是大年初一,大隊裡有舞獅表演,兩人吃過早餐後,也一起湊熱鬨去了。
村裡到處都是歡聲笑語,互相著吉利話,等舞獅表演開始後,將演員們圍了個水泄不通,陸斌小心地護著沈盈盈,免得她被其?他人踩到。
場地中豎了一根鐵質的高杆,杆上每隔一步左右的距離就有一塊鐵片突起,是方?便舞獅人踩著攀杆。
鐵杆頂端綁了一顆生菜,兩個人一起裝扮成獅子,一人舞頭?,一人舞尾,在鑼
鼓聲中踩點做出各種動?作,引得一陣陣喝彩。
沈盈盈正看得入神,跟著彆人一起鼓掌,忽然旁邊有人擠了過來,拍了拍陸斌的肩膀,聲音吊兒郎當:“小斌哥,真稀奇,你也來看這個。”
她循聲望去,看到一個跟陸斌差不多年紀的少年,那人正搭著陸斌的肩膀,似乎跟陸斌很熟。
陸斌看了那人一眼,竟然也沒?推開他,就這樣任他搭著:“你不也來了嗎?”
那人笑嘻嘻地:“我那是剛才看見你經過了,這才跟過來的。”
著,他轉過來,朝沈盈盈看了一眼,又問?陸斌:“哥,趁著這幾天有空,來我家喝酒唄?”
原著裡沒?提到陸斌有什麼老鄉朋友,所以這人是誰啊?沈盈盈有點好奇,但出於禮貌,不好意思一直盯著彆人看。
陸斌含糊地應了一聲:“再吧。”
那人眼神一亮,十分高興,拍了拍陸斌胸口,連語氣都興奮了起來:“行,那兄弟我等你了。”
等到了陸斌的回話之?後,那人很快就走了,看來果?然就不是來看舞獅的,真的就專門過來找陸斌。
回去的路上,陸斌顯然有點心不在焉,沈盈盈叫了他兩聲他都沒?聽到。
她乾脆拉了拉他的衣袖,他才回過神來,低頭?看著她:“怎麼了?”
還問?她怎麼了,這話應該是她問?他才對吧?沈盈盈歪了歪頭?,一臉狐疑地看著他:“剛才那個人是誰啊?”
陸斌:“隔壁村的王鐵。”
沈盈盈問?:“你們很熟噢?”
陸斌否認:“不熟。”
沈盈盈:“……”
不熟還讓人家勾肩搭背?
她:“那你還去他家喝酒啊?”
陸斌臉色如?常:“我不去,我隻是那麼一,他之?前找過我很多回了。”
那不是更?奇怪嗎?沈盈盈皺了皺眉:“那他找你乾嘛?”
陸斌聳了聳肩:“他不是了嗎?喝酒,但是我不想喝。”
這聽起來沒?什麼破綻,但沈盈盈直覺這裡麵有什麼,可大佬顯然並不想讓她知道,她隻得暫時壓下心中的疑問?。
周向國之?前答應給沈盈盈買一輛單車,年初六的時候托人送到過來了,沈盈盈終於不用再向周
文軍借車,也引來了其?他人羨慕的眼光。
年後生產隊又開始出工了,沈盈盈也投身到賺工分的隊伍中。
年前陸學農就安排她跟另一個姑娘一起喂牛,那姑娘叫陸紅苗,小眼睛黑皮膚,話不多,但沈盈盈一看就知道是個好相處的妹子。
陸學農之?前還特意跟陸紅苗交代過,讓她帶著沈盈盈乾活。第一天出工的時候,陸斌還不放心,千叮萬囑:“做不完的話彆勉強,我過去幫你弄。”
陸紅苗就在不遠處等她,她有點不好意思,推著陸斌讓他趕緊走:“不用的,我可以的,你看人家都在等著我呢!你快走。”
喂牛而已,她又不是扶風弱柳病秧子,怎麼可能需要勞煩大佬!
陸斌哭笑不得,隻得隨她去了。
沈盈盈很快就跟陸紅苗熟絡起來,除了跟她學喂牛之?外,還朝她打聽了很多事情。
村民?們除了生產隊裡的農活之?外,在空餘時間還要照看家裡的自留地。這會?兒剛好是春天的季節,沈盈盈在自己那小破屋的自留地種了番茄、青瓜等蔬菜。
番茄的生長期要四五個月,比普通的青菜長多了,所以陸家村裡除了她,根本沒?人種這個,但她實在是太喜歡番茄了,特地騰了一小塊地方?專門種這個,每天悉心照料,恨不得給它的苗唱歌,讓它快高長大。
然而,她把?它們當寶貝養了四個多月,還沒?來得及等到番茄開花,暴雨讓她的番茄遭了殃。
這種天氣,彆種番茄,連生產隊的正常農活都沒?法開展。
沈盈盈一邊啃著紅薯,一邊朝陸斌抱怨:“這雨要下到什麼時候啊?”
“今年的雨比去年多。”陸斌臉上也有點憂色,“估計還要再下幾天,你把?重要的東西都收好,到時候水浸街再收拾就來不及了。”
沈盈盈隨口應了一聲,晚上回屋之?後,把?原來放在床底的手表拿了出來,隨後放在梳妝櫃裡。
她又看了屋內一眼,其?他東西都放得挺高的,應該就沒?什麼問?題了吧?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自己忽略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半夜裡,她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陸斌焦急的聲音在屋外響起:“阿盈!阿盈!起
來了!快開門!”
沈盈盈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外麵村街上人聲不斷,火把?的光從窗外透進來,映在眼前的水麵上。
沈盈盈:“……”
水麵?!
沈盈盈徹底驚醒,猛地坐了起來,隻見屋內跟個池塘似的,那水麵隻差三十厘米左右,就要漫上她的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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