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郡的消息, 確實很快就傳了出去。
“露西她打退了魔獸,也治好了瘟疫,海風郡現在已經平安了。”朱麗亞公主得到這個好消息, 高興地拿來跟妮娜分享。
這段時間裡, 妮娜給她做過四次治療,這個月她就沒有像上次一樣, 一流血就流小半個月, 而是七天就停止了——奧麗女官告訴她,這才是正常女性的經期。
朱麗亞自己也感覺到了不同:她好像沒有上回那麼容易心虛氣短, 還時不時地頭暈了。甚至這幾天,她還能跟妮娜一起,在花園裡散散步。
這說明什麼?說明妮娜的治療對她有效, 說明陸希給她推薦的人是正確的, 說的治療方法也是正確的!
在這麼愉快的時候, 聽到陸希的好消息,她當然立刻就高興地跑來告訴妮娜了。
妮娜也很高興, 且驕傲:“露西她總是對的。她要做的事情一定都能做好!”
“嗯,嗯!”朱麗亞高興地點著頭, 習慣性地在胸前劃了個十字,“光明神護佑,我一直擔心魔獸的事情——連騎士團都撤回來了, 提爾團長也是天騎士,可是……”
說到這裡,連她都有些好奇了:“露西是怎麼打敗那條變異魔鯨的呢?聽說它根本不畏懼神術,天騎士的攻擊都對它毫無辦法呢。”
這個問題妮娜答不上來。但想一想,陸希能夠讓治療的聖光也變成攻擊的力量,那她能想出彆的辦法對付變異魔獸也是順理成章的:“反正露西總是有辦法的。等她回來, 公主您可以問她。”
“唉,她什麼時候回來啊?”朱麗亞歎了口氣,“聽說海風郡被魔獸破壞得很厲害,瘟疫雖然治好了,但平民也還需要救助——”她忽然想起來,“奧麗,把我的零花錢給露西送去好嗎?我想她現在一定需要錢的。”
關於海風郡的消息,奧麗女官知道得更清楚一些:“確實是需要很多錢,殿下您有這個心意是好的,不過……可能是不夠的。”
“我有莊園的進項,每個月還有一百金幣的零花錢,都不夠嗎?”朱麗亞驚住了,“海風郡……需要那麼多錢嗎?”
奧麗女官看了妮娜一眼,先向她稍稍低頭以示歉意,然後才開始詳細地說起來:“魔獸上岸之後,整個海風郡的房子有大半都倒塌了,就連精鹽工坊都變成了廢墟……”單是一座精鹽工坊,要建起來的耗費就得近萬金幣,因為神術陣貴呀。
同樣的,海港港口的神術陣要建,隻比這個更貴,沒有更便宜的。單是這兩項,朱麗亞公主的莊園賣了都湊不齊。
“當時——海風郡教堂應該把神術陣修好的,但是他們沒有修好就撤走了,導致魔獸沒有任何阻礙,長驅直入……”這裡頭當然也有騎士團撤退的鍋,但奧麗女官身為宮廷女仆,自然不能主動把鍋接到王室頭上,當然是推給教會最合適了,“聽說,已經有商人向教會提出賠償要求——他們的海船在碼頭上都被魔獸損壞了,水手也因為教會撤走沒有治療而死了不少,就連在海風郡的倉庫和房子,也都有損失……”
“啊這——”朱麗亞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妮娜,她之前隻知道海風郡有瘟疫,教會和騎士團都撤了,但她都沒意識到,這兩者的撤退給海風郡帶來了多大的損失,以及他們原本是對海風郡有責任的!
妮娜倒是很坦然:“確實應該追究海風郡教堂的神職人員的責任。”神職人員不就是給人治療的嗎?那麼多病人在那兒呢,他們跑得倒快。
朱麗亞眨了一下眼睛,猶豫了一下還是小聲說:“能追究嗎?”
奧麗女官輕輕咳嗽了一聲:“這個——教會說過,瘟疫是神的懲罰,被瘟疫降臨之地的人,必然是有對神不敬的行為……”傻公主啊,要是在彆的地方,追究教會也就追究了——且不說究竟最後能不能追究到——但海風郡,那可是騎士團也被國王召回了的,真要是追究教會,那要不要追究騎士團呢?要不要追究國王陛下呢?
“不是。”妮娜反而否認了奧麗女官的話,“瘟疫不是神罰。海風郡得瘟疫的人,難道都是對神不敬嗎?”她想起了當初在教堂前麵,險些被燒死的妓-女。陸希當初就帶走了一些得臟病的人,她說那是能治好的。
而且,現在她又治好了海風郡的瘟疫,神罰如果能被人治好,那還是神罰嗎?而且,如果外人都能治好神罰,教會的人為什麼不能呢?
要麼就是教會的人無能,要麼就是教會的人瀆職,二者選一吧。
有這種想法的人當然不止妮娜一個,反正國王聽到這個說法的時候簡直是欣喜若狂,立刻就讓人宣揚了出去——說喬納斯王子是神棄者的,都聽聽吧!到底是他的兒子被神厭棄,還是有些人自己無能就推給神罰,又或者是彆有用心,不肯好好治療呢?
這個時候,國王對長雲領的好感直線上升,他都不記恨當時馮特伯爵在他麵前說的那些咄咄逼人的話了——當時確實是對他不怎麼恭敬,但現在打教會的臉打得更狠啊。
當然,那些話他還是不能忘記的,所以雖然海風郡聽說破敗得很厲害,但今年的鹽稅和商稅還是不能少。假如收不上來,那就讓長雲領自己掏腰包吧,這樣一來,他就是最大的得利者了。
“或許我應該給他再提提爵位?”國王摸著下巴對裡卡多說,“畢竟他現在管理著海風郡,伯爵的頭銜不太夠了。再說,他也是王室血脈,當個公爵也不是不行。”
裡卡多心裡咯噔就是一跳。國王是高興了,可是懷特伯爵最近是瘋狂辱罵長雲領啊,畢竟如果王子可以名正言順繼位,那他們在公主身上不就白費工夫了嗎?
“這個——伯爵的爵位已經很高了……”裡卡多小心地說,“假如給他升了爵位,臣就怕——助長了他的脾氣,以後還會對您不敬……”
“說的也是……”國王其實還是記恨的,聞言便打消了主意,“那就算了。不過這事情你再叫人往外多宣揚一下,最好能多聯係幾個商人去向教會索要賠償。”能不能要得到那就不關他事,但把事情鬨大總是好的。
裡卡多答應了,但是等他一退出去,卡迪就端著熱巧克力進來了——近來國王酷愛這種甜蜜醇香的飲料,哪怕他並沒有召喚卡迪,但看見他端著的是熱巧克力,也就不計較了。
“陛下——”卡迪當然是來說裡卡多壞話的,“懷特伯爵來了,要為他也準備一杯飲料嗎?”
“懷特?”國王疑惑,“他來了?”他不知道啊。
卡迪做出一副傻樣:“剛才我還看見裡卡多去迎接了他,難道不是來覲見陛下的嗎?”
“裡卡多去見了懷特?”國王眯起了眼睛,“他現在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