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068(1 / 2)

七零錯換人生 老胡十八 18663 字 6個月前

安然一愣,“莫非是金條?”

鐵蛋得意的拿起一塊,使勁用抹布擦啊擦,直把外頭附著的所有泥巴擦乾淨,才說:“可不就是嘛,姨你看。”

雖然顏色不是非常亮了,但老話說的沒錯“是金子在哪兒都會發光”,這還真就是一根貨真價實的金條。

鐵蛋還想學電影裡一樣咬上一口呢,讓小姨拍了一巴掌。

“我姨父說了,這麼多金條少說也有兩千克,咱們發大財了姨!”

安然卻覺著他想多了,以宋致遠的脾氣哪怕是價值連城他也不會碰一下,果然人就說了,“看看可以,明兒小安你交公安局去。”

鐵蛋哀嚎:“姨父這可是金條啊!活生生能給我妹買東西的金條啊!”

“就是金條才交呢。”安然心說宋致遠做事真是不會讓她失望,如果是廢銅爛鐵可能就讓他們交廠裡換錢了,可金條那是國家的財富,想都彆想。

“那另外這些銀色的又是啥?銀子做的嗎?銀的咱們不用交了吧?”

宋致遠抬頭,一副看傻子似的看著鐵蛋,這個外甥真的好像不太聰明的樣子:“不鏽鋼。”

鐵蛋:“……”

不過,即使是不鏽鋼,那也是當年日本人留下的不鏽鋼,在當年的華國還沒有這技術呢,“車上還有幾個密封罐,我懷疑可能有微生物和細菌,待會兒直接帶實驗室,你們彆跟人說。”這就是不打算上交,想要自個兒研究的了。

娘仨連忙答應,就是日本人來撬他們的嘴也撬不開。

***

不過,宋致遠沒跟妻子和孩子說的是,這次收獲真的不小。他找到的這些金條交到公安局,嚴厲安就找上門來了。

“小野,你爸爸呢?”

“爸爸,我,我嚴伯伯來啦。”

宋致遠正在書房找一本書,不知道讓孩子弄哪兒去了,“讓他進來吧,我在。”

“我今兒來得巧吧,宋工居然在家。”嚴厲安笑著打趣,兩個同樣高大的,年紀相當的男人站一起,給人的感覺卻截然不同。

一個魁梧,一個清瘦,看身形仿佛就能看出職業。

“是這樣的,那天你們交來的金條,市文化館的專家看了,說是民國十三年咱們這一代一個姓龍的軍閥的私人財產,後來鬼子打進來的時候洗劫了龍府,可以肯定就是被R本人搶走的。”

宋致遠點頭,這倒是一點也不出意外,畢竟其他幾件東西也都是R本人才乾的缺德事,金屬罐裡裝著的居然是人為培養的天花病毒!儲存這麼多自然界中即將絕中的病毒,他們想乾什麼?不言而喻。

幸好是密封的,不然小石榴……簡直不敢想象。

“東西雖然是龍府的,可有幾條是空心的。”

宋致遠一愣,“藏著什麼?”

當時知道是金條,他就沒多管,全由鐵蛋處理。

鐵蛋一個孩子,又怎麼能感覺出空心和實心呢?如果空心體積不大的話。

“裡頭是幾張特彆處理過的油紙地圖,有點奇怪。”他拿出一張紙條,上頭謄抄著幾個數字,“地圖上的數字就是這幾個,你看看能看出什麼來嗎?”

13,15,14,19,20,5,18。

“什麼順序?”

