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100(1 / 2)

七零錯換人生 老胡十八 17413 字 10個月前

宋致遠等不及妻子半天沒動,直接一把剝下那件散發著肥皂清香的軍大衣,扔得遠遠的,不許靠近他們的床。

安然下意識雙手抱胸,“冷死我了,宋致遠你乾嘛?”

她的身材總體是偏瘦的,可經常鍛煉,屬於骨肉均勻瘦而不柴的類型,尤其是胸前的女性特征特彆明顯,就單穿這麼件米白色緊身毛衣的時候真的會讓人腦海裡浮現很多美好的畫麵。

她噘著嘴,有點埋怨的說,就像一個年輕小女孩在抱怨對象。宋致遠心神有點恍惚,是啊,她才28歲,可不就是小姑娘嘛?

他,卻馬上三十五了,再過五年,就是四十的中年老頭了。

宋致遠從來不在意自己的年齡,更無所謂年齡焦慮,可這一刻的他忽然就害怕了,他居然不知不覺就變成一個中年人了。

安然心裡憋笑,哪還有不明白的,這家夥是吃飛醋了,“宋致遠我冷。”

宋致遠打開空調,一麵脫外套,把臥室門反鎖上,又把毛衣脫掉,再脫了襯衣……直到解皮帶扣,安然才反應過來,“你乾啥,大白天的……唔唔……”

男人有點惡狠狠的意味,像一頭餓了好幾天的野狼,眼裡都是紅血絲,安然有點不敢跟他對視。

“看著我,安然看著我,我是誰。”撩撥到關鍵時刻他偏不行動,就是要盯著她眼睛。

“家……家屬,丈夫。”

“愛我嗎?你愛我嗎?”

安然才不要說這種肉麻的話,“彆肉麻彆墨跡了,趕緊的……啊……”

雖然倆人也是老夫老妻了,可天還沒黑就等不及的,卻是第一次,關鍵倆孩子還在包文籃屋裡鼓搗收音機,隨時有可能出來客廳,或者來敲門啊……宋致遠卻格外激動,動作幅度很大,安然既要咬牙承受,又要擔心著……一場下來,她就給累垮了。

這人,自從做了手術後,真是越來越放肆了啊。

包文籃和安文野聽歌聽得可入迷了,正為明天去學校又多新的談資而高興呢,等發現媽媽很早就睡覺,晚飯隻是爸爸(姨父)隨便煮一碗雞蛋麵的時候已經晚了。

“爸爸,我媽媽呢?”

“她累了,先睡一會兒。”

“那我給媽媽端一碗麵條叭,爸爸你要多給煎倆雞蛋哦。”媽媽太瘦了,得補補。

宋致遠手一頓,“已經端給她了,快吃你的,吃完把碗筷收洗一下,我跟你媽還有事。”

“有啥事啊?”小野嘬一根麵條,吸得滋溜響。

宋致遠麵不改色,“大人的事。”

小野也是個善解人意的孩子,雖然不知道大人的事是啥事,但也沒繼續刨根問底,她今天有個大事得去看看呢。

安然是累得腰都斷了,宋致遠以前基本還是挺溫柔的,像今天這麼簡單粗暴還是第一次,壓根不管她的感受,就像一頭瘋了的發.情的老黃牛。誰說男人喜新厭舊,女人不也一樣?經常“和風細雨”也吃膩了,忽然來一頓“狂風暴雨”,她還覺著是另一種不同的舒服。

安然揉著腰,回味片刻,“老黃牛”進來了,隨手把門一關,又是反鎖。

“吃飽沒?”

安然總覺著他的話一語雙關,可他的臉色又一本正經,“飽了。”

“飽了就跟我說說,那是誰的衣服。”他往床邊一坐,看著她。

安然“噗嗤”一聲,小聲道:“你吃的哪門子飛醋,就我同事,我們一個組的,今兒不是忽然下雪嘛,我沒穿厚衣服,他借我衣服穿,後來他提前走了,我忘記歸還。”

宋致遠的臉色這才好看一丟丟,她的同事他都見過,還有過短暫接觸,最近妻子的單位辦慶功宴需要攜帶家屬參加,他已經去過了。

不過,光知道是同事不行,他還得刨根問底:“誰?”

