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055(1 / 2)

七零錯換人生 老胡十八 20491 字 6個月前

安然心頭一緊,三步並作兩步推開廚房門,看見小貓蛋坐板凳上跟黑花玩兒,黑花雖然小主人扔啥撿啥,但神情還是十分凶惡的警惕著男人。

男人錯愕的回頭。

左眼蒙著黑膠的“海盜伯伯”啊,安然懸到嗓子眼的心才放下去,“你好。”

石萬磊平時應該是個不擅長跟人打招呼的人,有點局促的點點頭,“我看見你家裡沒人,你閨女叫我進來的。”

“媽媽,我叫伯伯進來噠,外麵太冷啦,黑花不可以凶人哦。”小貓蛋從板凳上慢慢的挪下來。

安然這才發現,是自己緊張過頭了,“對不住,上次的事還沒感謝你。”

“你幫我減刑,該我感謝你。”石萬磊頓了頓,“上次的事主要是你閨女聰明。”能夠以上廁所的名義哄騙潛伏在國內多年的日本間諜達到自救的目的,一般七八歲孩子都做不到。

黃老太太其實不傻,也很有頭腦,安然跟她接觸幾次都沒發現她的不對勁,她的同事跟她一起上下班了幾十年,哪怕是她自個兒兒子也沒發現她有問題……可以說,她隱藏得非常好。

她在拐小貓蛋這事上,是一個“完美”的綁架犯,隻是她用對待普通兩歲小孩的手段對待一個高智商小孩,不就栽了嗎?

說來說去,石萬磊覺著還是人孩子聰明。

安然倒是笑了:“咱們彆讓來讓去了,你做了好事,這是上天給你的福報。”要不是他救了小貓蛋,陰差陽錯看見黃老太婆長相,做了證人,平白無故又怎麼會減刑呢?

石萬磊怔住,福報?他這種人也配嗎?不不不,他不配,他隻是當時心那麼一軟,看著她那雙純真的毫無雜質的大眼睛就想起……

不知道他的情緒為什麼突然就很喪氣,安然以為是自己哪句話戳到他的傷心事了,倒不好再繼續此話題,“你的手表我想著你馬上就能出來了,所以一塊也沒動過,你提回去吧。”

石萬磊還真就是為了手表來的,快過年了,雖然沒坐牢,但這兩個月他一直在外頭想辦法,想把欠的本錢還上,但因為前麵欠的還沒還清,他想要再借來做點小買賣也張不開嘴,沒頭蒼蠅似的亂撞了一段時間,還是決定厚著臉皮來一趟。

本來,能安然無恙全身而退,他是決心要把這八十隻手表全送給小貓蛋的,小女娃娃值得……可現在就是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啊!

要債的人已經把他大門給堵了,他今兒都是趁著債主吃飯,偷偷從後門溜出來的。渾渾噩噩大半輩子,風光過,落魄過,潮水退去,唯一剩的就是那套房子。大家都知道他不會放棄房子,所以堵門是有用的,甚至有人還放話,除夕之前他要是還不出錢,大家就去街道辦告他,把房子收回,能抵多少是多少。

安然去地窖裡把偽裝在米缸裡的手表全拿上來,真誠地看著他:“你不用給我,也不用愧疚,我幫你是因為你救了我的女兒,現在算兩清,成不?”

石萬磊心頭大為震動,這個女同誌好像有能洞察人心的本事。

“留幾塊,給孩子。”

小貓蛋也是很會觀察大人的,噠噠噠跑過來,拽了拽石萬磊粗糙的大手:“伯伯,謝謝你喲,但我不要手表。”

“為什麼?”

“因為,我不喜歡手表鴨。”臉不紅心不跳。

安然為自己閨女的懂事而開心,因為她知道這丫頭在說謊,她明明愛她爸那塊海城手表愛成啥樣了,知道地下室藏著一包一模一樣的,經常帶著黑花壯膽,偷偷跑下去摸著玩兒呢。她手還小,戴上去晃晃蕩蕩,一下就給掉了,有一次戴爸爸手表差點摔地上,安然教育過一次後,她就不戴了,隻摸,隻看。

寧願就那麼小耗子似的,躲在底下看了又看,摸了又摸,能不喜歡?

