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109(1 / 2)

七零錯換人生 老胡十八 16391 字 6個月前

不熟悉的人,會以為這就是秦副廠長,可安然卻一眼看出來,不是。

她張了張嘴,嗓子眼被一口酸澀堵得啥也說不出來,眼睛鼻子也有點不爭氣的酸澀。

宋致遠走過去,一把摟她肩膀上,安撫地拍了拍,“先回家吧。”

走了兩步,他又回頭,看著一臉懵逼的陳靜:“對於你造謠我死亡的事,我會訴諸法律,追究到底。”

說著,夫妻倆頭也不回的走了。

羅書記看著他們背影,唉聲歎氣,陳靜這回啊,是捅大簍子咯。看來他這兩天得請個病假回老家躲躲,不能待在有電話機的地方,不然老領導還跟以前一樣發號施令,指揮著他為陳家這個老疙瘩忙這忙那。

仿佛,他就是陳家圈養的一條狗。

一直到上了車子,安然才回過神來,伸手摸了摸他的臉,是鮮活的,柔軟的,還有點硌手的胡茬,要是小野她會一麵用臉去磨蹭,一麵嫌棄這個臭爸爸。

“宋致遠?”

宋致遠側首,“嗯,我回來了。”

安然覺著這又像一場夢,要麼就是她這麼長時間的擔驚受怕是夢一場,要麼就這個人是假的。她在他腰上掐了一把,掐得他直齜牙,這才鬆手,“對不起啊宋致遠,我……”

“不疼。”他輕鬆地笑了笑。

“不是,我是說為以前翻舊賬的事道個歉,不然我良心不安,從今天開始我不翻你以前的事了,咱們翻篇了,成不?”

宋致遠心頭一喜,還有這等好事?他曾經聽姚剛和房平西石萬磊抱怨過,女人就愛翻舊賬,但凡她們不開心,幾年前哪怕幾十年前的事都能讓她們翻出來,明明是無心犯的一次錯,能讓她們戳脊梁骨一輩子……以致於他一直以為全天底下的女人都這樣。

直到他知道她是活了兩輩子的人,知道因為自己的缺席她們母女吃儘苦楚,他反倒一點也不反感她翻舊賬,她翻著罵著他心裡還有一種贖罪的感覺。

現在不翻了,他是既高興又有點遺憾。小安同誌似乎是變了,可具體哪裡不一樣,他也說不上來。

“成不?”

“成。”

於是,安然這就舒服了,心裡的愧疚就此打住,從此以後她要少發火,少罵他,要真有看不慣的就當自己是個死人,不看不聽,有益身心健康。

而宋致遠呢,他現在隻想立馬回家去好好的洗個澡睡一覺,他書城下飛機第一件事就是來找妻子,估摸著這段時間擔驚受怕委屈她了,說不定都要以淚洗麵了。

誰知安然同誌比他想象中堅強,不僅堅強還特彆潑辣,對陳靜說打就打,一點也不留情。說實在,看著她臉上那倆巴掌印,他都覺著下手有點狠了。

“手疼嗎?”他抓住她的手,輕輕地捏了捏。

安然這才想起還有個更重要的事,也來不及問飛機的事兒,她好奇是好奇,但她必須趁此機會把陳靜摁死才行,省得她一天天不乾人事兒就會給她添堵。“走,咱們上明朝家去。”

不過,在走之前她又返回辦公室一趟,大家看見這個打了陳主任的女魔頭又回來了,一個個嚇得鵪鶉似的,縮著脖子,哪敢說話喲。

要知道,平時他們都是在陳靜手底下工作,或多或少聽過些廠長的風言風語,雖然心裡不讚成,但他們也隻是普通的需要養家糊口的基層員工,不敢反駁陳靜,也不敢找正主通風報信。

隻有張衛東上前關心:“廠長您要找啥?”

安然本來是氣昏頭,又被宋致遠忽然安然無恙回來的意外驚喜給砸暈了,感覺雙腳像踩在雲朵上一樣,她小聲說了幾句什麼,張衛東有點疑惑,但還是給她拿來了。

***

“去乾什麼?”宋致遠在車上等著,修長的手指在方向盤上有下沒下的敲著,像是在演奏一首歡快的樂曲。

“我知道你挺累的,急需回家休整,但有些事咱們不能就這麼輕飄飄放過去,有些人你不狠狠敲打她一頓她不會長記性。”

安然踮起腳尖,幫他撫撫衣服領子,領子都黃了,這有潔癖的家夥是怎麼受得了的?在外麵一定吃了不少苦,安然不敢想,也不忍心想。

“聽我的,彆廢話,你就專心看戲就行。”

