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133(2 / 2)

七零錯換人生 老胡十八 17773 字 6個月前

看見大家夥眼裡的滿意,安然衝衛東悄悄豎大拇指,她隻讓準備茶水,他倒好,把點心水果都給準備上了,水果是臨時叫人去買的,零食卻是銀花她們食品廠出品的,安然每年都會給廠裡采購一點來備著,要麼逢年過節聯歡會時候用,要麼招待客戶用,反正花的都是小錢,掙來的利潤卻是誰也說不準……衛東真是個好秘書。

楊靖等人忙著給宋明遠介紹廠子情況,好秘書過來問安然:“廠長,待會兒午飯……”

“去小廚房,讓做三桌酒席,儘量清淡一點,但又要有書城風味,再讓錢主任提幾瓶茅台下去備著。”

論招待客戶,安然是有經驗的,也不看看她上輩子是乾啥的,不過跟彆的招待不一樣,她是好吃好喝隻要是不違背工作紀律她都願意招待,但堅決不能出現女人,彆的廠子喜歡把單位上最漂亮那幾個女工或者播音室的小姑娘帶著陪酒,可安然卻堅決不搞這一套。

要聊業務,她手底下這幾個副廠長誰的業務能力不強?

要論夾菜倒酒,張衛東和錢文韜哪個沒眼色?

要說喝酒,有她這個“酒中女傑”在,哪個大老爺們敢跟她喝?小廚房裡多的是燒刀子。

所以,安然跟客戶談生意的時候,還真不需要小姑娘,更不可能去什麼地下舞廳歌廳的。

等廠子看回來,小廚房的飯菜也捯飭好了,一群人移步小廚房,順便還能讓他們看看東風紡織廠每天飯點的盛況:大食堂裡人山人海,尤其是打葷菜那幾個窗口,哪怕你是個身強體壯的男青工,進去之前飯缸是圓口的,出來就給你擠成橢圓形你信不?

這群工人,除了女工們他們不好意思擠人家,隻要是個男的進去那就準備飯缸變形吧。

這不,宋明遠直接咋舌:“這是有多少工人?隻有一個食堂嗎?”

“目前一共七百名左右,這個點來吃飯的怎麼也得有三百人左右。”有的是還沒殺到食堂,有的是歇班在家自個兒做,也有的是門口下館子去了。

宋明遠挑眉:“這麼多?你們廠規模不小嘛。”

安然笑笑,當然不小,這可是石蘭省整個係統內最大的,名副其實的大廠了,隻是誰也不知道這個大廠已經拿不出一分流動資金還倒欠一屁股債了。想到這個,安然也不跟他繞圈子,早一天達成自己的目的,就能早一天把錢掙到手,她現在可是等著資金的人,“是不小,怎麼樣宋先生有沒有信心,合作一下?”

宋明遠老狐狸的笑笑,“先吃飯,咱們的老師們也累了半天。”

“行,咱們邊吃邊聊,下午大家先休息一下,我讓人給你們安排酒店。”

宋明遠一點也不客氣,答應了,看得出來他滿世界做生意,這樣的招待標準是家常便飯。

不過,等吃上正宗石蘭省風味的飯菜時,他就維持不住鎮定了,據宋致遠所說,他大哥以前最愛麵食,是一個無麵食不歡的人,而石蘭最出名的是啥?當然是麵食唄!

不僅他吃得爽,大多數老師傅們都是爽的,就算有偶爾幾個吃不慣的,也還有米飯和小米粥,這是小廚房特意準備的,吃得時候安然也識趣的不再提合作的事,隻讓大家夥給他們倒酒,不必喝得大醉,就微醺最好,這時候人的戒心是最低的,張衛東等人很快把他們底細打探清楚了。

這十二名老工人,有的是打版的,有的是裁縫,有的是做設計的,還有的則是直接資深老推銷員,宋明遠這一趟,相當於是搬了個小型的工廠過來,就連會計也帶來了!

明擺著,他是有備而來,而且必須是準備大乾一場的!