“你喜歡什麼?”石萬磊的嗓子不知道是天生嘶啞還是不怎麼說話的緣故,嘶啞得很。

“我媽媽。”

石萬磊那句“以後有條件了我送你”頓時給噎死在喉嚨裡,想笑又笑不出來,一張臉都快變形了。

安然揉了揉閨女的小腦袋,心說孩子也就是這個年紀好玩兒,啥都會說也都敢說願意說,再大幾歲她就知道害羞,不會輕易表達這種簡單而熾熱的感情了。

石萬磊提起大包,啥也沒說,走到門口,忽然又回頭,給小貓蛋手裡塞了一張字條,頭也不回的走了。

“媽媽你看,伯伯給噠。”

安然一看,寫的是個地址,應該是他住的地方,以後要找他可以去這兒的意思。讓人意外的是,他的筆跡蒼勁有力,十分漂亮,如果說字如其人的話,寫字的人應該是一個受過良好教育,有一定文化素養的人,而不是這麼粗糙的,大冬天滿身汗臭味兒的“獨眼龍”。

安然覺著,這人身上怕是有點故事。

“漂亮姨姨。”小貓蛋發現,她家院子裡居然站著個大美人,頓時啥也顧不上了,就愣愣的看著人家。

安然這才想起來,蕭若玲還在外頭呢,這人真是跟宋致遠一樣,不叫她進來她就小學生似的站那兒,對她們說啥看啥不聞不問……也難怪,宋致遠會覺著她工作態度沒問題,這是真工作機器啊。

“你去把漂亮姨姨請進來好不好?咱們一起吃飯。”在實驗室門口她已經聽見蕭若玲的肚子咕咕叫了。臘月二十八,廠食堂早就放假了,文化館也放假了,她去哪兒吃啊。

叛國那是未來的事,但至少現在她工作儘職儘責,還讓她給宋致遠提醒弄走王鋒,至少說明目前她還沒變壞。

晚飯其實早就做好了,小貓蛋肚子餓太陽剛落山就吃過一頓了,但孩子嘛餓的快,看見媽媽從櫥櫃裡端出兩盤子她最愛吃的洋柿子炒雞蛋和油炸豆乾兒,她就直咽口水:“姨姨,來我們家吃飯叭,我媽媽做飯超好吃噠!”

蕭若玲其實挺討厭小孩子的,尤其是那些臟兮兮還滿口臟話的孩子,可麵對著這個白白淨淨紮著衝天小揪揪的女孩子,她沒有第一時間甩開她的手。剛才她就發現了,這個院子雖然有些亂七八糟的動物,但打掃得很乾淨,廚房也比她見過的很多城市家庭乾淨多了……關鍵是她真的餓。

雖然隻有兩個菜,但份量足,安然給她盛了滿滿一碗米飯,“吃吧。”今兒鐵蛋去他姥姥那邊了,這些菜足夠她們吃的。

蕭若玲也不客氣,洗洗手直接就大快朵頤了。她的口味跟宋致遠幾乎一模一樣,都是喜清淡不喜麻辣油膩,香辣豆乾兒幾乎不碰,但洋柿子雞蛋卻吃得很香,小貓蛋最愛乾的事情是什麼呢?當然是讓全世界都知道她媽媽做的菜最好吃啊。

“姨姨你吃豆乾兒叭,好吃。”

蕭若玲看了看那通紅的辣椒和薑絲蒜瓣,不動。

小貓蛋自個兒吃得香,也沒注意她的表情,看她不夾,還以為她是害羞呢,遂把手伸得長長的,夾了一塊遞過去:“姨姨不要害羞哦。”

蕭若玲:“……”能不能管管你家熊孩子我真的不吃辣。

安然也知道,有的人天生就是吃不了辣,一吃還有可能出問題那種,忙把碗伸過去:“你姨姨不吃辣,給媽媽吧,媽媽超喜歡吃哦。”

小貓蛋一副蕭若玲錯過幾個億的神情,但也非常聽話,再沒給她夾過。隻是嘴巴閒不下來:“媽媽,我爸爸的菜菜呢?”

“給他留好了。”

“媽媽,豆乾兒天下第一好吃,對不對?”

“對對對,趕緊吃吧。”她特意少放鹽巴和辣椒,隻是炒了點紅油,所以看上去很辣的樣子。

蕭若玲聽著她斷斷續續的小奶音,和誇張的左一句“好吃”,右一句“真香”,麵無表情。其實心裡有點點好奇,真的好吃嗎?

正想著要不要嘗試一下,畢竟來都來了隻吃他們家一個菜,屬實吃虧了。忽然那條大狼狗就汪汪叫起來,宋致遠跟一個男人回來了。

“爸爸!”小貓蛋抱著碗碗跑過去,一頭紮爸爸腿上,順便躲著悄咪咪的看那個男人。

“這是姚剛的師哥,房平西,這是我家屬小安。”隻是宋致遠第二次把他的人際關係介紹給安然。

“你好。”房平西主動伸手,手指修長乾淨,整個人五官也很好看,是難得一見的帥哥。不過,以安然閱人(男)無數的眼光看,這人是個自我感覺良好的花心大蘿卜,他的姿態就差在腦門上寫“我單身可撩”五個字了。

