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040(1 / 2)

七零錯換人生 老胡十八 17007 字 6個月前

趕在六一兒童節之前,安然打的家具,窗簾和書櫃都就位了,本來空空蕩蕩的大房子,家具一擺,瞬間就豐富起來。小貓蛋現在跟媽媽睡,肯定是不用單設房間的,隻把她的遊戲室規劃出來,要不是錢不夠,安然是真想給她全鋪成木地板,這樣冬天就不會冰她的腳腳了。

不過,就現在這樣,掛上親手繡的小熊貓窗簾,鋪上自由市場淘來的羊毛地毯,再把她那一堆子新做的什麼熊貓兔子小狗狗的玩具一擺,也是一間非常不錯的遊戲房了。

“你做木活怎麼樣?”安然問宋致遠。

宋致遠難得今天沒加班,但書桌依然是他的歸宿,“還行,怎麼?”

“那你給貓蛋做個能擺進遊戲室的滑梯,秋千架,還有小木屋怎麼樣?”星星眼。

可憐宋致遠金剛鑽直男,哪裡聽過這些玩具啊,但他又不想拒絕,“你簡單說一下,我試試。”

可以說,他的理解能力是非常強的,安然還沒說完,他就把圖畫出來了。“這也是你在夢裡見過的?”

“對,那個時代的孩子就沒有不喜歡的。”彆人有的,她要讓她的閨女都有,彆人沒有的也必須有。當然,前提是在能力範圍內,不然就成溺愛和縱容了。

因為新房子總是有氣味的,安然也隻是帶小貓蛋去看過兩次,“等吹一個夏天,咱們就能搬新家咯。”

小孩子嘛,似懂非懂,她隻知道媽媽開心她就開心,笑著把小巴掌都拍紅了。

“對了,你們最近項目推進得怎麼樣了?”等孩子睡著,安然問宋致遠。

“還行。”但聽語調,應該翻譯為“很好”更準確,“我讓你注意你的前相親對象,你注意沒?”

宋致遠皺眉:“我跟她不是相親關係。”就這麼看過一眼照片,連麵都沒見過好嗎?

安然揶揄地笑起來,“好好好,你宋大工程師冰清玉潔守身如玉行了吧,言歸正傳,我跟你說的話你彆忘記,這個人你彆看她是高材生,將來有可能給你,給整個行業帶來很大的麻煩。”

雖然妻子說過,在夢裡的蕭若玲是會叛國出逃,還把很多一手資料外泄,可目前的蕭若玲還沒犯錯,在他的團隊裡也是儘力儘責,甚至因為有兼通物理化學的她在,一個人能勝任兩個人的工作,平時也不會像彆的女同誌一樣跟他故意沒話找話。

宋致遠真對事不對人,覺著她在工作和為人這一塊上不錯,清了清嗓子:“安然同誌,我希望你能客觀,理智的看待她,不要帶有太強的主觀色彩……”

話未說完,安然就懶得理他了。

OK,你覺得她好,那你就繼續用吧,總有你吃虧的時候。

蠢驢不多吃幾鞭子,怎麼會知道社會的險惡呢?

宋致遠是真想多了,安然因為百分之二百的信任他在男女關係上不會有什麼問題,單純隻是擔心蕭若玲這顆定時炸.彈,怕她叛逃的時間會不會提前。可他呢?估計是讓姚剛洗腦了,覺著妻子隻要是“針對”哪個女性,那就是嫉妒人家。

她嫉妒蕭若玲個錘子喲?

***

“安姐來了,快,我有個好消息。”陳媛媛笑眯眯的,穿著一件白襯衣,也學著安然紮個高高的馬尾,顯得十分精神。

“怎麼,啥好事兒?”

“跟你有關的,知道咱們陳姐不是快退休了嘛,咱們工會一直以來就沒有主席,八月份她一走,咱們這兒就是正副職全空,到時候……”

陳文慧要退休,安然倒是聽她提過,上個月就在給她做工齡認定的事了,隻是沒想到會這麼快。小老太太平時穿著黑皮鞋,總拎著個黑色的人造革皮包,黑黑的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看著雖然老陳,但絕不會讓人把她跟“退休老太太”掛鉤。

“鬼丫頭,你消息倒是靈通。”

陳媛媛愣了愣,怎麼安姐說話的語氣像她姨啊嬸兒的,把她當小孩子,可安姐今年也才二十一歲,二十二不到,隻不過比她大兩歲而已啊!

安然最近操心房子裝修的事,沒辦法,誰讓人宋大工程師兩耳不聞窗外事呢?她除了工作就是跑裝修,整個人都累得有點智商不在線。“你看我笑啥?”

“我是為你高興啊,安姐你馬上就要當工會主席啦!”

“你怎麼知道?”

