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客廳的氣氛變得沉寂。
特朗斯眼圈發紅,強忍著淚水。
陸離似乎聽到身旁的空處傳來吸鼻涕的聲音。這或許是錯覺,但安娜可能真的在哭。
“之後呢。”陸離的詢問十分煞風景的出現。
特朗斯埋下腦袋:“我打掃了家裡,買來消毒水掩蓋氣味。你們曾經來過調查,真話我不能說,隻告訴他們我的妻子失蹤了……然後你就來了。”
一切了然。
陸離繼續問道:“去看過心理醫生嗎?”
特朗斯渾身一顫,臉龐藏於陰影,聲音聽不出情緒:“你……認為我有精神問題嗎……”
“並不,隻是確認下。畢竟你現在的形象說服力不大。”陸離平靜道。
“那麼……你相信了?”
陸離沒有否認:“你沒騙我的必要,而且我知道你說的是真的。”
如果不知道瘋人院這條線,即便成為驅魔人陸離也未必會相信。但在對理查德的計劃有所了解後,一切變得有些不同,尤其是在……
特朗斯神情複雜,心理的壓力隨訴說而得到釋放,但陸離隨後響起的一句話讓他愣住。
“順帶一提,她在等你回來。”
“你說什麼?”
特朗斯的詢問沒有得到回應。陸離站起身,轉身走向房門。修長的背脊將街道上的雨水阻擋在外,他撐起雨傘,邁步走入雨中,房門在他身後漸閉合。
特朗斯無法理解陸離最後那一句話是什麼意思,甚至不知道陸離所說的“她”是不是自己的妻子。
直到一張蒼老怪異的麵孔陡然在腦海浮現,以及她那句有些奇怪的話語……一切答案呈現在麵前。
冷清昏暗的房間,一道孤寂的身影坐在沙發裡。他抱著腦袋,麵孔隱藏於黑暗。
某一時刻開始,一道低淺的、無法壓抑的哽咽哭泣聲漸漸響起。
……
“他說的那個老人……是他的妻子吧?”
黃色塗漆的馬車離開守望鎮,被披著雨衣的馬夫向山的那麵趕去。
雨勢又開始變大起來,整片空間似乎隻剩下雨聲。
車廂裡,安娜壓低聲音小聲問道。
她記得霍爾最後也是看起來像個老人,雖然其實是過於腐爛導致的形象。
“嗯。”
“可她不是想襲擊特朗斯嗎,為什麼最後反而一副很愛他的樣子,還要看他最後一眼。”安娜無法理解,這使得她一直不知該用什麼情緒麵對這件事。
“我是奧康納嗎?”陸離奇怪反問道。
“不、不是啊。”
“所以你為什麼會認為我知道?”
被陸離的黑眸注視,安娜無言以對。
不過他的聲音還是在耳邊想起,解除困惑:“根據我的猜測,或許這樣糾結的表現才是正常的。還記得我說的嗎,這種占據副作用很明顯。身體會腐爛,同時記憶也會揉雜在一起。現在的奧康納已經擁有三個人的記憶,如果他還沒襲擊下一個受害者的話。”
“被一個人的全部記憶填鴨一般塞入大腦。如果將先前的奧康納稱為主人格,兩個受害者魯比和雪萊稱為副人格,此時的他很可能已經無法分出主人格。他隨時可能是三個人格中的一個,或者混合體。在這種情況下,見到自己的丈夫後,雪萊的人格浮現變得理所應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