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拉放下沒有散發半點光芒的黑色油燈,忽視拷在牆邊的三人,在他們麵前開始起複活儀式。
【“苔蘚……血肉……蠟燭,以及一段咒語……”薩拉默念需要準備的材料,雙手合十,默念起背誦過無數遍的咒語。】
詭譎地呢喃聲回蕩在幽涼的地下室,晦澀古老之音裡,對於這段的描述是周圍光線變得扭曲晦暗,而呈現在陸離等人視線中的,是文森的屍體開始浮現一塊塊黑色斑點,它們擴大蔓延,連成一片,將文森的屍身向漆黑色轉變。
文森屍體表麵完全被漆黑色轉化時,他……或者說是它,僵硬地坐了起來。
【渾濁無光的眼珠,僵硬的動作,冰冷的皮膚,眼前坐起的輪廓讓薩拉的心情跌落穀底。她再一次失敗了。
【仆人們的尖叫驚呼格外刺耳,薩拉幾乎想再殺死一次坐起的文森——不過她沒這麼做。它暫時可以作為助手幫忙,比如把仆人們抬上祭台。】
薩拉沒急著做試驗,她開始整理前後幾次儀式的過程和結果,並試圖從其中找到無法真正複活的問題關鍵。
但她隻是個剛剛踏入神秘的新人,她什麼都想不到,於是隻能用最愚笨但也最有用的辦法:繼續嘗試。
聽從薩拉的“文森”走向牆角的佩特拉——
“想不到我們會以這種方式再見。”佩特拉主動開口,目光看向薩拉。“大小姐,這就是你殺死最親近的仆人的原因嗎?為了複活你的愛人。”
麵對即將到來的死亡,佩特拉表現得平靜而又坦然。
【“最親近?真是諷刺的詞彙。”薩拉嗤笑,看著傷勢嚴重的佩特拉被“文森”抬上拚湊的桌子,箍住身體。】
“是的,雖然我不理解你為什麼要傷害我們,但我們的確是你最親近的人。”陸離在此時開口:“比如佩特拉被你操控的羅拉襲擊後,他的第一選擇是向你報信而不是治療。”
他的話語毫無用處,已經陷入偏執的薩拉難以聽進任何話語。
【薩拉在地下室的角落裡拿來一條麻繩,把它套在佩特拉的脖頸上。前麵幾次都流失了大量血液,這一次,薩拉要避免血液的流失——】
“我白天的時候已經失血過多了。”佩特拉提醒薩拉。
【仆人的話讓薩拉放棄絞刑,但也僅此而已。薩拉開始在佩特拉的身體上塗抹苔蘚和擺放蠟燭,她有了新的想法。】
【如果在佩特拉活著時進行複活儀式,會發生什麼?】
這個時候,佩特拉忽然笑了起來。
【“怎麼了?”薩拉短暫停頓,抬頭問道。】
“我在笑為什麼到現在我才想到。”佩特拉的笑容帶著苦笑。
【“想到什麼?”】
“遺言,我可以說嗎?”不等薩拉回答,佩特拉偏頭看向牆邊的二人:“陸離,艾琳,聽著,這是我的遺言。”
“這件事結束後,去找我的朋友,告訴他,讓他主動大膽地去追求。或許他們之間有著很深的隔閡與矛盾甚至是仇恨,但一切都有改變的機會,不要因為對立就放棄。記住一點,仇人和朋友都會被銘記在心,隻有陌生人才會被遺忘。”
佩特拉遺言裡的內容出現在此時很不合時宜。
他深深地看向陸離,眼神裡某種深意,並追問說:“記住了嗎?”
“嗯。”陸離對他點頭。
“很好。”佩特了露出笑容,收回視線,直視薩拉,坦然麵對即將到來的死亡。
“開始吧。”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