陳媛媛神秘一笑,紅著臉說:“哎呀你彆管我怎麼知道,反正準沒錯。”

安然還有啥不明白的,這丫頭最近處對象了,對方是廠廣播室的播音員,也是廠辦的宣傳乾事,廠辦那是天天跟廠裡最高階領導接觸的,負責收發文件,各個部門甚至中央部委的文件都能接觸到。

“好啊,咱們工會真是出人才,哪個部門的人脈都有哦。”

陳媛媛被她打趣得紅著臉跑了,安然要說不高興那是假的,她這一年來彆的不敢說,至少事情是沒少做,大院裡的風氣比她去年剛來時候好多了,愛嚼舌根子的老太太們有事乾,拆家的熊孩子有錢掙,她搞的不就是職工大後方的事嗎?

更何況她去年一開始計劃的就是當工會主席,這一年乾事算是個鋪墊吧,也省得其他人說她空有高中生學曆,卻沒實踐經驗,年紀小沒工作經驗……吧啦吧啦,現在劉解放他們不同意的點,她都達到了。

看他們還能說啥。

心情美美噠,安然下班就給做了個紅糖湯圓醪糟,醪糟是前幾天吃剩的糯米飯釀的,又甜又糯,加點白酒進去更美味。湯圓則是老母親點名要吃的,前幾天就把糯米粉買回來了,一直沒時間搓。這不,醪糟白酒燒熱,把揉好得麵搓得小豌豆那麼大,一顆顆扔進去,再加一塊紅糖,煮到湯圓顆子飄起來就行。

當然如果是更體麵的人家,會打倆雞蛋花攪進去,那叫一個豪華!她們現在蓋房子已經把手裡的錢花得一分不剩了,有吃的就行,還想啥自行車啊。

包淑英喝了一口,喟歎出聲:“我小時候覺著,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就是這個。”

當時她還是舊社會的貧農丫頭,她爹娘是地主家的長工,有一次看見地主家姨太太喝這玩意兒,可把她饞哭了,自此就在心裡埋下種子。可惜後來半生坎坷,也沒機會吃兩次,現在閨女對她那叫一個好,不知道她從哪兒聽來她喜歡遲這東西,隔三差五就要煮一鍋。

當然,安然不可能告訴她,是上輩子她去世後她跟鐵蛋交流才知道的。上輩子一切不幸,現在都不會發生了。

正說著,吃飽撂碗出去的鐵蛋忽然又跑回來:“姨,姥,那個老頭兒來了。”

“哪個老頭?”

“就是那個,眉毛黑黑那個呀,買咱們白龍皮的。”

包淑英忽然站起來,“看錯了,你看錯了,我吃飽了先出去。”

“哎呀媽你跑啥,鐵蛋去把你陳爺爺請進來,啥‘那個老頭’,你該喊爺爺,要懂禮貌知道嗎?”

鐵蛋三角眼一轉,覺著事情並不簡單,趕緊跑出去叫人了。

陳六福穿著一套很正式的解放裝,胸前有兩個兜,頭發胡子剛剃過,還能看見青色的胡茬,手裡拎著兩個沉甸甸的網兜,都是些罐頭奶粉之類市麵上不好買的東西。

“陳大夫您來就行了,還買這麼多東西乾啥。”安然不是說客氣話,而是真不想要,八字還沒一撇呢,拿了他的東西,以包淑英的脾氣肯定就會覺著拿人手短,總覺著又欠人家了,這會嚴重乾擾她內心真實的客觀的判斷。

“沒多少,給倆孩子吃吧。”他居然麵對著這麼個小女同誌手足無措。

鐵蛋一直在門口貓著呢,貓蛋倒是不像彆的孩子,看見吃的也很平淡,畢竟都是她天天吃的東西,好吃是好吃,可稀有程度就跟白菜土豆一樣。

陳六福看在眼裡,喜在心上,看來她們一家子日子過得真不錯,有吃有喝有教養,這樣的話包淑英跟他走的概率似乎又高了點兒。

“陳大夫請坐。”安然給他倒了一杯茶水,“最近診所生意不錯吧?”

“老樣子。聽說你在二分廠工會上班?那敢情好,有了工作,孩子也大了,你母親也能省點心。”

安然覺著,這老頭是真狡猾啊,說著說著總要扯到母親身上,這是鐵了心想跟母親結婚?

那她也就不拐彎抹角了。隻見安然歎口氣,“唉,省心是省心,可這家裡離不了她老人家,我不在的時候小貓蛋隻跟她,她哪怕是回小海燕待一天,貓蛋都會想她姥姥。”

小貓蛋抱著碗,抬頭附和:“嗯呐,我墜愛姥姥啦!”

喲嗬,還說出一句主謂賓齊全的句子啦,安然大笑,摸了摸她軟軟的腦袋,“乖,你姥姥也疼你,肯定哪兒也不去,就在這家裡待著呢。”

包淑英聞言,挺了挺胸膛,像是在給自己打氣。

陳六福被堵得說不出話,情商再高那也是麵對病人,麵對包淑英那樣的老實人,在安然這個人精麵前,他的高情商似乎失靈了。居然像個二十出頭的大小夥子一樣紅了臉,吞吞吐吐道:“淑英跟你說過我們的事吧?”