安然覷著他臉色,輕咳一聲,“秦京河。”

“誰?!”宋致遠忽然屁股上紮了刺似的站起來,一臉嚴肅。

“就秦京河啊,你見過的。”

當時慶功宴上,很多人都震驚於他倆的相似程度之高,就連他也有點恍惚,幾年前給他做替身的時候,倆人氣質差距還挺大,可以說是兩個長得比較像的人,可現在經過工作的曆練,秦京河身上的文弱書生氣退了不少,跟他也越來越像。

宋致遠有點不舒服。她的妻子整天跟一個和他長一模一樣的人在一起工作,她會不會有混淆的時候?會不會……不不不,他的小安同誌不是那種人。

她的精力隻會在羅書記和工作上,壓根不會多看那個秦京河一眼。

可心裡又有個聲音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他的小安又年輕又漂亮,關鍵還業務能力突出,這樣的女同誌誰不會多看兩眼呢?她努力工作的樣子連他也忍不住會為之著迷。

還有,根據當年小安找他做替身來看,他倆應該是早於他們認識的,或者說是上輩子認識的,那他們……宋致遠心一緊,很多不經意的小事集合在一起,心裡有個猜測呼之欲出。

明明知道是自己“拋棄”她們,活該!可人到中年,開始矯情起來了呢。

安然才不要看他小媳婦的眼神,她想的是單位的事,接下來去打掃要先通知哪些人,畢竟招了550人,不可能所有人都去。當然,還有另外一個重要的事,就是包文籃聽收音機提醒了她,家裡該添個大物件了。

這半年沈秋霞他們又去了幾趟外麵,已經不僅僅局限於東北了,全國各地凡是經濟發達的地區都去了,賺的不少,安然跟著每次投一千,都能賺回千八百的,運氣好的話還能賺小兩千,這麼幾次下來她也有一萬七八的存款了。

以他們現在的經濟條件,大富大貴算不上,但想要改善一下生活水平,提高一下生活質量那也是很簡單的。

“買電視機?”宋致遠收起幽怨,“可以。”

可惜,電視機還要票啊。

安然歎口氣,“但咱們現在還沒正式開始生產,沒獎勵,也沒這些福利,你作為堂堂一研究所所長,就不能想想辦法給自己職工搞點福利?”

宋致遠不說話,安然以為他生氣了,也有點來氣,這啥脾氣說兩句還不行了,看把他牛得……切,老娘還不願搭理你呢。

本來她說這話也不是故意埋汰他,隻是出於好意提醒一下,他們自己條件不錯,不愁吃穿,可很多職稱沒他高的年輕工程師,上有老下有小的,缺的東西可多了去了,研究所解決一下不過分吧?

任何年代,能留住人才,留住人心的都是想職工所想的單位。

就在安然氣呼呼快要睡著的時候,宋致遠忽然悠悠來了句:“你不愛我就是因為我不會搞福利嗎?”

他沒記錯的話,那年為了小野有個好的生活環境要來地皮準備蓋房子的時候,那大半年妻子對自己臉色可不是一般好看啊,就跟兩情相悅的恩愛小夫妻似的。

安然:“……”原本以為你的情商有所提升,原來還是假象。

她不說話,宋致遠愈發篤定,這就是因為自己不會搞福利所以才得不到妻子的愛,對,一定是這樣。

於是,接下來幾天,他就跟研究所的同誌們商量,看能不能每家發一張電視機票呢?錢不錢的不難搞,問題就是電視機票,現在可是一票難求。

接下來一段時間,全家人都很忙,包文籃忙著偷聽敵台,小野忙著照顧她的“好朋友”,小黃的肚子越來越大,大院裡的人都說它要生小狗狗了,幾個孩子有錢的出錢,沒錢的出力,給小黃和未來的狗孩子們打造了一個小家。