“還沒吃飯吧,先等一下,我給你們炒倆菜。”隻要是宋致遠的朋友,那管他花不花心,反正儘到地主之誼就是。

“師哥。”

宋致遠很意外她居然在這兒,忙緊張地看向妻子,就差說“我沒叫她是她自己來的你彆嫉妒”。

安然回頭悄悄瞪他一眼,算是相信他說的話了,蕭若玲是一個合格的科研工作者,她先收回三分之一偏見,剩下的看她表現。

這在蕭若玲看來,不就是兩口子“眉來眼去”,故意秀恩愛氣她嗎?本來想在暖烘烘的屋裡多待會兒的,頓時也黑著臉,謝絕小貓蛋熱情挽留,走就走。

隻是經過花孔雀房平西身邊的時候,看了看他,這人還挺帥氣,跟宋師哥站一起也不分上下。反正彆的不說,至少他不瞎,剛進屋的時候就發現她的美貌了,比瞎子宋致遠好多了!

她就這麼自信的,邁著高貴的步伐,走了,留下房平西莫名其妙,這女同誌好看是好看,就是腦子有點不正常,忽冷忽熱。

年貨已經備得差不多了,安然給拿出一根剛裝好沒幾天的香腸,切片炒蒜薹,又涼拌了一個海帶絲,是白天就泡上準備明天吃的,味道鹹香可口,再燒個雞蛋湯,就是一頓豐富的晚餐了,小貓蛋當然不是為了好吃的,而是為了陪爸爸,才又跟著坐下來吃了點菜菜。

他倆聊天,基本是房平西一個人說,宋致遠聽著,時不時“嗯”一聲,表示聽見了,基本不發表任何看法。安然這心裡似乎就平衡了,看來不是跟她沒話,是跟同性朋友和同事也沒話啊,她很好奇,他跟他家裡人,譬如已知的他母親妹妹會不會也這樣?似乎這家裡,也就能跟貓蛋多說兩句。

不過,到了床上,他今晚卻異常的不冷靜,孩子剛睡著就欺身過來:“修養好了嗎?”

安然沒說話,他的理解是沒反對那就是讚同,於是伸手就去解她衣服。天冷,她把穿舊的白棉襯衫當睡衣,其實不解也能行的……可宋大工程師的儀式感,該死的儀式感!

他腦子裡熱血沸騰的想象著,結果碰到的卻不是他想象中的美好,而是……一隻熱乎乎的小胖手?

小胖手的主人立馬就醒了,本來也沒睡得很踏實,吧唧著嘴,“媽媽,nienie……”說著,手已經自然而然的找到她最喜歡的東西。

小丫頭最近奶癮又犯了,安然不讓她像村裡其他孩子一樣犯了又吃,叼著奶可不是好習慣,畢竟都兩歲半了,隻讓她睡覺之前摸一摸,就當安撫。

宋致遠頓時滿頭黑線,“她怎麼還……”

“你問我我問誰,誰小時候不是這麼過來的?”除非沒條件,母親不在身邊。

宋致遠頓時泄了氣,女鵝要是還跟他們睡,再被這麼嚇幾次,他還能行嗎?可總不能每次都把她使出去,偷偷的白日宣.淫吧?

他糾結得啥似的,小貓蛋的瞌睡卻徹底醒了,翻爬起來,“爸爸,你摸,摸我媽媽的nienie嗎?”

宋致遠滿頭黑線,黑得不能再黑了。

窗簾拉得嚴實,路燈透不進來,她還真看不清爸爸的表情,但她撅著嘴,一副很不樂意把自己最喜歡的東西跟彆人分享:“爸爸你,你自己沒有,沒有nienie嗎?”

宋致遠:“……”

“唉,爸爸真是……真是隔鍋香。”隔鍋香是她最近剛學會的新詞,說的是總覺著自己鍋裡的東西不香,彆人鍋裡的才香。自己有乾嘛不摸自己的啊,真是的!

安然肚皮都快笑破了,媽耶,她閨女是什麼絕世小可愛啊!

宋致遠被懟得無言以對,可以肯定的是,他閨女的語言天賦肯定不是遺傳於他。不過,清了清口乾舌燥的喉嚨,“那裡的裙子,改天有空試試。”

安然本來已經心滿意足準備睡了,忽然精神一振:“什麼裙子?”

“給你……們買的,一人一條,還有鞋子。”

安然一下子爬起來,“快拿來我看看。”

小貓蛋也跟著起哄:“我看看我看看!”

