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108(1 / 2)

七零錯換人生 老胡十八 16353 字 6個月前

張衛東能看她來,安然十分開心,仿佛自己也成了會被小輩掛念的長輩一樣。

而且,當安然問他願不願來東風紡織廠一起工作的時候,他也十分願意。不說東風紡織廠現在是全市紡織行業最重要的試點單位,就是安然也是他一家四口的救命恩人。

是的,張衛東是把安然當救命恩人的,很多事母親邱雪梅並不知道,以為當年家暴成性的父親突然轉性是因為挑大糞折磨的,以為他忽然不喝酒了也是良心發現,其實並不是。還有當年父親那麼惡劣廠裡居然沒開除他,一直等到自己十六歲符合政策能頂替工作的時候才讓他“退休”,其實都是安然阿姨在幫著他們。

還有那場足以改變他一生的講座,嚴公安的出現,其實都是安然阿姨的幫襯。

她總是能在他們最需要的時候,不動聲色地提供不傷他們自尊的幫助,從來不說,也不想讓他們記她的情。

張衛東打小就是個心思細膩的孩子,這幾年經過在大城市的摸爬滾打,明白的事理更多,他一直堅持的讓母親要供兩個弟弟上學就是最好的證明。現在二弟已經是陽城市高二的一名學生,三弟則跟包文籃一樣,馬上參加中考,將來隻要他們兄弟仨能出人頭地一個,母親就有好日子過。

安然很欣賞這個男孩子,從小就欣賞,“行,隻要你願意,我明兒就給組織部要人,你準備把學校裡的工作交接一下。”

正好自己學習的相關專業知識一直沒個老師,“張老師”不就是現成的嗎?

“到時候你就來我這邊,先跟著我曆練幾年。”兩個人都在彼此的眼神裡看到了信任和野心。

晚上回到家,安然專門去廠辦問了一下,有沒有收到自己的電話,想到宋致遠此行的危險性,她實在是擔憂不已。

可惜並沒有電話。

她的心神不安小野也感受到了,晚上忽然就說不要一個人睡,想跟媽媽睡,窩在她懷裡問:“媽媽你是不是擔心爸爸呀?”

“嗯。”安然也不隱瞞,這個孩子的心智越來越成熟了。

“我也有點擔心,雖然我不知道爸爸去了哪裡,去乾什麼,但……”她翻個身,“爸爸一定會平安回來的,對不對媽媽?”

安然摸了摸她腦袋,“對。”

說好要回來陪你過十歲生日的,你爸答應你的事一定會做到。

母女倆一起睡,頗有點報團取暖的意味,安然沒有再失眠。

第二天,她也沒經過羅書記同意,當然作為堂堂一個大廠的廠長,需要調個人也不需要經過他同意,直接就給組織部打了個申請。組織部很快批複同意,她又讓人去工業廳和勞動局辦理,三天時間,張衛東就調過來了。

但因為已經沒有宿舍了,隻能暫時先租房住,廠裡也會適當的給點租房補貼,因為他不是普通工人,而是一過來就作為廠長秘書,就跟以前的姚剛一樣,全權負責廠長的辦公服務、材料撰寫、會議籌備,以及整個廠辦的文秘業務指導。

這意味著,安然的一切工作可以不用親自跟廠辦對接,中間多了個緩衝地帶,同時,因為是高校來的高材生,又是秘書,對陳靜來說多了個製衡她的人。

為啥說製衡呢?

這不,在張衛東調來的第一天,在廠裡例行會議上,安然特意四下裡一看,故作意外的樣子:“咦……陳主任還沒回來嗎?”

羅書記趕緊說:“小陳身體不舒服,還想再請兩天假。”

OK,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安然當即說:“對對對,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確實應該好好調養,咱們工作能多做儘量多做一點,不能給她增加負擔。”隨即,她又眉頭一皺,“那廠辦這邊,得找個人幫她分憂一下,書記您覺得呢?”

羅書記現在其實後悔了,後悔自己當初插手陳靜工作的事兒,現在搞得裡外不是人,不僅陳靜不記他的情,還寒了小安的心,也讓當初一起進來的十一人都對他有看法:小安那麼優秀準備那麼長時間的工作說讓出去就讓出去,這樣的事會不會哪一天也輪到他們身上?