狗窩就蓋在大院進門右手邊,每次大門一開,就能嚴嚴實實擋住狗窩門,大門一關,風都吹不進來,特彆暖。有時候老太太們烤火剩下的木炭還可以挪狗窩旁,狗窩裡也能烘得暖融融的。

外頭的流浪貓啊狗的,最難熬的就是冬天,饑寒交迫。

可現在有了小野帶頭,603附近的貓貓狗狗不說都有個窩吧,至少跑來暖和地方躺著,也沒人打沒人攆了。

動物們有靈性,人不招惹它們,它們也不會傷害孩子,大人們也就睜隻眼閉隻眼,每天剩飯剩菜湯湯水水的倒一盆,能養活幾隻是幾隻。

***

接下來幾天,安然把自己的四人組叫來,商量出個辦法,決定輪流安排新工人打掃開荒,反正開荒不是一次性就能搞定的,每個車間的人去三天,東風紡織廠一共二十幾個車間,輪完一圈也就有三個月了。廠前區,就是宿舍區和出入口這一帶由楊靖帶人負責,倒是比較簡單,不需要幾個人手,畢竟宿舍分到誰家誰家進去收拾就行。

主要是生產區,這是整個廠的核心也是中心地帶,包括了主廠房和與生產日常密切相關的幾個部門,需要的人手最多,也最考驗細心。安然主動承擔下這一塊,把人員分成幾個小組,基本是各種水電工、機修工、化驗員,分彆對口的負責自己專業的風扇(空調)室、配電站、化驗室、機修站、堿回收站和酸站。

這次招進來的工人,已經在全市五個紡織廠裡進行了小半年的培訓,培訓結束後還需要進行嚴格的考試,通過的人才能在東風紡織廠上崗,所以專業的事安然倒是不操心。要是還不放心的話,等到正式生產的時候各個兄弟廠還會派幾名老技術工來指導,至少要把這些新人培養到能獨自上崗才行。

這就是國營企業的好,隻需要高省長發個文件,工業廳一聲令下,全市所有紡織廠的兄弟姊妹們都熱情的歡迎他們去學習,主動爭著搶著要給他們培訓新工人,這情況要是放私營企業,那真是想屁吃。誰會毫無芥蒂的把自己廠裡的技術傳授給自己的競爭對手呢?就是想學也得先加盟,交個幾十幾百萬的加盟費再說。

安然不得不感慨,嗯,大鍋飯真香!

儲運區則由孔南風負責,各種原料、成品和廢料倉庫,其實就是看著麵積大,其實很空曠,打掃起來不費勁,他順便還能把印染那一套的鍋爐房、各種化學材料製備間給負責了,因為他以前就是學理科的,有底子在。

至於秦京河,安然十分清楚,他就乾不了專業技術性太強的活,但勝在心細,負責水池水塔、輸水站和上水淨化、汙水處理,也倒是不難為他。

一套分工下來,安然覺著自己整個人都快垮了,再跟著工人們跑前跑後,彆說垮,她直接可以癱了,天不亮出門,天黑才回家,回到家洗完澡連飯也不想吃,隻想睡覺。

這種痛苦,真的隻有經曆過的人才明白,都說創業難,可他們幾個開山元老才叫難上加難,因為他們隻有指揮和安排工人的職責,沒有開除工人的權力,所以很多跟他們差不多年紀,差不多閱曆和背景的工人壓根不聽使喚。

更何況是安然這麼個三十歲不到的,學曆隻有高中的女同誌,很多男工人是不服氣的。甚至看著她年輕漂亮,私下裡也有些不太好的猜測和謠言,跟親眼看見她怎麼怎麼著似的。

安然無數次心想,這要是自己的廠,她不要誰乾就是一句話的事兒,可在這裡,她得講究工作紀律和工作方法,狠狠地下點功夫才能讓人信服。

安然從來不去主動惹事,但是也覺不怕事,誰要惹到她了,她有的是辦法收拾,不報仇就睡不著的性子,俗稱的“小人”。

得罪誰不好呢,你得罪一個睚眥必報的“小人”?

