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 突如其來(六) 埃裡克跟我真是天生的……(1 / 2)

沒人注意過海格勳爵家門外的這場小小偶遇, 因為整個白都的上流階層又因為長雲領而沸騰了。

貴婦人們看到了伯爵夫人的新裙子——說真的這裙子可太大膽太不像話了!什麼,你說希臘式的裙子也露得很多?那怎麼能一樣呢?希臘式的衣服模仿的可是遠古那些自然的神靈,而伯爵夫人這裙子, 什麼晨曦女神, 那分明就更像人魚魔獸嘛。

而且, 你看見了嗎?那裙子在後背上竟然還開著口子, 哎喲喲,雖然是化裝舞會, 但還是太不像話了!

確實太不像話了!不過,你知道那種裙子該怎麼做嗎?啊當然不是說裙子的式樣, 是說那裙子所用的布料——那種布料可沒見過呢,簡直像流水一樣, 雖然不像聖城的蛛絲布那麼纖薄, 但那種順著裙擺順著腳步輕輕翻動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

哎這個我倒是問過了,據說是長雲領自己出產的一種煉金布, 叫做“絲綢”, 據說現在也隻能少量產出, 我已經買了一些, 真的好貴!

什麼你已經買了?我親愛的瓦西麗亞,你花了多少金幣, 快給我看看好嗎?還有那種裙子要怎麼裁, 你的針線女仆學會了嗎?

不,那樣的裙子我可不穿,我就是覺得料子還不錯而已。不過也真的是太貴了,跟聖城的蛛絲布都快要一個價錢了,我買了之後就後悔了,太不值得了。親愛的瑪麗亞, 我勸你還是買蛛絲布吧。

可是蛛絲布也不能做裙子,它太輕薄了,隻有做花邊才是最好的。哎,親愛的瓦西麗亞,你到底花了多少錢……啊,這也沒有蛛絲布貴啊,我也要去買一匹!還有那種藍色的水晶珠子,太好看了。

那可不是水晶,隻是煉金玻璃。勸你不要買,太貴了,明明不是水晶,卻跟上好的水晶一個價錢。

什麼你已經買了嗎?天哪天哪瓦西麗亞,你竟然沒有告訴我,我們還是不是最好的朋友了?快給我看看!我太喜歡那種顏色了,比教堂裡的花窗玻璃還要好看呢。

唔,其實聽說長雲領的煉金玻璃還有彆的顏色,安娜說她有一套彩色玻璃的茶點碟,過幾天會請我去用下午茶,正好嘗嘗那種巧克力蛋糕。

什麼,她竟然沒有邀請我!為什麼隻邀請了你?我們明明都是子爵夫人!

可是親愛的瑪麗亞,你丈夫隻是一個孤零零的子爵,而我丈夫是公爵的分支,是有職位的。

什麼!瓦西麗亞你這是侮辱我!我們不再是朋友了!

雖然“好朋友”反目成仇的事僅僅隻是孤例,但類似的對話卻並不少,長雲領的絲綢就像當初的手鏡一樣被追捧起來,然而可恨的是,絲綢的產量可比手鏡少太多了,以至於小貴族們隻能含恨放棄。

當然,也有些大貴族對此是不屑一顧的,比如說德羅讓公爵。他不但表示絲綢遠不如蛛絲布珍貴,隻是企圖用來代替蛛絲布的劣質產品,就像有些商人企圖用養殖的珊瑚代替深海中采出的珊瑚一樣;而且他還大力抨擊了長雲領商鋪裡新上貨的一種叫做“琥珀”的金紅色寶石,表示這種輕飄飄的劣質東西,根本不能與德羅讓公爵領出產的彩虹石相比雲雲。

有理由相信,德羅讓公爵的重點其實在後者……

其實長雲領對琥珀寶石並沒有像對絲綢那麼大力推廣,隻是在商鋪裡低調地上了貨,甚至伯爵夫人在化裝舞會上都沒有佩戴琥珀首飾,更沒有讓這種寶石跟彩虹石相爭的意思。但是德羅讓公爵也是未雨綢繆——實在是長雲領之前推出的東西就沒有不火的,他不現在就把琥珀的價值壓下去,難道等它被人追捧之後再來忙活嗎?