一大一小,大的是紫藍色格子連衣裙,長度及膝,上麵領口是雞心襯衣領,到手彎的半袖,非常高檔的羊絨。摸起來就特滑溜,特暖和,安然簡直愛不釋手。沒有多餘的花紋或點綴,款式簡單又大方,冬天冷的時候裡頭搭一件黑色或者白色的保暖線衣,春秋可以光著手彎,正巧就是她喜歡的類型!說實話,衣櫃裡那兩條裙子她為啥不穿,就是以前許紅梅給買的蕾絲花邊裙,不符合她審美。

而小貓蛋的,則是一條白色的紗蓬蓬的連衣裙,點綴著幾朵蕾絲繡的花兒,背後有一拉到腰底的拉鏈,腰間還配著一根腰帶,可以想見穿上去得有多仙……安然雖然是老阿姨心態,可也不得不承認,這就是天底下所有小女孩的最愛啊!

“宋致遠你眼光不錯啊。”當然,皮鞋也很好看,她的是黑色的帶有三公分左右的粗跟係帶,小貓蛋的則是一雙紅色的,都是既漂亮又很符合時代特色的。

宋致遠摸了摸鼻子,不敢接話。

為啥呢?因為都是房平西挑的啊,他隻負責出錢。

“媽媽我現在能穿嗎?我穿著睡覺,我不尿炕,可以嗎?”小貓蛋抱著她的仙女裙,直接就不撒手了。

“不可以哦,還沒洗過,明天媽媽洗乾淨,天氣熱的時候才能穿。”

“小野不怕冷喲。”

安然笑了,丫頭鬼得很,可以預見,今後為了穿裙子他得找多少個借口,不是熱了就是發燒了。幸好陽城市過完春節天氣就暖了,她實在想穿的話,裡頭給搭套線衣線褲就行……要是能買到白色連體襪就好了,配上小皮鞋那簡直了,全廠最靚的崽崽啊!

“對了,你今兒這個朋友,我沒猜錯的話還沒結婚吧?”

“嗯。”

“那他有對象嗎?”

“沒有。”

安然心裡有底了,這樣的單身不正好適合給蕭若玲當假對象蒙混過關嗎?她說可以避免蕭若玲被催婚的最簡單的辦法就是這樣,反正隻要七大姑八大姨知道她有對象了,而且還是這麼一表人才,家境優渥,工作體麵的對象,父母也有麵子不是?

“還有個事,你們實驗室的王鋒最近怎麼樣?有沒啥異常?”

“什麼意思?”宋致遠頭枕著雙手,閉目養神。

“有人發現他把實驗室的物品夾帶出去,但不清楚是什麼,你要不查一下缺了啥,如果沒丟就還他清白,要是丟了也能早做準備。”

夜裡,宋致遠倏地睜開眼睛,一片清明,“誰說的?什麼樣的東西?”

於是安然把蕭若玲的描述說了,既然蕭若玲隻跟她說而不直接告訴宋致遠,那她也就沒提是誰說的,宋致遠當即就翻爬起來,三兩下衣服一穿,“不用等我。”

黑夜裡,拉開窗簾,借著微弱的路燈光,能看見他的背影,是那麼的挺直,那麼的堅毅。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有點熱淚盈眶,這個男人,他的精力不應該花在兒女情長柴米油鹽上,而是應該奉獻給他熱愛的事業,他熱愛的國家。

作為他的妻子,安然何其有幸。

***

第二天一早,他還沒回來,鐵蛋先回來了,第一件事就是趕緊爬床上,“姨你彆叫我,除了吃飯。”

小貓蛋聽見哥哥聲音,趕緊喊:“哥哥哥哥你回來了嗎,你在姥姥家想我沒鴨?”

鐵蛋沒像平時一樣扯著嗓子答應,而是鬥敗的公雞似的躲在被窩裡,不說話。

“嘿,這是咋了,昨晚在你姥家沒睡?熬了個大通宵?”安然幫他把被子拉好,又把空調打開,家裡隻有這兩間臥室有空調,睡前開一會兒倒是很暖和。

“唉彆提了,都快氣死了我。”

安然其實有點緊張,主要是母親不在跟前,她總擔心她在陳家那邊會不會受委屈,會不會受了委屈也怕惹所謂的“家庭矛盾”,不願跟她說。“快跟我說說,是不是你姥咋啦?”

“是,也不是。”

原來,他昨天想姥姥了,就去姥姥家玩了會兒,吃了晚飯也不願回來,就在那邊歇了。因為快過年了,陳家的兒子也回來了,還帶回兩個孫子,他們也不願回十公裡外的醬油廠,鬨著也要在爺爺家睡覺。這本來也是人之常情,陳六福自個兒的親孫子不是?

可鐵蛋生氣的是,這倆臭小子壓根不知道啥叫謙讓,天沒黑就把家裡唯一一張床給占了,還使喚姥姥給他們熱洗腳水,打洗腳水,他特生氣!

“呸,啥玩意兒,我姥在家我都不敢讓她給我打洗腳水,他們算哪根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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