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裡周滿的滿月軍一直把西梁的軍隊打到了長江以南,占領了肥沃的中原腹地。
西梁軍隊損失慘重,從此十年,一蹶不振。
長風吹亂了她的鬢發,明月輝將一縷亂發挽回耳後,她隻是希望這個原本會死在雷雨交加夜裡的男人,這一次,能抓住這翻雲覆雨的運命。
……
……
“袁?”當明月輝告知沈忌自己的姓的時候,他沾著碗中的水,將這個字寫在了馬車的窗沿上。
“嗯。”明月輝重重點頭,“沈小將軍聰慧。”
“袁姐姐既是阿父的朋友,叫我小名稚兒也可。”沈忌張張嘴,隨手拿了盤子裡的桃花酥。
沈忌是個單純少年,被明月輝釋放出的善意感染,很快向明月輝說明了,大約半月前,他的父君便讓他屯兵負黍亭的事情。
沈南風讓沈忌等他半個月,若他倒是還沒有回來,就帶著這批南羽軍解甲歸田。
到時,再無人可驅使這隻神旅。
沈忌隻是按著父親的吩咐辦事,他從未懷疑過父親會拋下他。
沈忌不知道,如果不是明月輝的搭救,恐怕沈南風在洛陽覆滅之後,便真的打算永遠追隨他的妻子而去了。
“隻要我阿父想打,他打架就從來沒有輸過。”比起時刻擔心的明月輝,心思純粹的沈忌倒反過來安慰起她來。
“誰說我家女郎擔心你阿父了?”一直抱膝休息的陳涼真嗅到了少年語氣中不同尋常的味道,突然懟了起來。
沈忌三兩口的吃起了桃花酥,毫不介意透露自己想歪的部分,“之前也有很多姐姐想當我娘的,這種事人之常情,有啥大不了的。”
“你……”聽那無所謂的口氣,陳涼真被堵得一口氣順不過來,“你這小混球、死孩子……”
“胸不大,心倒不小。”沈忌瞥了她一眼,旋即拍了拍手,一個跨步下了馬車。
陳涼真扶著車沿,被氣得夠嗆,連明月輝都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
在沈忌軍隊的護送下,他們這一次走了官道。
管道之上,成群結隊都是舉家遷徙的流民,聽說琅琊王、襄王等幾個比較主事的皇族已到了潁川,加之潁川又有世家大族的裴氏。
不少百姓嗅到政|治的氣息,紛紛遷往潁川。
處於南羽軍的職責,沈忌走官道,一方麵也為了維護一路上流民的安穩。
“袁姐姐,咱們停下來休整片刻。”車外,沈忌對著車窗道。
很快,他們停在了一處茶亭。
明月輝戴了個鬥笠遮住麵孔,便跟著沈忌下了車,腿腳不好加之與小少年嘔了氣的陳涼真則自己留在了車裡。
……
“打死他,打死他,這小賊,一路上偷了咱們多少東西!”
“還不承認,抓到現形了還不承認,你這有爹生沒娘養的東西!”
“打死算了,晦氣!”
明月輝叫了幾個肉餅、一碗葵菜湯,等菜的當口,聽到不遠處幾聲叫囂,一群人圍在那裡,好像在打架。
她將脫下來的白紗鬥笠小心帶好,便提起裙裾,趴過去看熱鬨。
人的天性就是這樣,她在小時候可最喜歡看人打架,好幾次因為看架耽誤了上課的點。
看架的人不少,明月輝撥開人群,發現是幾個壯漢在毆打一個瘦弱少年。
男孩子身著土褐色的破衣襤褸,被打得爬在地上,背脊骸骨透過衣服,伶仃的凸起。
壯漢重拳重腳全落在了他單薄的背脊上,他弓著身子,將小臉埋在了掛在脖子上的爛圍脖裡。
渾身悚然抽搐著,卻倔強地不發出一點聲音。
“老人家,他到底偷了什麼東西?”明月輝輕輕問旁邊頭戴皂巾拄著拐杖的老年人。
那老頭鼻子一哼,三角眼眯了眯,“小耗子偷油偷到了祖宗廟,這下要變死耗子咯。”
老頭給她打著老奸巨猾的誑語,語氣裡滿滿一股看好戲的幸災樂禍。
“嚓……嚓……嚓……”明月輝分不清是拳拳入肉的聲音,還是破爛衣服狠狠摩擦地麵的聲音。
隻見其中一個壯漢一隻腳抬起來,鉚足了力氣狠狠往少年肩胛骨一踩。
那少年疼得猛地抬起了腦袋,大口大口無助地抽氣。
明月輝終於看到了那個孩子的麵貌,那張臟兮兮的清秀小臉勁勁的,寫滿了永不屈服的倔強。
他漫無目的地掃了在場無動於衷的人群一圈,電光石火間,他的眼神掃到了她的。
明月輝的心,不明不白地暗跳一下。
她似乎看得到,那少年眼裡閃爍著的金色的暗芒,好似永生永世都不會熄滅的火焰。
作者有話要說: 嘿呀,好氣呀,你萌猜猜誰出來了。
謝如卿:反正不是我。
沈南風:也不是我。
……
小劇場篇:
莫喚雲出生的時候,一隻金鳳飛入產房,於是彆人都說,莫家娘子有鳳命,天生是要做皇後的。
其實彆人不知道,莫家飛入的是金龍,非是金鳳。
莫喚雲從小桀驁叛逆,卻被當做大梁未來的皇後培養。
所以當她第一次看到十幾歲還在流涎水的哀帝時,內心是崩潰的,她不要嫁給這個傻子,不要,不要!
嫁入皇室前夕,她找了一個陌生的僮客少年共赴雲雨,等到真正與哀帝洞房之時,她已懷有身孕。
若天下皇權將毀她一生,那她亦用最卑賤的血液褻瀆那天之血脈,可惜,生下來的是個女兒。
”若是個皇子,那天下豈不是被我篡奪了嗎?“莫喚雲看著搖籃裡的嬰兒,第一次生出了謀逆整個王朝的大膽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