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最茫然的還是逃犯的同伴,他現在的心情隻能用一個標點符號來形容。
同伴:“?”
他怎麼也想不通,那個明明應該是來救自己的人,出現之後做的第一件事情居然是直接自首。
他過來的時候腦袋被車撞過了嗎?!
這件事不僅男人的同伴想不通,親眼看見男人從自己手裡搶過手銬,然後主動銬在自己手上同時還主動要求進監獄的全過程的鬆田陣平也很難理解眼前這一幕。
他雖然還在實習培訓期,但在警校的時候經常會有實戰任務,大大小小的案件其實也接觸過不少了,可以說什麼稀奇古怪的案子沒見過。
但這個他真沒見過。
見鬆田陣平完全沒有動作,男人明顯也急了,語氣更加急躁:“你還愣在這裡乾什麼?趕緊抓我啊!”
經過西園寺嵐季一係列真假參半的糊弄,男人這會兒已經完全相信他說的那套“今天不進監獄就會死”的理論,眼見麵前這警察半天一動也不動,要不是時機不對,男人簡直想去警察廳投訴對方玩忽職守。
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這警察能不能有點專業素養啊?!
鬆田陣平:“……?”
他額頭上的青筋一抽一抽,心說自己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離譜的要求。
尤其是這逃犯還時不時用那種“你這警察怎麼不負責任”的譴責眼神看自己,鬆田陣平整個人都有種特彆窒息的感覺。
說老實話,鬆田陣平在警校的時候其實也沒少被教官罵不夠認真,但以前教官說他就算了,你一個罪大惡極的逃犯,好意思來指責他嗎?!
眼見鬆田陣平馬上就要炸,伊達航迅速上前拉開了他,但看向那個逃犯的時候,他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怎麼說呢,雖然說任務途中出意外都是很正常的事,但通緝逃犯追著求著讓他們逮捕自己的,饒是向來冷靜的伊達航都有種自己是不是沒睡醒的感覺。
萩原研二:“……”
他看著後麵那個因為逃犯的離譜操作而被其他人下意識忽視的人,心說自己可能知道原因了。
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西園寺嵐季有些疑惑地回過頭,然後就對上了萩原研二複雜至極的視線。
他先是一愣,不過也沒想太多,直接抬手和對方打了個招呼:“萩原先生,好巧啊。”
雖然西園寺嵐季之前就知道對方是實習警察,不過他也沒想到居然還沒過幾天他們就又見麵了。
聽見西園寺嵐季的聲音,鬆田陣平和伊達航才注意到現場還有一個“人質”。
不過現在逃犯主動自首了,比起過來救人,對方現在明顯更想進監獄,那他自然也不需要什麼人質,這種情況下,這個家夥出現在這裡就非常可疑了。
雖然對方怎麼看都隻是普通的大學生,而且他們也沒發現之前的銀行搶劫案還有第三個幫凶。
對方看起來還認識研二,到底什麼情況?
鬆田陣平下意識地打量了西園寺嵐季一眼,他的目光落在那雙異色瞳上的時候微微一頓——現在的美瞳想要什麼顏色都行,但對方的眼睛還是給他一種說不上來的怪異感。
他看向萩原研二問道:“你認識他?”
萩原研二語氣無奈:“我之前和你說過的,他就是那個給山田前輩做占卜的人。”
哦,鬆田陣平想起來了:“那個糊弄你辦會員卡的騙子?”
西園寺嵐季:“?”
雖然他和社長的占卜水平的確不怎麼樣,但西園寺嵐季覺得還是有必要為他們的攤位正名。
“我不是騙子,”西園寺嵐季語氣嚴肅,“我們是經過認證的合法攤位。”
雖然經營許可證到手也沒多久就是了。
鬆田陣平挑了挑眉:“所以這跟你出現在這裡有什麼關係?”
一個占卜攤攤主,和搶劫案逃犯完全是八竿子都打不著的關係,怎麼看都更可疑了。
西園寺嵐季想了想,就準備從他發現貨車司機被逃犯打暈開始說起,但還沒說幾句話,就被鬆田陣平發現問題直接打斷:“你說你是在一個廢棄巷子深處發現他們的,但你之前又說是自己準備回學校上課,那你好端端地往巷子裡走乾嘛?”
鬆田陣平眯著眼看他:“難道你從一開始就知道裡麵會出事嗎?”
西園寺嵐季點了點頭:“對啊。”
不然呢?如果不是知道出事,他閒得沒事才往那邊走。
西園寺嵐季坦然至極的態度讓鬆田陣平有一瞬間都忘了自己要說什麼,正常情況難道不該解釋是巧合然後解除自己的嫌疑嗎,直接承認算是什麼操作。
而且,“你怎麼會知道裡麵要出事?”
“算出來的。”
鬆田陣平:“……?”
一旁的萩原研二忍不住彆開了頭。
西園寺嵐季從一開始就沒想著要隱瞞什麼,畢竟撒謊很麻煩的,還不如乾脆一點,而且他都開占卜攤了,會算命難道不是很正常嗎?
他的態度非常坦蕩。
鬆田陣平抽了抽嘴角:“那剛才那個逃犯……”
“哦,我算到他今天有血光之災,”西園寺嵐季說道,“不過想要破解也很簡單,隻要進一次監獄就好了。”
萩原研二開始望天,居然還真是這個原因。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和山田前輩一起的那次經曆過於讓人印象深刻,以至於萩原研二覺得這次的離譜程度也不算特彆高。
但沒有經曆過西園寺嵐季“占卜流程”的鬆田陣平和伊達航就隻有滿腦袋問號了。
不是,現在的人這麼好騙的嗎?如果說伊達航表現得還算鎮定的話,鬆田陣平則是已經開始懷疑起那個逃犯的智商了。
這麼隨便的占卜,對方居然也能當真???
要是世界上的罪犯都像他一樣好騙,警察早就失業了好嗎?!
有過之前的經曆,萩原研二倒是覺得事情也沒西園寺嵐季說的那麼簡單,中間肯定還有一些細節,不然那個逃犯不可能這麼信任他的話。
鬆田陣平還是很難相信西園寺嵐季說的那些話:“你真的是算出來的?”
見他不信,西園寺嵐季直接把之前對逃犯說的話全部複述了一遍,說到逃犯和他的同夥其實是表兄弟關係的時候,鬆田陣平眉頭皺得更深了。
這是他們也不清楚的情報,畢竟那兩人一個高壯一個瘦小,相貌上也沒有任何相似之處,一般來說其實是聯想不到他們之間有親緣關係的。
難不成還真是占卜占出來的?
鬆田陣平覺得自己的科學世界觀有點不太好。
倒是西園寺嵐季忽然想到了什麼,然後突然熱情地看向鬆田陣平和伊達航。
旁邊的萩原研二:“……”
他覺得這一幕莫名有點眼熟。
然後下一秒他就聽見西園寺嵐季對著那兩人語氣誠懇地開口道:“兩位先生,你們有興趣辦張卡嗎?”
鬆田陣平&伊達航:“……?”
西園寺嵐季心說現在已經不隻是社團經費的問題了,他要是想找個不是凶宅的地方,租金就是個大問題。
換句話說,西園寺嵐季現在很缺錢,非常缺。
畢竟他平時還得上課,三個兼職已經是極限了,既然如此,他就必須得找點彆的賺錢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