“啥事兒,我媽沒說啊,陳大夫您跟我說說唄。”安然雖然話還硬,但臉上的笑意卻是真實的。

以她上輩子對陳六福的了解,這就是個很有頭腦又有技術的好大夫,他的病人上至部委領導人,下至普通農民,工人,他的錢都是憑本事賺的,他的家業那都是實打實一步一個腳印來的。但他也宅心仁厚,愛財有道,要是遇到家庭困難的群眾,他可以分文不取。

可饒是如此,他還能開起醫館,成為改開後第一批吃螃蟹的人。可見他的醫術之高明,病患基礎之雄厚,辦公室裡掛滿的都是病患和家屬送的錦旗……那可不是後世那些江湖郎中找複印店造的假旗。

而且安然也沒聽說過他有啥不好的桃色新聞或者財務方麵的問題,目前來說也還是個正直而狡猾的老頭兒。

受夠了宋致遠的一根筋,安然是真喜歡陳六福這樣能屈能伸的男人。

“我跟淑英相處不錯,我想跟她結婚,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您喜歡我母親嗎?”

這麼老大把年紀還說喜歡不喜歡的,確實挺為難人,可人陳六福就是能把話說得很漂亮:“我敬佩她的人品,也心疼她的坎坷。”

“可我覺著,婚姻不是光有敬佩和心疼就能過下去的。還得有感情,在您心目中,我母親是個什麼樣的存在?”

陳六福頓了頓,看向她身後的包淑英,她還是低著頭,不怎麼說話,可她的腰杆子挺得很直,就像她的人一樣,雖然半生坎坷,卻從未放棄希望。她說過,她後半生的希望就是,每天帶帶兒孫,給然然摘摘菜洗洗菜,給孩子補補衣服,要是每個禮拜能吃上一碗紅糖湯圓醪糟,那就更圓滿了。

這是很多老頭老太太的願望,可從她嘴裡說出來就是很不一樣。

“我會把她當伴侶,當戰友,等我們都得空的時候,一起出去走走,去東北看看雪,海南吹吹風,再去福建吃點我也沒吃過的海味兒。”

安然還沒怎麼著,倒把包淑英給感動哭了。她不知道啥叫浪漫,也不知道啥叫愛情,可他能把她心中想的說出來,卻是她一輩子從未遇到的男人。

是的,她包淑英雖然看著不起眼,雖然不識字,可她也想出去看看,不管到哪兒,都是不一樣的從未見過的風景。

這倆人對視上,一個有情一個有意的,安然還能怎麼著?不管是單身還是再找一個,安然唯一的心願就是希望母親健康開心。兒孫能給她的開心,跟異性伴侶能給的開心完全不一樣。

“那我就叫您陳叔吧,您說的這些話,我相信以您的人品,肯定會說到做到,但我也有個小小的要求。”

“你說。”

“就是,我不希望我母親去紅星縣,我想讓她就在陽城市,如果你們要結婚的話,能在陽城市安家嗎?”重新安一個家,她可不希望母親去那邊受委屈,或者跟他的原生子女有太多接觸,正常人情往來逢年過節可以,想讓母親給他們帶孩子當老媽子,那可不行。

“可以。”

安然和包淑英都愣了,沒想到他答應得這麼爽快。

“去年市醫院就打算調我到市裡,但我因為放不下診所沒來,既然在市裡安家,那我可以把診所搬來,相信病人也不會流失多少。”真正看得好的大夫,他去哪兒,病患也會跟著去哪兒。

但安然覺著,無論男女,事業都應該擺在第一位,“我覺得這個事應該慎重,陳叔您還是回去好好想一段時間再說。”

她不想讓母親有負罪感,讓她覺著陳六福為她犧牲太多,她好不容易幫她建立起來的自信,不能這麼輕易喪失。

***

晚上,宋致遠回來,安然想了想還是把事情跟他說了,“你覺著怎麼樣?”

“我沒意見。”人家左手的筆就沒放下過。

“不是問你同不同意,我是說你覺著陳叔說的話是真心的嗎?”或許,男人更懂男人,就像女人總是能第一時間判斷對方綠不綠茶一樣。

“我不知道。”

安然:“……”得,算我不長教訓,從此以後再跟你蠢驢說話我也是蠢驢!

於是,宋致遠直到睡覺的時候發現,他的妻子又生氣了。是如何發現的呢?她把床都占完了,他沒地方睡了呀。

客廳裡,包淑英和鐵蛋睡得呼呼的,他總不可能把老人孩子叫醒,隻能輕輕搖了搖妻子的手臂,“能不能睡進去一點?”

安然其實壓根沒睡著,哪個女人被這麼氣還能睡得著呢?安然不是一定非得讓他說出個子醜寅卯,隻是想要聽聽他的判斷,真或者假就行,兩個字裡二選一也就是一個字,有那麼難嗎?混蛋!畢竟那也是幫他帶了兩年孩子的嶽母啊,他就不把嶽母的幸福放在心上嗎?

還是他覺著,孩子帶大了,馬上就能送幼兒園,那樣他就輕鬆了,不需要老人了,他能卸磨殺驢過河拆橋了?

想到這個可能,安然更氣,不讓,哪怕一厘米一毫米也不讓!睡狗窩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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