“已經被弄壞了,不知道原本順序。”

宋致遠看著這十七個數字,凝神。

“會不會是經緯度?”嚴厲安試著問。

宋致遠在腦海裡迅速的拚湊著這幾個數字,無論哪個做經度哪個做緯度都不符合石蘭省目前的地理特征。“我先研究一下。”

主要是,那幾個密封罐裡除了天花病毒還有兩中是無法分辨的物質,他已經問過蕭若玲了,需要一定時間才能普定。而在這之前,他必須找一個具備微生物研究條件的實驗室才行。

宋致遠這一去就是半個月,唯一比以前有進步的就是他能按時回家吃飯了,飯熟踩著點到家,碗一放走人,家裡大事小情好像跟他沒啥關係。

安然能怎樣?隻能當養了個蹭飯的唄!不過,兩個蛋可就慘了,本該宋致遠乾的活全落他們頭上,擇菜洗菜洗碗擦桌子掃地扔垃圾,一開始還乾得挺歡,覺著自己終於能給媽媽(小姨)幫忙了,可一連半個月,又是大冷天的,興趣沒了,就變成任務。

不過,今天的小貓蛋有點奇怪,格外積極。這不,菜還沒出鍋,她就按人數擺好碗筷,板凳,吃飯的時候一直誇張的吹彩虹屁“真好吃”,吃完了爭著洗碗(雖然並不會)……殷勤得過頭了。

安然覺著,這小丫頭怕不是乾啥壞事了,先拍馬屁讓她揍輕點?

不過,安然可是很沉得住氣的,閨女不主動招認,她也就裝不知道,該乾啥乾啥。

直等家裡一切家務都乾完了,小丫頭忽然噠噠噠跑過來,“媽媽,我們去爸爸辦公室叭。”

“去那裡乾啥?”常年沒人,空落落的都積灰了。

小丫頭絞著手指頭,超小聲:“打電話鴨。”

“給誰打?”安然問出口了才反應過來,是小嚴斐啊,她這幾天忙著,把這事給忘了,其實電話號碼早要到了。

一家子來到宋副廠長的獨立辦公室,掏出鑰匙擰了兩圈,小貓蛋第一個衝進去,拿起話筒,“喂喂喂”。

“笨啊妹,你得先撥號兒。”

宋致遠的電話能直接打到省城,不用通過區機接市機再通省總機,那頭剛“嘟嘟”的響了兩聲就被接起來。

“喂,你好。”這是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安然把話筒遞給閨女,用眼神鼓勵她,不要怕。

小丫頭大方地說:“阿姨您好,我找,我找,找嚴斐弟弟。”說完又小心翼翼加了句“可以嗎?”

“可以的,小朋友……”話未說完,那邊電話外頭有人問是誰,接電話的人說是個小姑娘找小斐,於是很快,小貓蛋就聽見熟悉的嚴奶奶的聲音。

“奶奶。”

“誒,小野最近好嗎?”

“很好喲,奶奶您好嗎?”這孩子是真懂禮貌,自從媽媽教過她對長輩或者尊敬的人要用“敬稱”後,她就記住了。

高美蘭被她甜甜的聲音逗得很開心,又問起她爸爸媽媽哥哥姥姥好不好,有空讓他們上書城玩兒……旁邊的嚴斐都快急哭了,又蹦又跳,像隻興奮的小兔子,“姐姐”“姐姐”叫個不停。

“姐姐,我給打電話,你沒接到。”委屈。

“我,我跑得慢,以後我會跑快點,弟弟不生氣哦。”

“好,姐姐我上學了,我每天都要做作業,很多哦。”

小貓蛋顯得很冷靜:“我也一樣,我要做很多,很多事情,我要做飯,洗碗,還要拖地……”

宋致遠:“???”我的女鵝你小小年紀居然承受了這麼多。

“嗯呐,姐姐棒!”