但是德羅讓公爵沒想到的是,他確實把琥珀給壓下去了——嗯,也可能根本就不是他壓下去的,而是那些貴婦人們,對長雲領的彩色煉金玻璃太感興趣了。

聖城早就有了神術玻璃,但彩色的神術玻璃隻能在教堂裡用,被教會吹噓為珍貴無比,其價值不下於自然界中的水晶寶石。隻有王室和最頂尖的大貴族,還要跟教會關係好的,才能弄到一些神術玻璃,鑲嵌在自己的窗戶上,觀賞陽光透過那些彩色玻璃,也被染成七彩的顏色,照耀得屋子仿佛建在彩虹之中一樣。

貴婦人們沒有人不喜歡這種五彩繽紛的東西,但神術玻璃隻有用特殊的方法才能完好地分割,她們沒法把裝在窗戶上的玻璃弄下來自己切割打磨成首飾,所以這種喜歡也就隻能打個折扣了。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啊,長雲領弄出了同樣多彩的煉金玻璃,還能做成大小不同的珠子,既能鑲嵌成首飾,又能縫綴在衣服上,這可是給女性的裝飾品方麵帶來了一股新風,相比之下,被德羅讓公爵打壓的琥珀寶石都沒有多少人注意了——德羅讓公爵很快就發現,他打壓了個寂寞,根本就把重點搞錯了!

當然,也不是每個人都像德羅讓公爵一樣,錯得如此離譜,比如懷特伯爵府上,氣氛就不太好。

“德羅讓是個蠢貨。”懷特伯爵臉色陰沉,“這些人都是蠢貨,難道他們隻看見了女人的裙子和首飾嗎?就沒人看見埃裡克的變化?”

小懷特倒是注意到了的:“馮特伯爵看起來比從前年輕了一些。看來之前他中的詛咒真的被徹底驅除了。”

“不止!”懷特伯爵看向兒子,“我剛剛得到一些消息,雨月的時候,青石城進行過一次狂歡,玫瑰城堡給整個青石城的居民全部送了禮物。當時有商人在青石城,聽說那是為了慶祝領主晉級。”

小懷特愣了一下:“領主晉級,難道是馮特伯爵他——長雲領現在的領主不是那個女人嗎?”

“哼!”懷特伯爵冷笑,“那個女人根本就是一塊招牌罷了。當初埃裡克中了詛咒,王室給他找了個繼承人,不過是想著等他死了,繼承人拿到長雲領,就會把教會重新迎回去——這是王室奈何不了長雲領,又想向教會示好,才想出來的辦法。偏偏那個所謂的繼承人也是個蠢貨,埃裡克還沒死,他就跳出來蹦躂——真以為埃裡克那家夥是會忍氣吞聲的人嗎?”

小懷特不由得點了下頭:“是的,當初大家也都猜測,那個私生女隻是為了頂替繼承人,隻是沒想到,他真會把爵位直接交出去,所以大家才覺得,他的詛咒確實是沒救了。”

懷特伯爵陰沉地說:“現在看來,全是假的!他不但消除了詛咒,還晉級成為天騎士了。之前也怪我大意,沒有盯緊長雲領,以至於他晉級這樣的消息,居然到現在才知道……我們的計劃要加緊了。”

小懷特有些茫然:“這跟我們也沒有太大關係吧?就算他真的成為天騎士,我們還有一個魔——”他硬生生地把那個詞兒的後半截給咽了回去,“有個公爵呢,天騎士也算不了什麼。而且——他總不能向公主求婚吧?”

懷特伯爵看了兒子一眼:“但國王可以娶他的女兒。”

“什麼?”小懷特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國王?”

“是裡卡多的消息。”懷特伯爵冷笑了一聲,“我們的陛下覺得他可以娶那個女人做王後,這樣長雲領的一切就都是他的了。”

“馮特伯爵難道會答應?”小懷特還是覺得匪夷所思,“國王跟他的年紀差不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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