以致於他現在在廠裡威信不如以前,一個可以把下屬的功勞隨便讓給親信的領導,光這一條就讓他晚節不保。

所以,對於要提一個辦公室副主任的事,他沒意見,所以安然很順利就把錢文韜提起來了。

錢文韜就是當時跟安然一起進來的十二人之一,個子很瘦小,看著很麵嫩,因為看起來像個大學生,雖然很勤奮很努力的工作,在車間還是乾得不愉快,他找自己談過兩次,說是不想再當車間主任了,讓安然幫他想想法子能不能調到辦公室搞點文字工作,畢竟當年他就是憑借好口才和思辨能力出彩的。

領導班子對這個調動沒意見,主要是錢文韜自己也對這種“降一級”的調動沒意見,所以事情很快就定下來。

等陳靜優哉遊哉的,以為自己不在這半個月安然肯定焦頭爛額,不得不意識到她的重要性的時候,她終於帶著救世主和勝利者的得意,款款回到單位……卻發現多了個跟她平起平坐的辦公室副主任,還多了個可以指導全廠文秘工作的張秘書,她這場病養得真是虧大發了!

想著,她更氣了,這安然真不是省油燈,她懷疑隻要自己不在一天,這個女魔頭就有可能會把她從辦公室主任的位置上拉下去,真是個女王八蛋!

要說陳靜多稀罕這個工作吧,掙的這點錢還不夠她買一套高檔化妝品呢,她來上班單純就是玩票的性質,可她就是霸道的覺著即使是玩票,彆的玩命付出的人也得自動給她讓道。

幸好安然不知道他這種想法,不然當場就能掐起來。安然平生最恨的就是這種不把彆人的努力當回事的人,怎麼合著彆人玩命就得給你玩票的讓路?你是小公舉麼?

就是她閨女,真·大女主·瑪麗蘇·本蘇·小野也不敢有這種想法好嗎?

不過,安然也沒多餘的精力把時間花在這種小事上,她現在一方麵要擔心宋致遠,一方麵還得操心閨女的補習,不知道李華教得怎麼樣,小丫頭最近也跟她一樣,有點心不在焉。

經過這麼多次,安然相信小野的“預知”能力,總覺著如果她都覺得不安,那宋致遠可能就是真的有危險。

雖然表麵上看現在一點辦法也沒有,但她還是得再去求一求高美蘭,看她能不能跟更高層的人打聽一下,按照出門前的計劃,明天就是他們回來的日子了。

***

對於她的一個星期內的再一次拜訪,高美蘭有點意外,為了說動她,安然甚至請了胡文靜做說客。

“嬸子對不住,我知道這種事本來不該麻煩您,但我們身邊也沒有可以相求的人,我實在是放心不下,按理他們明天就該回來了,您能不能讓上頭跟那邊帶隊或者負責的人說一聲,明天多注意一下安全,或者提前,或者推後,改個日子動腳也行,算我求求您了。”

以前演戲的時候,安然的眼淚怎麼也下不來,可這一次,明明在心內告訴自己一定要堅強,可眼淚還是不爭氣。

她重生回來,女兒有了,丈夫她也不想失去。雖然宋致遠有無數壞毛病,總是把她氣得肝疼,可這是她的丈夫,是把小貓貓當作心尖子寵的父親啊!

胡文靜也跟著說:“媽你就幫幫小安吧,這麼多年了她就沒求過您啥事。”

高美蘭神色鬆動,這真的是一個很有分寸感的年輕人,哪怕是半年待業在家,她也沒來求過自己。何況還是宋致遠,那個自己非常欣賞的年輕人,還是小野那丫頭的爸爸,要真出點啥事,小丫頭得哭成啥樣喲?

“好,我儘量試一試,但不一定能直接聯係到他們帶隊的人。”畢竟,她的級彆也不是什麼人都能聯係上的,更何況還是這種保密工作,行差踏錯還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安然知道她的難處,她願意答應去嘗試就是一種安慰了,“謝謝您嬸子。”這麼大的恩情,以後不知道怎麼報答。

安然稍微放了一點點心,晚上回家也沒心思做飯,派仨孩子隨便上食堂打幾個菜回來,就著饅頭對付一頓。

第二天一大早,安然分不清是自己心理作用還是怎麼著,心一直怦怦亂跳,張衛東來報到,她也隻是簡單的說了幾句就讓他把自己辦公室的文件歸檔整理一下。他單獨有間辦公室,就在對麵,基本是她在自己這邊喊一聲,他那邊就能聽見。

當然,安然今天也沒空喊他過來教自己學習專業知識,坐到上午十點,她終究是又耐不住性子,厚著臉皮給高美蘭辦公室去了個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每響一聲,她的心就提高一寸,一直提了五寸,那邊才被人接起,是高美蘭的聲音!

“嬸子怎麼樣?那邊聯係上沒?”