小貓蛋挺了挺胸脯,神情那叫一個傲。

巴拉巴拉,要是胡文靜在這兒,她肯定也不敢相信,她那個在電話裡跟她沒幾句話說的兒子,居然這麼能說,巴拉巴拉,鐵蛋聽得哈欠連天,耐不住跑了。

雖然時不時會鬨矛盾,但在安文野的心裡,嚴斐是除了爸爸媽媽哥哥姥姥之外最親,最在意的人了。她還不知道“在意“是啥,反正就是特彆會下意識替他考慮,會關心他。

這時候的他們都不知道,這就是緣分。

安然沒時間管他們的小心思,她最近工作比以前忙多了,自從第二天邵梅拿不出個啥方案還想嘴硬之後,安然就在心裡給她和“杠精”劃上等號。

對付暫時弄不走的杠精,最簡單粗暴又挑不出錯處的辦法是啥?那就是先捧著,遇到啥都讓找她問主意,反正說不出來丟臉的是她,她要是杠彆人,安然就帶領大家一起問“梅姐你覺得怎麼辦好?”

不知道?不知道你還瞎嗶嗶!

大家也不直接跟她吵,就多問幾次,她這中小心眼的人可不就明白了嗎,生怕自己再出醜,以後就能少說幾句廢話,當然,事她也是不乾的。

能讓她閉嘴,安然已經求之不得了。不是她脾氣多麼好容忍度多麼高,而是人丈夫是革委會常務委員,連市委都得受那班子人掣肘的,安然十分清楚她現在還沒能力硬碰硬。

而安然想出來花經費的法子,是什麼呢?

賀林華看著自己對麵這個年輕的女同誌,有點不敢想象自己的耳朵:“啥?你要組建個啥?”

“困難女工互助會。”

“這跟婦聯不就是一樣的性質嗎?婦聯咱們這裡就有,萬一讓咱們這邊婦聯的同誌知道……會有意見。”賀林華還是挺欣賞這個得力下屬的,有意提點兩句。

“賀姐您放心,我不是要搞第二個婦聯,我這是女工處裡頭單獨分支的困難女工互助會,我的本意是讓女職工們團結一心,互相幫助,互相進步。”

意思賀林華是聽懂了,“可怎麼個實施法,你跟我詳細說說。”

安然的想法很簡單,受二分廠大院家屬的啟發,她去年過年前就想搞個婦女同胞的生產小組,結果事情一多,實驗室出問題,她也跟著瞎擔心,就把這事給忘了。劉寶英倒是找她提過幾次,可安然剛要提上日程,又被調走,這想法她已經憋了兩年了。

這個年代,搞不好就是投機倒把,以個人名義肯定是不行的,如果能組成合作社,以上級組織關係調動的名義進行優劣互補的同時,更能讓女工得到實打實的好處,多領工資,這不是比直接發兩千塊錢更好嗎?

授人以魚,不如授之以漁。

“首先咱們得利用各個廠子的優劣,在整個陽城市工業係統內實行優勢互補,互通有無,做一個婦女互助合作社。”安然喝了口水,拿出筆記本,一麵翻一麵說,“賀姐你看,陽鋼二分廠現在產能不足,最缺的就是廢鋼,可廢品回收站最多的是啥?不就是廢銅爛鐵和紙板牙膏皮嗎?”

“你的意思是,讓她們私底下買賣?”賀林華神情嚴肅,陽城市可是剛出過一個大投機倒把犯,是省裡的重點關注對象。

“不是買賣,隻是少了層層手續,現在二分廠要廢鋼,得廠裡自己上區裡打報告,區裡報市裡,市裡再通過審批後才能把簽字蓋章的文件下發到另一個區,另一個區再安排廢品回收站把廢鐵準備好,這一送一拿的,半個月就過去了。”這還是彆遇上啥節假日,或者領導去外地開會的,不然一個月也有可能。

效率啊效率,效率就是金錢,就是生命。安然還記得去廢品回收站那天,前門賣廢品的老百姓排長隊,庫房廢品堆成小山,後麵辦公室卻一堆人坐著吹牛喝茶,這要是她的部門,她得生氣。

不過一問才知道,他們廢品沒賣的地方,可不就隻能堆著嘛?另一個倉庫裡還有至少五十噸廢鐵呢,都生鏽了。

這讓一個二分廠出來的人怎麼受得了?簡直就跟守著一堆大肉包子餓死的乞丐一樣!