宋致遠似懂非懂,但實在是太累了,也懶得用心。安然換他去後排,自己開車,沒開幾步,他居然就打起了清淺的呼嚕。在外頭這兩個月,也不知道他是怎麼過來的,可現實就是這樣,她的丈夫為了國家差點付出生命的代價,可陳靜這種二代卻站在父母輩的肩膀上吃香喝辣使絆子,安然真是煩透了這個女人。

有那麼好的出身,那麼高的起點,你做啥不好呢?哪怕不想奮鬥出個人樣,那歲月靜好享受人生不舒服嗎?偏要弄這些幺蛾子。

這就是世界的參差吧,有的人為了多掙兩塊錢工資不斷加班掃廁所掃大街,臟活累活搶著乾,譬如楊靖的愛人,安然聽著都心疼,偏偏楊靖是一根筋,說彆人都是通過考試進來的,如果他通過自己的關係把考試沒通過的妻子弄進來工作就是走後門,違背工作紀律……而同樣是女人,陳靜卻拿著這麼點“看不上眼”的工資作妖,安然真是越想越氣。

氣得車門都是靠摔的。

她砰砰砰砸響了房家的門,房平東正好在客廳沙發上看報紙,皺著眉頭把門打開,“小安?”

安然高聲道:“房平東,彆小安不小安的,我可高攀不起,我今兒就是來問問,你跟我丈夫是啥關係。”狗屁房政委,直接直呼其名。

房平東一頭霧水,這算什麼問題,“當然是至交好友。”

“是嗎?那你的妻子詛咒你的至交好友屍骨無存,一口咬定我要當寡婦,我孩子要披麻戴孝,你管不管?”

房平東一愣,繼而生氣,“陳靜這麼說你?”

房平東平時雖然不管事,也不願花心思在家庭上,但好友是好友,好友出事他也知道了,正準備哪天去看看安然和孩子,儘點心意呢,怎麼陳靜就說人是寡婦了?還“屍骨無存”,這種話壓根不是口無遮攔,而是赤.裸.裸的不尊重人,哪怕是一個素不相識的普通人也不該這麼說,更何況是自己的好友。

他自認為自己跟宋致遠的關係是很不錯的。

其實,自從上次小安提醒他讓他自己調查一下悠悠為啥不罵彆人隻罵陳靜,他當時就上心了,回來找京市的老熟人問了下,誰知那老熟人一聽說是查陳靜,當時臉色就有點微妙,欲言又止。

在他追問下,才知道原來自己現在的二婚小嬌妻其實以前跟自己同父異母的弟弟有過一段,難怪自結婚後陳靜一直吹枕頭發說平西的話,說他名聲對自己晉升不利,應該遠離他什麼的。但他們兄弟倆的關係確實還不錯,這麼多年不說如同同胞手足一樣,可至少也是能說幾句知心話的,他當時聽了心裡很不是滋味。

怎麼,追弟弟追不上,就將就著嫁給哥哥嗎?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哪個男人心裡會沒疙瘩?

不僅對陳靜有意見,就是對平西,他也有點看法,他明明知道自己哥哥娶的妻子是什麼人,卻一直不願提點他兩句,要不是安然這個徹頭徹尾的外人“提點”,他至今還蒙在鼓裡。

一看見平西,他就會想到自己的妻子曾經那麼熱烈的追求過他,那一定是真的很喜歡吧?不然她怎麼會拋下女同誌的自尊心呢?這種失落,頓時消弭了婚姻的幸福感。

從回到房家的那一刻開始,房平東就知道自己無論是樣貌智力還是為人處世都不是平西的對手,任何好東西好機會老爺子都是優先考慮他,隻有當平西不要的時候才能輪到平東……就連自己當作仙女一樣的妻子居然也是他看不上的。

心情挺微妙的,可他無處訴說。

這幾天心情實在是苦悶,再加上好友老宋又出事,他心裡愈發覺著虧欠好友的妻女,“好,我一定會好好說她,小安你彆生氣,回去好好養好身體,照顧好孩子,老宋他……”

話未說完,忽然就張口結舌,“老宋?”

從車上下來的男人不是宋致遠是誰?

“你怎麼……你不是……”

安然冷笑一聲,看吧,除了她和閨女還篤信他活著,其他人那是早把他當死人了。“怎麼,宋致遠活著,你跟陳靜一樣失望?”