第一步嘛,當然是治一治那些嘴巴長在屁股上的男人,你不是閒得慌,閒得無聊來編排老娘嗎,那最臟最累的活就你們去吧,乾不好老娘當著全車間的麵罵你一頓,咱也不搞人身攻擊,就公事公辦,就對事不對人,揪著工作罵就對了,不僅讓你氣得無處說理,還會給其他工人留下“小安同誌工作嚴謹要求嚴格嘴巴利索”的印象。

就這麼幾次,誰還敢惹她呢?

樹立好這樣一個“凶”的人設後,安然才開始第二步——分而化之,重點人物重點對待。

所謂的重點人物,分兩種,一種是開荒時看出來的那幾個刺頭,不聽安排還愛抬杠的,永遠提不出建設性意見,嘴巴子還碎成渣,走哪兒都得說彆人壞話,不說壞話好像就找不到共同語言似的,這種人安然又開除不了,那就邊緣化唄。

要麼不安排工作,要麼安排了也是無關緊要的,或者不需要任何技術含量的,這種人是絕對不能留在關鍵崗位的,因為你永遠不知道他(她)會在什麼地方什麼時候給你掉鏈子。

當年的劉小華就是典型案例,“小人”安然時刻不忘。

另一種“重點人物”就是真正有本事的。通過一段時間的接觸,安然發現有幾個年輕人還是有真才實學的,不僅做事認真,吃苦耐勞,還頗有想法,從領導的角度考慮,這就是後備乾部的人選,安然會多留意。

遇到具體的問題也會多問問他們的意見,釋放她的信號。如果聰明的,都會主動來交流,加深了解,要是不感興趣就隻想當鹹魚的,那安然也沒辦法,隻能將之與剩下的大多數一樣對待。

大部分都還是很本分的,安然就該尊重尊重,做錯了也會私底下提點幾句,大家都是同齡人相處起來其實還是很輕鬆的。

用宋致遠的話說,他也不知道他的妻子一天在忙啥,明明很多事情是可以交代給下麵的人做的,可她就是忙,忙得腳不沾地。

***

柳福安最近可謂春風得意,他廠裡出的新型貨車很受歡迎,自從沈家兩口子每人開著一輛到全國各地跑了一趟後,最近廠裡接到幾十個長途電話,都是谘詢這種新型貨車的,有的是個人名義,他讓廠辦接線員不許擺臉色,隻要是對貨車感興趣的都是他們的客戶,客戶就得好好對待,不許再搞那種高高在上的臉色。

他已經嗅到時代巨變的信號,知道以後的市場將逐漸由賣方市場轉為買方市場,買東西的人說的話越來越管用了。

要是接到國營廠辦的電話,那全廠都能笑得合不攏嘴,人隨便一個訂單就是好幾輛,甚至幾十輛,這是送上門的業績啊,誰會舍得得罪呢?有時候電話太多,還經常有人抱怨總是占線打不進來呢,他這次上書城來就是想找小宋,再買幾部電話機的。

宋致遠帶著楊寶生和李小艾接待了他,最後還請來家裡吃了頓飯。

“小宋你這閨女都這麼大了?那年我去你們家的時候她才一兩歲吧?走路還不穩呢。”獨臂書記看著眼前這個漂亮得向日葵似的小姑娘,感慨說。

安然和宋致遠也想起那年的事了,笑著說:“可不是嘛,時間一晃都六七年了。”

獨臂書記打量他們,重點看著宋致遠眉心,因為總是皺眉,他那裡已經有兩條永遠平複不了的紋路了。“小宋也越來越有風度了。”

安然心說這獨臂書記可真會說話,啥叫說話的藝術?低情商的說小宋你老了,高情商人家就說越來越有風度了,宋致遠那傻子還聽得怪開心。

那年他上家裡來的時候,她還在小鴿子籠的走廊上炒菜呢,現在已經有獨立的通風良好的廚房了。安然心裡說不出的感慨,日子一天天過,自己沒覺著有啥,可忽然有個參照物回首的時候,這日子就真不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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