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現在這個身份當然不可能認識安室透,真要那麼乾就屬於自爆馬甲,一切都等他先混進事務所再說。
“說起來,我對西園寺你工作的地方也很感興趣,之後可以帶我去看看嗎?”
“其實沒什麼好看的,因為剛開業所以基本上什麼東西都沒有,”西園寺嵐季想了想說,“不過學長要是有興趣的話,那等吃完飯我帶你過去,剛好那家新開的餐廳也在事務所附近。”
正好順路呢。
*
西園寺嵐季所說的餐廳和占卜事務所之間隻有不到半條街的距離,是個在全國都很有名的連鎖餐飲公司,隻是不知道為什麼現在才在米花町開了第一家餐廳。
今天餐廳開業的第一天,餐廳負責人看著一直神情凝重站在大門口的男人,不太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那個,老板,您已經在這裡站了快兩個小時了,是大門這裡有什麼問題嗎?”
不應該啊,現在店裡生意很好,其他的一切也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餐廳負責人怎麼想也想不通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能讓總部的大老板露出這種表情。
聽見他的話,老板頓時嗬嗬笑了兩聲:“現在是沒問題……等會兒可就不一定了,不,是一定會出問題!”
餐廳負責人:“……?”
這年頭還有這麼詛咒自己的?
老板不理他,這家分店的餐廳負責人算是他公司裡比較新的員工,因此並不知道自家老板其實並不是第一次來米花町開店,確切地說,這已經是他第七次來到米花町開店了。
要問為什麼前六次都沒開起來,當然是因為他的連鎖店每次在米花町正式開業的那天都會不出意外地出億點點意外。
什麼大廳包廂廚房冷藏室,反正隻有你想不到的行凶地點,沒有他不能死人的地方。
死,都可以死。
覺得他自己詛咒自己?明明是因為他真的被詛咒了好嗎?!
雖然在這裡餐廳裡死過人其實並不算什麼大事,至少這裡的居民都不怎麼在意——畢竟你也很難找一家沒死過人的餐廳,但老板也是有點迷信,第一次開業遭遇凶殺之後就去找人算過。
對方最後的回複是開業當天就遇上血案是典型的凶兆,建議他關門保平安,實在不行避一段時間風頭再來。
然後老板就刷出了開業六次,六次都是不重樣命案的史詩級成就,見證了從食物中毒到密室殺人等等一係列的殺人手法,極大豐富了他在殺人犯罪方麵的知識麵。
——誰會想要了解這種知識啊!
老板現在還鍥而不舍地在這裡開店的唯一原因,就是因為他作為一個夢想是把連鎖餐廳開遍全國的餐飲店老板,實在很難忍受日本地圖上居然有那麼一塊區域沒有他家的店。
換句話說,不信邪。
但怎麼說呢,雖然老板很堅持,但過去的那些經曆也導致了他現在看在餐廳吃飯的所有客人,不是長了一張犯罪嫌疑的臉,就是長了一張即將升天的臉。
滿桌都是他未曾謀麵的凶手和被害人。
所以老板現在的心態就是,既不希望自己又一次開業遇命案,又想著能不能乾脆點給他個痛快。
餐廳負責人當然不能理解自家老板複雜糾結的心情,他隻覺得老板頂著這張跟死了人一樣的臉站在大門口實在有點趕客。
但他到底還是自己老板,因此餐廳負責人還是牢牢閉上了嘴,他可不想因為頂撞老板被扣工資。
正在這時,餐廳門口的風鈴晃蕩著響了一下,是有新客人進來了。
負責人臉上立刻掛上職業性的微笑:“您好,是兩位嗎?”
“對,”西園寺嵐季說道,“可以選靠窗的位置嗎?”
“我看看……可以的,那邊剛好有一桌空出來,”負責人做了個“請”的手勢,“請跟我來。”
跟著負責人走過去的時候,西園寺嵐季忽然察覺到一道很難忽視的目光,便心情有些古怪地停下了腳步,朝目光投來的方向看過去。
然後他就對上了老板那完全是打量犯罪嫌疑人的嚴肅眼神。
西園寺嵐季:“……”
他做錯什麼了嗎?
同樣被打量的還有衝矢昴,他倒是沒什麼特彆的反應,不過心裡也有點奇怪對方的舉動。
看到這一幕的負責人:“……”
所以他就說老板這樣真的很趕客,不要看所有客人都一副看罪犯的眼神啊!
等到走進大廳,牆壁隔絕了來自對方的視線之後,西園寺嵐季才鬆了口氣,對方一直盯著人看實在讓人很有壓力。
不過對方剛才那個反應,他在找什麼人嗎?
“怎麼了?”
“哦,我在想剛才那位先生,”西園寺嵐季解釋道,“我看服務員對他的態度,他應該是這裡的老板,但是他對進來的客人好像又都有種不太友好的感覺,所以我覺得有點奇怪。”
正常的老板會把所有客人都當假想敵來看嗎?
衝矢昴想了想:“可能是他性格如此,又或者是他今天的心情不太好,不過這些都是猜想,真實的情況當然還是要問他本人才清楚。”
不過話是這麼說,西園寺嵐季當然不至於真的上去問他,他們隻是來吃飯的,而且直接問對方這種問題也挺冒犯人的。
負責人很快就把他們帶到了窗邊的位置,衝矢昴正要坐下,就見自己麵前的學弟忽然頓在了原地,一秒後,他忽然毫無征兆地就直直地往隔壁餐桌走去。
然後一把搶過了那邊客人已經端到麵前的酒杯。
這個變故直接讓衝矢昴和幫忙帶路的負責人都愣住了。
什麼情況?
隔壁餐桌上的人也懵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皺眉嗬斥道:“你是什麼人?!”
西園寺嵐季剛想解釋,就見對麵那人上來就要搶回自己的酒杯,他比西園寺嵐季高了一個頭,推人的力氣也大,意識到自己可能搶不過他,西園寺嵐季一時半會兒也顧不上解釋太多,索性直接把杯子裡的酒潑在了地上。
做完這一切,西園寺嵐季又抬頭盯著對方的眼睛看了一會兒,然後他鬆了口氣,把手裡的玻璃杯遞回去:“這下沒事了,還給你。”
衝矢昴&負責人:“……”
看了一眼西園寺嵐季手裡空杯子的男人:“……?”
這回男人是真的忍不住了,額頭上都出現了青筋:“混蛋,你知道這酒有多貴嗎?!”
眼見自己剛認的學弟就要挨揍,衝矢昴立刻上前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一邊控製住男人的動作,衝矢昴一邊轉頭想問西園寺嵐季為什麼突然這麼做,一個人影忽然從旁邊冒了出來。
負責人看著自家老板神神秘秘地蹲在那攤酒液邊上,然後小心翼翼地用滴管取了一點裝起來,最後又不知道從哪裡取出來一堆奇奇怪怪像是實驗試紙一樣的東西,動作認真得就像是在做什麼化驗。
——話說他們的餐廳裡為什麼會有這種東西,有哪裡不太對吧?!
很快,老板似乎得出了什麼結論,他迅速站起身,然後直直地朝西園寺嵐季的方向走過去。
毫不客氣地推開擋路的男人和衝矢昴,老板激動地握住了西園寺嵐季的雙手:“你做得好啊!”
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