打探清楚,安然就大致心裡有底了,這一次宋明遠壓根不是來談什麼“師父帶徒弟”的生意,而是真正的合作:因為英國環保法案的通過,目前港城對工廠的環保要求相當高,一旦環保不達標而私自開工的話,需要付出數十倍於生產額的高額罰款,一罰一個破產。

資本主義吃人本性,暴露無遺啊。

倒不是說那邊的環保要求多麼嚴格,多麼苛刻,所有廠子都做不到,而是光宋明遠的服裝廠做不到。

當時安然去參觀的時候就發現,他的服裝廠建在入海口附近,那裡海運倒是方便,甚至走私的都有,可問題是距離居民區遠,公共基礎設施不發達,想要修建排水管道費用太高,隻能把廢水排進海裡……而這,恰恰是法案所不允許的。

等把他們送到安排好的酒店,安然把所有人召集過來,把大家打探到的消息彙總,得出這樣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

是的,在宋明遠眼裡,這是資本主義吃人不吐骨頭想讓他破產,可在東紡,那就是千載難逢的機遇!

這意味著,宋明遠這次來,壓根就不是傳授知識給他們然後不帶走一片雲彩,他是想直接把自己的服裝在這邊生產,而到底是把東紡發展成他的代工廠,還是怎麼著,這裡麵的區彆也很大。

安然眼睛發亮,裡頭像有兩簇小火苗,“同誌們,明年到底是吃肉還是吃糠,就看這幾天了。”

眾人都明白,擼起袖子,齊聲說:“廠長放心,咱們豁出去了這次。”

按照齊心協力田忌賽馬的原則,商量好對策,分配好任務,確定下重點“攻克”對象,安然就讓大家先回各自辦公室或者家裡休息一會兒,晚飯時分再去書城飯店。她嘛,自然是要回家去的,得把這一身衣服換掉,再洗漱一下,雖然沒喝多少,隻是小酌怡情,但身上總是有股酒氣的。

“你喝酒了?”老宋居然也在家,他皺著鼻子聞了聞,又用手扇了扇。

安然摟著他的腰,忍不住點了點他挺拔的猶如雕刻出來的鼻尖,這個鼻子小野跟他真像,隻不過小野的鼻尖更翹一點,有種少女的俏皮和可愛。“就喝一點點,沒醉。”

她心裡有數呢。

老宋顯然正在廚房洗刷刷,身上還圍著圍裙呢:“跟誰喝?”

“你大哥。”

“他來了?”彆說,神情裡還有點激動。

“來了,中午剛到的,先給安排到書城賓館住下,晚上你跟我一起去,過去看看他。”

都沒說訴衷腸啥的,安然可不會僥幸地覺著,如果兄弟倆訴衷腸訴得好,情到濃時說不定宋明遠能放鬆警惕,或者手指縫多給東紡漏點出來,也是夠廠子吃段時間的。

因為宋明遠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商人,這麼多年沒見弟弟的人,來到書城第一件事不是來看弟弟,而是先殺到廠裡,他對他手底下那群骨乾的上心程度都比對老宋強。

但安然不斷安慰自己:或許這人是近鄉情怯,沒做好思想準備呢?不能一棍子把人打死,更不能給老宋潑涼水。

宋致遠這才擦了擦手,“他……有沒什麼變化?”

“老了點,不過也快五十的人了,你們老宋家的人都沒你經老。”除了有點白發和皺紋,現在走出去說是三十多歲也有人信。

說完,安然就迫不及待洗澡換衣服,睡覺去了,小酌之後再睡一覺,那是最舒服,最愜意的享受。

老宋洗刷好,把衛生搞完,進屋一看,妻子睡得呼呼的。因為剛換了睡衣,那白色的純棉的小裙子有種若隱若現的風情,他難免就有點意動。自從他出國回來,先是忙著小野的病,忙著高考,給她選誌願,後來又是劉雨花的破事,再然後小野去港城了,剛去這一個月他們真是提心吊膽,每天一個電話的問著,現在好容易姚老也說了,沒事,孩子好著呢……整整五個月沒那啥了。

老夫老妻留下難以置信的淚水,說出去沒人敢信啊!

不是他不想,他倒是想得很,可小安一會兒忙這個一會兒忙那個,整天腳不沾地的奔走,挨著枕頭就睡,他在一旁看著幫不上忙,也不忍心再用這種事打擾她,對吧?