高美蘭沉著冷靜的聲音有種安慰人心的力量:“已經聯係上了,你放心吧,他們會有安排,具體什麼安排暫時不能告訴咱們。”

安然“呼”一聲,感覺一口很大的氣體從肺裡被壓出去。“這就好,這就好。”

這一天,是她人生中第二漫長的一天,其漫長程度跟去年小野參加競賽時候一模一樣,中午已經說好讓孩子們吃食堂了,所以安然也沒回家,隻在食堂隨便打了一份米飯,配上一個番茄炒雞蛋和一個土豆絲,吃得味同嚼蠟。

“小安咋沒回家?”孔南風和秦京河端著飯缸過來,跟她坐一起。

安然笑笑,隨便扯個理由,說孩子學校有事,她一個人懶得做飯。

“對了小安,你愛人呢?”

“去京市開會了,大概也就這幾天回來吧。”

秦京河和孔南風現在是孟不離焦,焦不離孟,兩人打了四個菜,孔南風的是兩個葷菜,秦京河則是兩個素,就這麼你吃吃我的,我嘗嘗你的,相當於花兩個菜的錢吃到了四個菜……這,有點像小學生啊。

安然記得小野說過,以前她跟棗兒去食堂吃飯就是這樣的。

孔南風倒是很坦然,秦京河有點不自在,乾脆隻吃自己飯缸裡的,孔南風就直接動手夾給他,他更不好意思了。

安然心說:這秦京河可真是個老好人扶弟魔啊,明明拿著高出平均水平很多的工資,也不愛買穿的用的,怎麼就把自己日子過成這樣呢?要是她,她肯定是得先在省城給買個房子,把家安下來,至於家裡的兄弟姐妹,老娘心情好給你幾個子兒,心情不好一分也彆想。

上輩子聽他說過,秦家人對他也不是很好的樣子,父母從小就挺不待見他的,要不是自己努力,差點就沒書念了,後來能當大學老師,能出書拿到諾貝利文學獎,憑的完全是自己。

既如此,那就按最低生活標準,每個老人該給多少給多少,乾嘛還跟她他們囉嗦?

真是想不通啊,安然上輩子沒想通,這次也一樣,甚至因為現在隻是好朋友好同事的關係,很多事他都不會說。

她決定,等最近事情忙完,得跟孔南風說一下,他們男人之間有些話更好說,得讓他勸勸秦京河,不能被家庭拖累了一輩子。

“安廠長你在這兒呢,羅書記讓您去接電話。”辦公室一個小姑娘急慌慌跑來找到她。

安然心頭一突,站起身來,“有說是哪兒來的電話嗎?”

“省裡的,我也不知道具體哪兒。”

莫非是高美蘭有什麼消息?安然就想走,隻是還有點飯沒吃完。

“你趕緊去吧小安,飯缸我給你洗。”

這種時候有個好朋友的好處就彰顯出來了,她拔腿就往書記辦公室跑。

羅書記正在桌子後坐著,“趕緊的,高省長說找你有急事,剛才打你辦公室的電話沒人接,她才打來這邊的。”

安然拿起話筒,“嬸子,是我,小安。”

羅書記眉毛一抖,“嬸子”?她們是親戚?而且還叫小安,這麼親切。可快三年了,沒聽見她說過跟省裡有什麼關係啊,他心頭忽然有種很不妙的感覺,莫非安然壓根不像平時表現得那樣毫無靠山?

高美蘭一直等在電話旁,此時聲音也有點顫抖,“小安你先把電話掛掉,回你辦公室,把門關上,我給你撥過去。”

“這就說完了?出什麼事了嗎?”羅書記關心地問,安然哪還有心思敷衍他,高美蘭那樣的人都如臨大敵,肯定是出了大事!

***

“小安我要告訴你一個消息,根據國際消息顯示,今早十點半有一架從那個國家起飛的預計飛往咱們京市的飛機,消失了。”

“啪”一聲,安然的話筒掉在桌子上,她趕緊撿起來,緊緊地湊到耳朵旁,咽了口唾沫,喉嚨乾得居然說不出話。“嬸,嬸子,你說啥?啥飛機?”

“一架預計飛往咱們京市的飛機,飛機上載著六名乘客,四名機組人員,正常離開那個國家,雷達信號從他們飛行軌道上消失後,再也沒有在鄰國領空出現。”她還想解釋,安然卻明白了,一般國際飛行慣例上,都有一些“三不管”的真空地帶,就是一個國家與另一個國家連接的領空上,因為兩個國家都沒有這片區域的飛行權利,飛機的雷達信號會暫時消失,但等進入另一個國家領空後又會複現。

沒有再出現,消失了是什麼意思?

那麼大一架飛機,又不是一縷青煙說消失就能消失!

“嬸子,那架飛機是墜毀了還是迷失航道?會不會飛錯了路線?還能聯係上嗎?”

高美蘭的聲音很沉痛,“目前還在搜尋中,但……根據飛機燃油量計算,應該飛不了幾個小時,頂多到下午六點,還找不到的話……”也會燃油耗儘墜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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