“不是,你誤會了。”房平東走下台階,一把拍老友肩上,“沒事就好,我還以為……”

宋致遠顯然也是生氣他不約束妻子的行為,冷聲道:“你的妻子詛咒我妻子守寡這事,你需要讓她道歉。”

房平東拍著胸脯保證:“好,這是必須的,不僅道歉還要負荊請罪,你們進來坐著,稍等一會兒。”陳靜被安然那大耳瓜子扇得麵子裡子都沒了,早早地跑回家來裝死,她原本還想找房平東告一狀,待會兒上宋家給她討說法呢,沒想到安然那女魔頭一口氣殺到家裡來,比她還快。

說著他就臉色難看地上樓去了,一會兒,樓上傳來摔東西的聲音和陳靜歇斯底裡的吼叫,偶爾夾雜著房平東壓抑的無奈,看樣子他在好好講道理,可陳靜卻聽不進去,隻一個勁的又摔又砸,罵的話也挺難聽,要不知道的話還以為這是哪個村的潑婦呢,彆說涵養,簡直就是不堪入耳。

安然自認是潑婦,也罵不出那種話。

宋致遠神色尷尬,男人嘛,終究還是要給朋友留點最後的體麵,“我們回去吧。”

安然其實也不是真想要什麼說法,攛掇著房平東打陳靜或者罵陳靜一頓?房平東就不是那種人,她也不稀罕。

她來這一趟,就是想看看他的態度,如果他還是一個勁包庇陳靜的話,她以後就得讓宋致遠遠離他了。

一個是非不分,甚至是見色忘友,幫親不幫理的男人,鬼知道以後會搞出什麼幺蛾子來,宋致遠彆坑他手裡。

但如果他還能明辨是非的話,安然也不會過多乾涉兩個男人的交往,畢竟誰都有交友的權利,她相信宋致遠知道怎麼保持原則和底線。

她能做的,就是讓陳靜付出點代價。

這不,上車開了一段,宋致遠才反應過來路線不對,不是回家,“你還要去哪兒?”

“自然是去能給咱們做主的地方咯。”

“哪裡?”

宋致遠有點搞不清楚,但他知道妻子跟那個叫陳靜的不對付,那可是在京市都有名的大小姐,陳家在京市盤根錯節,聯姻的幾大家族都是京市有頭有臉的人物,說得悲觀一點,這世上還有什麼地方什麼人能給他們做主呢?

是啊,安然之所以避其鋒芒這麼久,不就是忌憚陳家的背景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前麵□□都毫發無傷的大家族,自己一個小小的國營廠廠長還真拿他們沒辦法。

但俗話說千裡之堤毀於蟻穴,俗話還說縣官不如現管呢,她現在就準備在陳家反應過來之前打個時間差,讓“現管”好好的管管陳靜。

宋致遠看著她從容淡定地走進書城市公安局的大門,有點糊塗:陳靜隻是造謠他幾句,又沒犯法,找公安也沒用啊……莫非,是想找嚴厲安?可他不是在省廳嗎?

帶著一肚子疑問,他曆來知道小安同誌是個有主見的女同誌,沒讓他乾啥他就乖乖跟著就是,多嘴她會不高興的。

安然進門,直接找到一個負責接待的警員問:“同誌你好,如果我要舉報通敵叛國的間諜,該找哪個部門?”

警員一愣,看她穿著體麵,說話邏輯也清楚,不像是開玩笑的,這時候對間諜的警惕那是相當高的,“你要舉報嗎?跟我來吧。”

說著,就帶他們到二樓的一間辦公室,安然抬頭看了一下門牌是公安局政.治.保.衛處,這時候還沒成立國.安局,間諜這麼大的事兒公安局裡隨便找個工作人員報警也能管,但安然不,她就是要找政.治.處。

以陳靜家的人脈,這事很有可能會悄無聲息被壓下去,頂多就是大家長嗔怪這個小公舉幾句就完事了,可安然找的是政.治.處。

此時的政保處處長,是一個小個子的中年男人,看著十分精乾,眉宇之間還有點若有似無的熟悉感。

安然要進門,宋致遠把她拽到自己身後。

安然暗笑,傻子,這人我還真不怕,不用你那單薄的身體來保護,你管好你自個兒彆給我拖後腿就行了。

“羅處長,您看這個女同誌說要舉報間諜不知道找哪個部門,我就把他們帶上來了……”

中年人臉色沒動,“請坐,小王你找兩個人過來記錄一下。”

他先打量宋致遠兩口子,很明顯這倆人也是乾部,其實這時候舉報間諜的也不少,但大都在基層老百姓中間,像這麼高級彆的人親自下場,還真是少見。

安然也不說話,一直等到負責記錄的人來到,攤開紙筆看著她,她才淡定地,口齒清晰地說:“我叫安然,時任書城市東風紡織廠廠長一職。今天,我向組織上實名舉報書城市東風紡織廠辦公室主任陳靜涉嫌通敵叛國,希望組織上能徹查一下,還咱們老百姓國泰民安。”

這條理之清楚,一來就自報家門,都不用訊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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