今天事情終於出現轉機,安然也有點意思,兩個人就把門一插,縱情了一把,舒服是舒服了,可能是許久不做這麼高強度的運動,安然居然累得老腰酸痛,像扭到了似的,“哎呀呀老宋,扶我一把,疼。”

宋致遠沒來得及打掃戰場,慢慢攙起她,“怎麼,真扭到了?剛才那動作難度也不大啊,就是腿分……”

“滾。”安然一個枕頭扔他臉上。

老宋嘿嘿一樂,真是越來越沒臉沒皮了,“下次我幅度小點。”

安然白他一眼,讓他揉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慢慢地坐起來,又去洗了個澡,“你怎麼還不去洗漱?趕緊的,還得去接人呢。”

老宋懶洋洋的,把地上的衛生紙打掃乾淨,又把床單被罩拆下來,將窗簾拉開一條縫,屋裡還是有味兒的。

不過,現在好的是,家裡就兩個成年人,就是放浪形骸一點也沒關係,不怕尷尬。

這就是兩個人的快樂生活,除了有時候會掛念倆孩子,其他時候真是方便太多了。單不用做飯這一條,安然就覺著自己身上被醃入味這股“媽味”都淡了很多。

老宋把衣櫃打開翻了翻,翻出一件白底綠碎花的連衣裙,“穿這個?”

這是兒子買的,包文籃拿到第一筆獎學金之後,第一件事就是給他媽買了條新裙子,看質量是非常高檔的,安然都沒怎麼舍得穿。不過今天這樣重要的日子,這是披荊斬棘的戰袍。

換上戰袍,果然是嬌俏得不得了,就連老宋都要多看兩眼,“就該這麼穿。”包文籃的審美可真在線。

不過這孩子最近有點生氣,他正在京市望眼欲穿等著妹妹去,好帶妹妹看看他們的飛機呢,媽媽居然直到妹妹都到港城了才跟他說不去京市了,這真是……氣得他一個禮拜不理媽媽。

媽媽太過分了,那可是他的妹妹,媽媽居然等妹妹去到那邊了才說,哼!

而安然呢,真不是故意或者把這個好大兒給忘掉,而是自己決定好要尊重小野選擇的時候就給他打電話了,可宿管阿姨找不到他,說是出去拉練了啥的。後來又打了好幾次都是人不在,他現在已經到飛機上實操係統了,經常是跟著老師去沙漠裡一去就十天半個月,等到真能聯係上他本人的時候,小野不就去到學校了嗎?

文籃與其說是跟媽媽生氣,不如說是生自己的氣,他覺著自己真沒用,妹妹人生這麼重要的時刻自己居然缺席,還事後很長時間才知道,不僅媽媽給他打過電話,就是小野去到港城也給他打過的……居然全都沒接到。

現在還生著氣呢,安然看著心愛的“戰袍”,尋思晚上再給他打個電話看看,從牛角尖裡出來沒有。

這身材該有的都有,裙子長度剛到膝蓋,露出一雙白淨勻稱而修長的小腿,安然有點怕冷,外頭再套一件米色風衣,看上去還真有兩分成功女企業家的樣子。老宋則是一身米白色的筆挺西裝,擦得鋥亮的棕色皮鞋,同樣一件薄款風衣,頭發胡子一拾掇乾淨,就是個十分洋氣的成熟男人了。

安然連連點頭,老宋就該多拾掇,本來多好看個人啊,整天在實驗室裡穿著工作服防護服,小野送他這套西裝多少年了穿過的次數一個巴掌都能數得過來。

他們這一耽擱,出門的時候太陽都落山了,到達書城飯店門口,已經燈火通明。

快走到包廂門口,安然忽然想起自己的東西忘在車上了,老宋一聽是那個從不離身的筆記本,“你先進去,我去拿。”

安然女士入場,原本喧鬨的包間立馬靜了一靜,宋明遠起身,邀請她坐自己右手邊,安然沒直接坐過去,而是給老宋留了個空位。

“三弟呢?他沒來嗎?”

“回車上拿東西了,宋先生休息得怎麼樣?”