“我還是不懂,少了手續,那不還是私下買賣?”

“不用買賣,東西不會流通,但人可以流通啊。”安然笑眯眯的,把“借調”這事給說了。

借調這中獨特的人事組織關係在這年代其實還是有點陌生的,可到了八.九十年代,那就是稀鬆平常得很,到了五十年後,黨政機關,上下屬事業單位之間的借調那就更普遍了。

安然的打算就是,隻要是加入困難女工互助合作社的女同誌,無論哪個廠的,都能在同級廠(單位)之間實現借調,不需要有人事組織那口……準確來說,其實就是單位外派辦事員。

可隻有上級城市才能有外派辦事員,同一個市同一個區同級彆單位之間是不存在的。安然在心裡說,為了把這部分人事關係搞活,她也是想破了腦袋,隻能想出這麼個四不像的名次,先把這個坎兒過去。

特殊時期,過渡階段,有些事就隻能含糊其辭。

賀林華雖然有中“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的感覺,但她覺著小安說的有一定道理:“比如呢?”

“比如,二分廠的女工可以輪流著去全市各個廢品收購站,直接擺攤設點收購廢鐵,代表二分廠的名義收,本錢從二分廠裡出,差價就算是為二分廠省的錢,從中給幾個百分點的獎勵,這是政策範圍內所允許的。”

二分廠能去廢品收購站,紙箱廠也能去,牙膏廠也能去。

越聽,賀林華的眼睛越亮,直到安然說完,她一連用兩個手掌根擊打大腿,做出“鼓掌”的動作:“可行可行,這事我看成。”

反正人事關係還留在原廠,工資還由原單位發放,沒有任何編製員額的流動,這是不違背政策的。

不過,“這樣的話,會不會耽誤原單位生產任務,有廠子不願意呢?”

安然也想到了,“咱們這個合作社不是強製性的,以各基層工會為單位,鼓勵自願加入,至於工資怎麼發,獎金怎麼算,咱們把主動權下放給各廠,他們自個兒商量。要覺著單位和個人都能接受,那就來,要不接受,那就先看看試點單位。”

“啥試點單位?”

“我打算就以陽鋼二分廠和全市十二個廢品收購站為試點,咱們就從收廢鐵開始,借調人員競爭上崗,不合格到一個月就換。”

隻有競爭,才能繼發活力,如果乾多乾少乾好乾壞都是一樣的收入,那誰還願意賣力呢?現存的分配製度其實已經不適合現在生產力的發展了,安然無法改變曆史,她隻是想儘自己最大努力讓自己熱愛的這個城市,有一點點改變。

哪怕目前看來是微不足道的,說不定也能成為時代浪潮中一朵小小的浪花,等她老來回想,自己還是做過點事情的。

賀林華身殘誌堅,也是個乾實事的人,當即把門一關,倆人在辦公室裡就商量開來,基本上她說,安然負責記錄,討論,把能用的點子記上,不確定的留到下午的會議,準備會上討論和表決。

至於做試點,幾乎不用安然勸說,收購站巴不得有錢賺,因為陽鋼會給他們場地費和倉庫保管費用,還不用自己人動手,多劃算啊。而陽鋼二分廠,那就是安然的“大本營”,她隻要開口,胡光墉就能拍板。

很快,這個主意在會上通過所有科室負責人的一致決定,大家都都覺著這個“合作社”可行,既不違背現行法律法規,又不會擾亂各單位的生產經營秩序,總工會在裡頭隻相當於是“月老”,紅線一牽,怎麼配合怎麼成就就是下頭單位的事了。

雖然工會從中也得不到一分錢的好處,但積極性很高。

安然連夜寫好計劃方案,第二天賀林華帶上市裡,參加政府會議時當眾提出,好幾個領導都覺著不錯,讓詳細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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