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不說話,隻一個勁抹眼淚,像是要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
謝奇忽然覺得,這些日子以來,跟她置氣是件非常可笑的事情。跟這麼小的小不點耍脾氣,他幼不幼稚?
而且,她原是在乎他的,不然就不會巴巴地跑來。
這樣大的雨,“我的姑奶奶,你不會冒著這麼大的雨,就這麼跑來了吧?”
小姑娘沒說話,他便蹲了下來。
小姑娘驚鵲一般眼神,顯得害怕又有些悲傷,她小心翼翼瞧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了小腦袋。
“到底怎麼了啊?”謝奇輕了嗓音,引首過去,兩個人的距離一下子拉到了很近。
感受到男子濕重的呼吸,特彆是在這個她已經被淋得寒氣入身、濕衣覆體,直打哆嗦的時候,他灼熱的呼吸,特彆的……令她難耐。
“冷……”小嘴一癟,嘩啦啦的眼淚就流了下來,“謝奇,我冷,我冷……”
謝奇見她小鵪鶉的樣子,他的氣完全消了。
“起來,去屋子裡烤火。”謝奇哄了哄她,順帶想起自己床底下有個冬天剩下的火盆。
雖然夏天烤火,簡直是活受罪,不過謝奇覺得,她需要烤一烤自己。
一拉,小姑娘死死蹲在地上不起來。
“腳……腳麻了……”小姑娘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這句話還沒落音,一隻手橫叉進她的膝蓋窩,將她結結實實抱了起來。
明月輝呼吸一緊,當她渾身離地的時候,整個人還有些不真實。
那雙有力的手臂,確實是抱著她的。
那她……反正她都要死了,她靠一靠這個少年,也沒有事的吧……
她大著膽子,頭倚到了他的肩膀上,緩緩閉上了眼。
……
謝奇抱她進房後,遲疑了一下,還是將她放到了繡凳之上。
夏日她穿得本來就比平日少,經過雨水衝刷,明月輝薄薄的衣服就貼在她肌膚上,該看見的看見了,不該看見的,也都看見了……
待謝奇掌了燈,看清楚了眼前的麗景,隻覺心如擂鼓、臉龐火辣。
那姑娘還毫無知覺,謝奇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好不容易有這種機會,他男性的本能不允許自己拒絕。
可他是個人啊,又不是禽獸!
謝奇轉過身,正準備去拿火盆之際,被一隻手捉住了袖子,“阿奇,彆走。”
謝奇吞了口口水,不走他禽獸了怎麼辦,鬼知道,他已經有了不可言說的反應。
她要他彆走,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謝奇正浮想聯翩,所有的幻想如同泡沫,被明月輝的下一句話,瞬間浮槎到了最高點,“阿奇,我想多看看你。”
謝奇的心跳猶如走高蹺,他呼吸急促,覺得自己快不行了。
他並不知曉這個女人為何專程前來等他,冒著這麼大的風雨,隔著這麼重的情誼,他隻覺得,他要被她玩死了。
她隨便動一動,捏一捏他哪個地方,他就算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你……你是不是被人欺負啦?”謝奇低下頭,琢磨著明月輝來看她的理由,“是不是我沒在這段時間,局子裡的姑姑又給你安排事了?還是縫衣服的針斷了,彆人怨你沒磨好?”
謝奇不說還好,一說明月輝的淚珠子就跟雨珠子一般,掉個不停。
少年還真以為,是自己這些日子不理她,導致彆人覺著她沒人靠山,複而又來欺負她。男人都是腦補的生物,特彆是謝奇這種,對著彆人一步三算的。
他越腦補越起勁,心頭想著這些日子以來她有可能受的委屈,心頭的憤怒越來越大,他轉過身來,就著繡凳蹲了下來,捏起了她的手。
“告訴我,是誰?”他眼底有狠狠的光。
“不……不是誰,是我……自己要走了……”明月輝也不知他為何腦補了什麼,那灼灼的目光,像是要把某些人給燒了一般。
“走?走哪裡去?”謝奇沒明白她的意思。
“不是說二十五歲才能出宮麼?”謝奇算了算明月輝的年齡,以她的模樣,不過才十五六歲的樣子,這麼小的姑娘,除非……“你找到你的家人了,他們塞了禮要接你出去?”
小姑娘狠狠搖頭,“我……我要死了……”
謝奇大震,隻怔怔看著她,猛的餘光瞟到一物,他定睛一看,少女腳下竟流了一地的血!
他哪裡敢耽擱,一把勾住了她的腿,將她打橫抱在懷裡,直直往床的方向走。
方才冰冷似鐵,光線又暗,明月輝還沒有意識到自己被他抱著,貼了有多緊。如今盈盈光照下,她柔弱無骨的身軀正是那般緊密地貼著他壯碩的臂膀。
“阿奇,我會走路。放我下來,放我下來……”她柔柔地推他。
謝奇哪裡聽她的,他將她小心翼翼擱置在床鋪之上,抬頭一雙利眼盯著她,“怎麼回事?”
兩人的距離很近,謝奇又瞟見了她似有若無的線條,喉頭一緊,彆開了眼睛。
明月輝局促極了,她這麼濕,又這麼臟,“阿奇,我想下來,我會將你的衣服和床都弄臟的……”
“閉嘴,都什麼時候了!”謝奇趕緊從床下拿出火盆,幸好裡麵還有過冬時候的金絲碳,他一點火折子,火苗便蹭地上了來。
隨後,他又麻利地翻出藥箱,“傷口在哪兒我看看?我到時要知道,到底是哪個孫子欺負的你?”
他一下子變得又急又凶,那幾個問題明月輝又答不上來,隻得委委屈屈地掉金豆子,一股腦地搖頭。
方才見她哭,還覺得柔弱可人,如今,謝奇隻覺得好氣。
都這個時候了,是犯矯情病的時候嗎?
“吾這有上藥,你若執意不說,休怪我先斬後奏。”
言罷,手指一勾她的腰帶,這態度,是要直接霸王硬上弓了。
明月輝緊張起來,那地方,可是男人能隨意看的嘛?!
他不是世家子弟麼,他怎會不知,那地方若是看了,一個少女的清白就沒了。明月輝咬著牙嚷道,“阿奇,這地方不……不能看……”
“梓香姐姐說,女孩子生來就有這個病,都是十四五歲的時候發病。”
“每個人生與死的概率是一半一半的,若是一天內止不住這個血,人也就這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