一邊客套著,安然一邊觀察,就孔南風和秦京河還沒到。自從那天看見他們的事後,安然也一直裝不知道,估計楊靖家大兒子也沒說出去,不然楊靖不可能一竅不通的樣子,看來這孩子嘴巴倒是挺嚴的,看得出來教養不錯。

今天白天秦京河沒跟著去大門口,也沒去小廚房吃飯,老孔說他最近胃不好,大家都很照顧他……也不知道今晚會不會來?

說曹操曹操到,正想著,孔南風和一個高大帥氣的男人就走到包廂門口,宋明遠順著安然的目光看過去,頓時眼睛一亮,整個人都顫抖著,幾乎是小跑著過去,一把將門口的男人抱個滿懷,帶著哭腔說:“三弟,三弟……”四十年了啊,終於再見了。

港城來的大師傅們,紛紛笑著打趣,說宋老板一路上就在念叨這個弟弟,因為曆史原因讓他們在阻隔了這麼多年之後終於見麵,場景實在是感人肺腑之類的。

隻有東風紡織廠的幾個領導麵露尷尬,當然也不是很尷尬,畢竟這種錯剛開始他們也犯過。

畢竟,隻有熟悉的人才知道,這個是老秦啊。

就是安然也傻眼了,這烏龍可鬨得真是……當然,她倒是覺著正常,畢竟上一次見麵是快四十年前了,當時他走的時候宋致遠還隻是個小孩,這麼多年他能一眼認出“宋致遠”的長相,也屬實不易。

要是宋致遠像宋家人,他能認出不奇怪,可明明不像,要認出來就需要從非常遙遠的記憶裡調了。

畢竟是好不容易才請來的大客戶,甚至是“尊貴的客人”,秦京河又不好太猛烈地推他,倒是讓身邊的孔南風臉都黑了。

兄弟見麵喜極而泣的畫麵,更讓拿了筆記本剛走到飯店門口的老宋尷尬,安然三兩步出去,挽住他胳膊,笑眯眯走過來,“宋先生你好,介紹一下,這是我丈夫宋致遠。”

“宋致遠?”宋明遠一愣,看了看剛被他抱著哭的“三弟”,又看看正牌宋致遠,臉色忽然就一白。

這下,安然覺著更意外了,一般正常人遇到這種狀況應該是臉紅,道歉才對,怎麼會臉色一白呢?那不是羞赧,不是愧疚,而是驚恐!

秦京河身上有什麼讓他驚恐的?或者是這兩個幾乎一模一樣的人站在一起,為什麼會讓他感到驚恐?

安然眯了眯眼,看來這事有意思,越來越有意思了。

接下來的酒席,雖然都是味道相當不錯的石蘭風味,可宋家兄弟倆都吃得味同嚼蠟,宋明遠臉色一直白著,像重感冒未愈,要不是心理素質的確足夠好,安然得擔心他會不會出冷汗了。至於宋致遠,則是被一頭冷水兜頭潑下來的感覺,這麼幾天的緊張和期待,瞬間就沒了。

他一直引以為傲的,覺著是自己苦難人生裡為數不多美好的回憶,似乎彆人並沒有這樣認為。

安然在這一刻,無比的心疼這個男人。

老宋雖然從一開始不是個好丈夫好父親,但這都是情有可原的,跟他的家庭和成長環境密不可分,最關鍵他態度好,願意學,這就是安然願意一次又一次被他氣個半死的時候還能跟他過這麼多年。而事實證明,隻要給他機會,給他時間,他現在已經成為一名合格的丈夫和父親了。

那些天賦異稟,生來就長袖善舞八麵玲瓏的人,能做到這個份上安然隻會覺著是天經地義,但在這麼個情感匱乏的直男身上,那是不一樣的。就像小野常說的,彆人的爸爸的愛是有一百塊給五十塊,雖然給的是不少了,但還是不如她的爸爸,她的爸爸有十塊給十塊,有九塊給九塊,他就是能把自己的一切全給你那種爸爸。

她的男人,值得世間最好的愛。

安然女士不動聲色地磨了磨後槽牙,誰要是讓她男人傷心,不管是誰,這個人都得出點血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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