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 司馬沅一夜未歸。
果然和劇情裡一樣, 隻要薛快雪出事, 他一定會放下所有的一切,回到她身邊,徹夜徹夜地照顧她。
明月輝喚人直接熄了燈, 倒頭就睡。
可是這一覺,卻並不平穩,她難得做了一個夢。
夢裡她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回到了現實中。
她高興極了,心想著再也不用看到小渣男的臉了。
緊接著接到了一個電話, 是銀行打過來的,說因為通貨膨脹, 她那四舍五入兩個億全變成了津巴布韋幣。
還沒等她醞釀起足夠悲傷的情緒, 銀行已經派人把她那兩個億的津巴布韋幣運了過來,一輛輛大卡車傾斜而來, 無數的津巴布韋幣淹沒了她。
意識消失之前, 她看到……每一張該死的津巴布韋幣上麵, 都印著司馬沅那陰魂不散的臉!!!
第二日全府出行, 明月輝臨到頭才驚醒。
她趕緊著陳涼真穿戴完畢後, 以七十邁的速度急急奔出門去, 好死不死差點撞到了熬了一夜的司馬沅。
可能是被之前的蠱毒“雀歸”壓抑得狠了, 少年的身形身高皆在異於常人地瘋長。兩個人相對而立時, 他已經快要到達她的高度了。
少年眼睛紅紅的, 似有萬千話語的眼睛抬起了看了她一眼, 欲言又止。他腳挪不動步,擋在明月輝身前,默默地停駐著這短暫的不期而遇。
”讓開。”明月輝跳著腳開口,之前老祖宗叫她跟著坐一輛車,她怕現在車不等人了。
司馬沅沉默地咬了咬牙,沒有讓。
伸出手,想去拉她的袖子。
她一把拂開了,“芳塵等會兒做舅母的車,就不打擾晉王照顧薛娘子了。”說完這句話,她領著陳涼真快步走了。
徒留司馬沅站在原地,他的眼睛始終盯著她因疾行而飄飛的披帛,拳頭握緊了又鬆開。
他努力不讓自己的臉上露出任何悲涼的神色,因為明月輝說過,她想要他快樂一點的。
她不可能不要他了,她說過,不會離開他的……
其實,他剛才……隻是想跟她打個招呼而已,他真的好想好想問她,自己到底有哪裡做得不好。
他可以改的。
……
明月輝被陳涼真扶著上了陸氏的車,這輛馬車可以說是所有車中,最為豪華舒適的。
車裡隻有老祖宗、陸氏、明月輝三位女眷,與幾個伺候在旁的奴婢。
連裴淺都沒有上這輛車,而是與她的丈夫,汝南王司馬辭坐了一輛車。
一想到裴淺,明月輝挑了簾子遠遠望去,正看到裴淺幫忙扶著汝南王司馬辭行車。
因為少時中毒,司馬辭的雙腿已經萎縮完了。
他上車的時候需要有人從後麵,拖著他的胳肢窩,抱著他上車。這個姿勢真的特彆掉份,明月輝曾經到鄉下玩耍,看到人家抱自家的狗子,就是這麼抱的。
以前裴淺雖是愛司馬辭,可千金小姐的思想作祟,像這種司馬辭真正需要人幫助服侍的時候,總是不願出現,或是極儘全力地推脫。
隻因她那傲人的虛榮心,始終無法接受自己丈夫無能的樣子。
然而這個時候,裴淺居然在幫忙扶著司馬辭上車,她手腳很是笨拙,美豔的小臉蛋憋紅了,想要把自己的丈夫給抬起來。
她一邊和丈夫小小聲說著話,驅散丈夫的緊張感,一邊卯足了勁表現自己。
比起之前那種小女孩的任性自私,如今的她,似乎成長為了一個真正的女人。
舉手投足都是一股成熟嬌憨的女人味,看得人移不開眼睛。
明月輝垂下眼瞼,心底酸澀地想,這還多虧了她的好小叔子,給她了次真正做女人的機會。
隨後眼睛掃過了那如今還平坦著的小腹,明月輝知道,那裡已經孕育了男主司馬沅的第一個孩子。
不知司馬辭得知自己喜當爹後,會是什麼想法。
……
“囡囡,在看什麼呢?”明月輝身後,驀然傳出了陸氏的聲音。
明月輝趕緊拉了簾子,“沒……沒什麼……”
簾子沒拉上,自己的手被陸氏溫柔細膩的小手扶住,一張溫婉的圓臉填充滿了她的視網膜。
“有什麼可害羞的,舅母也做過年輕人,舅母懂!”陸氏勾唇一笑,顯得有些賊兮兮的,“縱是囡囡和晉王感情好,瞧一瞧當世獨絕的美男子又沒什麼錯。”
明月輝黑人問號臉——
【您覺得您那瘸子·傅粉·裝逼大賽冠軍·女媳是當世獨絕的美男子?】
“謝奇還小的時候,經常被謝家族長引來玩,那時他便長得玉雪之姿,你舅母也從沒見過如此好看的孩子呢……”陸氏把手放在臉上,露出一種懷念的神色。
“大約在你淺淺表妹出生後不久,他便被他祖父拉到了軍營裡去曆練。後來再見到時,已經是獨步當世的少年郎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