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覓帶著三個孩子來到城門口,便見到不遠處一支軍隊正朝著拒戎城的方向前進而來。
她帶著人在原地等了一會兒,終於看到穿著鎧甲的戚遊。
年輕的北安王一馬當先行於隊伍最前,在離她十幾步的地方突然勒住烈焰,然後直接翻身下馬,朝著她大步走來。
戚安興奮得直跺腳,上前兩步直接抱住了戚遊的大腿。
戚遊眉頭挑了挑,直接將他撈了起來,抱在懷中。
走到曹覓身前,他道:“這麼冷的天,怎麼還出來?”
曹覓幫他拍去頭肩上的雪花,不答反問道:“不是說十八才能抵達嗎?怎麼今日就到了?”
“嗯。”戚遊點了點頭,“沿途沒什麼事,便加快了些腳程,倒比原先預計的快上兩天。”
曹覓呼出一口寒氣:“抗戎城已經攻下,等拒戎到那邊的水泥路修好,往後兩處往來,還能再快一些。”
戚遊將戚安往上顛了顛,道:“嗯……也不礙什麼了。”
他分出一手攬在曹覓腰間,帶著四人往裡走:“抗戎那邊的事情已了,往後會有人駐守,倒不必我再過去了。”
曹覓頷首,道:“也是。”
北安王一家離開後,後麵的人自有其他人去安置。
其中,大軍由戚三和戚九安排,而第二批的盛朝遺民則仍由容關帶著。
老五一下子在人群中發現自己的父親。
他興奮地上前,對著自家老爹道:“爹!你們終於來了!”
村長看見自己的熊兒子,感慨地上前兩步。
明明是一副父子含淚團聚的畫麵,但村長一握住老五的手,就突然用手中的木杖狠狠敲了他一下:“你這個孽子!
“這麼好的地方,你們居然自己悄悄享著福,壓根忘了要回家帶上我們。
“要不是王爺仁慈,帶著軍隊到平晉山搜羅,在換回那些戎族部落的盛人奴隸時,順帶把我們也帶了過來,你老爹我還窩在山隘裡麵吹冷風呢!”
“哎哎哎!”老五邊慘叫著邊往後躲:“不是這樣的!您聽我解釋!”
可是他爹脾氣一上來,根本不理會他的叫嚷。
韓甲原本正在與熟識的人寒暄,聽到這邊的動靜,連忙過來相勸:“村長,您誤會了!”
他解釋道:“其實早幾十天前我們就想回去接你們過來的。
“隻是那時候我去找城中統領告假時,統領說你們已經被接到了,我們這才沒有返程。”
村長聽了這番解釋,愣了一瞬,不好意思地放下了手中的木杖:“原,原來是這樣。”
韓甲連忙又道:“好了,咱們先過去洗漱吧。
“下雪了,外麵冷,到屋裡去暖和多了。”
村長點了點頭,韓甲便到前頭去為眾人領路,帶著他們往洗漱點走去。
因為這段時間天氣已經冷了下來,這批人不可能像韓甲當初那一批一般,直接安排在露天的環境下清洗。於是容關特意找了一間空屋,讓他們可以在裡麵洗漱。
一路上,老五已經眉飛色舞地開始吹起了城中的生活。
“哎呀你們絕對想不到,為了暖和,這裡居然在床底下燒火!每天晚上縮進被窩都暖融融的,一點都不凍人!”老五麵上的表情生動又誇張,“而且啊,吃的也沒有重樣的。
“你們在路上吃的也是豆渣餅和麥餅吧?嘿!這裡有紅薯,紅薯餅和紅薯粉,每一樣都讓人恨不得吃一輩子!
“哦對了還有羊毛……”
他一吹起來沒完沒了,連給旁人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直到自家老爹瞪了他一眼,他才悻悻地住了嘴:“……嗯,我的意思是,反正王妃是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人!她什麼都會,還給我們衣服穿,給我們屋子住!”
“胡說!”村長氣得一杵拐杖。
他反駁道:“王爺才是最厲害的人!拒戎城和抗戎城都是他帶人攻打下來的,他還救了平晉山那邊所有的盛朝人,沒有人比他更厲害!”
老五眼睛一瞪,毫不示弱地喊回去:“明明王妃才厲害呢!你不知道,城中的屋子……”
“王爺才厲害!”村長一吹胡子,“你都沒見過外麵的軍隊……”
原本還勉強和諧下來的一對父子,又開始爭論了起來。
韓甲暗暗歎了一口氣,認命地再次上前打圓場。
一直到安頓好,村長和老五各抱著一個地瓜啃著的時候,兩人之間的硝煙才總算是稍微平息了些。
內城中,戚遊和曹覓也剛享用完晚膳。
不可一世的北安王已經換下了那套充滿攻擊性的鎧甲,換上了在府中常穿的便服。幾個孩子圍在戚遊身邊,聽他講攻下抗戎城的事情。
戚安托著自己的小腦袋:“哎,我什麼時候才能跟父親一樣,上陣殺敵呢?”
戚遊摸了摸他的頭發,道:“等你再長大一些。”
戚瑞在旁邊眼睛一亮:“父親,我可以了嗎?”
他難得興奮著主動彙報了近來的課業,又道:“……林夫子說我學得很好了,而且,我還同戚三學了一套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