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年就滿七歲的孩子像一顆山間的嫩竹一般,儘管現在還不算高大,但是其中蘊含的潛力,不需要細查就能感受到。
戚遊當然也搖頭道:“不行,你也沒到年紀。”
戚瑞便扁了扁嘴,低下頭去。
最小的戚然縮在曹覓懷中,顯然對這個話題絲毫沒有興趣。
戚遊有些頭疼地看著他:“戚然想不想隨父親上戰場?”
他的聲音有些冷,小胖墩往曹覓懷裡縮了縮。
他誠實道:“不想。”
“男兒不想建功立業,又能有何出息呢?”戚遊有些不滿,“那你將來想做什麼?”
戚然想了想,試探著商量道:“我,我可以和娘親一樣,留在父親後麵嗎?”
戚遊還沒回答,曹覓就摸了摸他的小肚皮,道:“當然可以。”
她生怕戚遊看不起自家小兒子的夢想,連忙用眼神示意他給戚然一點肯定與鼓勵。
戚然“嗯”了一聲,道:“在後方調集軍備,重建城池也是一門學問。你既有此誌向,平日裡也可以隨你娘親了解一下城中內務。”
戚然點了點頭,擠出兩三層下巴。
夜色晚了之後,三個孩子被送回了各自的院落。
曹覓坐在窗邊看著初雪後的月色,察覺到戚遊走到自己身邊。她回過頭,說道:“早先時候一直沒找到機會問你,這一戰,王爺可有受傷?”
戚遊淡淡笑了笑:“都是小傷,沒什麼妨礙。”
他道:“如果又受了傷,你早該得到消息的。怎麼會問這種傻問題。”
曹覓將他的衣袖撩上去,果然看到一些淺淺的,已經結了疤的傷口。
她回答道:“我知道,但是你向來不把這些小傷當一回事,我多嘴問一句怎麼了!”
戚遊抬起頭,看向窗外的圓月,“嗯”了一聲。
曹覓便又問道:“這一次回來,能待到多久?”
戚遊想了想,道:“雪地不便行軍,明年雪化之前,應該都不會有行動了。”
“嗯。”曹覓頷首,“拒戎和抗戎都已經攻下了,封戎也不算難,攻下封戎之後,是不是就可以暫歇了?”
戚遊抿唇,隨即點了點頭。
他道:“這三城已經足夠形成新的防線,反而是剩下的震戎和懾戎,深入草原,即使打回來了,也要花費許多力氣鎮守。
“如果沒有特彆的機遇,我暫時不會動手。”
“特彆的機遇?”依照曹覓對戚遊的了解,她知道戚遊絕不會說些空穴來風的事情,於是便疑惑詢問道:“什麼特彆的機遇?”
戚遊道:“例如……戎族大亂。”
“戎族大亂?”曹覓輕蹙著眉,“之前便聽說因為大王子身世,幾個有資格的王儲正在相爭,倒不知現在如何了?”
戚遊回答道:“已經快有結果了。五王子得到了天夷族的認可,娶了天夷族現任族長的女兒為妻。
“天夷族是王庭周邊最為強大的一支部族,有他們擁護五王子,其他人便都不是對手了。”
曹覓驚訝道:“如此一來,戎族不是便很快要穩定下來了嗎?”
說著,她有些困惑地問道:“天夷族?這個部落我怎麼聽著有些耳熟,他們是親近盛朝,還是厭惡盛朝?”
以戎族內部的體製,執政者的態度其實就等於整個族群的態度了。
所以一聽到戚遊的話,曹覓最關心的便是這個。
“天夷族,就是幾十年前背叛盛朝的那一支。”戚遊冷哼一聲:“他們……算是挺喜愛盛朝的吧。”
曹覓還沒來得及鬆口氣,戚遊又道:“喜歡到,一直想將盛朝據為己有就是了。”
曹覓一愣,立刻聽懂了他的意思。
她抿著唇:“如此一來,五王子成為可汗之後……情況便不容樂觀了。”
“嗯。”戚遊點了點頭。
曹覓朝他看去,卻見北安王麵上並沒有太多焦慮的神色。
她頓了頓,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辦法了?”
“嗯。”戚遊看著她,又道:“我準備幫助羅軻如今依附的佐以親王,資助他對抗天夷。
“你可能不知道佐以,他也是丹巴背後的人。”
“丹巴?”曹覓很快反應過來,“原來是這樣,丹巴背後的勢力居然是王儲。”
她回憶了一下之前戚遊對待丹巴的態度,又道:“看來,佐以親王……是個沒有侵略盛朝欲望的人?”
“誰知道呢?”戚遊勾著唇角笑了笑,“總之,讓他不能升起這種欲望便可以了,不是嗎?”
曹覓愣了愣,隨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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