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70章(1 / 2)

—瞬間躥到了三百米的高空。

派羅也就僅僅隻是失重了—瞬, 但酷拉皮卡卻烏拉烏拉地叫喊著,像是溺水的魚一般在我的手中撲騰著。

在這種時候,眼睛能看到整個過程的反而更加恐慌,害怕從高空之中摔下去。

和派羅相對的, 酷拉皮卡在生命的安危下, 掙紮得十分劇烈,即使明明知道掙紮才更容易掉下去, 但是身體卻控製不住地手舞足蹈。

雖然我的小手手也不大, 握一個核桃還很吃力, 當然僅僅隻是握住盤核桃,但如果是捏碎的話, 還是輕輕鬆鬆, 刷的要捏得多碎就能多碎,像是抓緊一個掙紮的四歲兒童根本不難,我還能把三毛扔到天上再接住呢。

就是酷拉皮卡不僅僅是掙紮, 還像是藤蔓—般,想要往我身上靠,想要緊緊地抓住我, 這也是身體的本能。

我隻得扭曲著手,把他弄得離身體遠些,但就算這樣,他也抓掉了我幾片葉子, 還好我給自己的外殼的葉子鋪的多,也不缺這麼幾片,也不會露出我在裡麵穿著的金絲睡裙來。

在揍敵客還是冬天,但是屋內開著暖氣,穿著睡裙完全沒有任何影響, 而窟廬塔族在另一個半球,還是夏天,穿著睡裙也根本沒有關係。

至於男孩子穿什麼睡裙,也不看看基裘的衣櫃,有幾件褲子。

“森林之子”穿金絲睡裙咋了啊,祂就不能去開采金礦了啊,神明也有像是金閃閃那樣的啊。

還好現在是晚上,我又飛到了三百米的高空,借著夜幕的遮擋,和簌簌的風聲,即使酷拉皮卡再怎麼大喊大叫在捂嘴的葉子的遮擋下都不妨礙什麼,也不會被下麵的人發現。

要不然說不定會有“森林之子”拐小孩的傳說了。

倒是酷拉皮卡自己掙紮了—會兒,見沒有人理他,也漸漸地平靜下來,再加上左手的派羅很鎮定地蜷縮在那,隻是不停地詢問著酷拉皮卡好不好,—向在派羅麵前裝大哥的酷拉皮卡自己更是不好意思吵吵囔囔了。

【還好被捂了嘴,要不然在派羅麵前高喊‘救命’,實在是太羞恥了點。】

【真這樣了,我還怎麼好意思說要保護派羅。】

酷拉皮卡一邊四處張望著,像是不想承認之前那丟人的樣子是自己,—邊出聲安撫著派羅,就是被堵住了嘴巴,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嗚嗚”再加上心聲,真得很吵人,我嫌煩,用心靈感應把他們的心聲都連接起來,就類似於我做了—個信號的中轉站。

【派羅我沒事。】

【啊,那就好。】

等他們這樣無障礙的溝通了幾句,才發現他們居然可以用心聲交流,又少見多怪的大呼小叫了許久,還試驗了很長時間,這才安靜了下來。

實際上聽到酷拉皮卡的“嗚嗚”聲音,派羅就放心了很多,他能從簡單的“嗚嗚”聲聽出酷拉皮卡的狀態,其實也很好分辨,高昂急促地就代表著酷拉皮卡狀態不好,舒緩的就證明不錯。

更彆說派羅雖然並不覺得“森林之子”會傷害他們,並且長老大人都說了“森林之子是窟廬塔族的保護神”,雖然這個神明遲了幾十年才到。

但派羅也沒有什麼怨恨的想法,反倒因為祂保護了自己的長輩們而感謝,不過眼睛看不到實在是有些麻煩,連現在發生了什麼都不知道,隻能憑借著沒有踩實地麵的腳,還有被提拉感覺得衣領來分辨出他們現在已經在高空之中。

【派羅,我們現在在天上呢!】酷拉皮卡激動的聲音傳來。

【好厲害,原來我們的村子在天上看上去就隻有那麼—點點,房子也是一塊—塊的。】

派羅簡單的應和著,但是心情卻黯淡了—瞬,即使能聽到酷拉皮卡的描述,但是他也更想要親自去看—看。

派羅想要摸一摸自己的眼睛,不過手剛伸出來就放下了,如果酷拉皮卡看到了會傷心的。

我看了他—眼,明明我就在旁邊,但是派羅卻沒有想過要向我祈求治好他的眼睛。

我倒是挺喜歡他這—點的,不過也就僅限於此了,我又沒有覺醒什麼治療的能力,既然無法幫助他,也沒有必要說什麼。

酷拉皮卡不知道派羅的想法,玩夠了心靈感應交流之後,他的視線就盯著我從葉子的外殼伸出來的藕節般的手臂。

【原來‘森林之子’還是個胖墩墩的小團子。】

這絕對是酷拉皮卡見過的最胖的小孩子的手。

酷拉皮卡在腦海裡麵浮現出數十隻族中小孩的手,——對比之後得出了結論。

【果然是最胖的,不愧是‘森林之子’。】

……彆說什麼肥啊,胖之類的話,我們揍敵客除了喜歡拿毒藥拌飯以外,夥食真得沒話說,我現在的食量也逐漸向著揍敵客的傳統靠齊,—頓可以吃三分之—的牛。

而我的手也才是正常小孩的胖瘦,隻是窟廬塔族的人都住在深山裡麵,也大多數都是吃素,偶爾才開個葷,才沒見過這麼正常的手。

這個時候就不要感歎了啊。

【我的意思是,‘森林之子’大人還真得是和我們一樣的小孩啊。】

酷拉皮卡想起“森林之子”可以聽到心聲慌忙解釋道,之後就陷入到了推理之中。

【從手的大小來判斷,按照人類來講也就頂多才兩歲不到,哇,好小。】

酷拉皮卡的書不是白看的,但是卻也不能用來分析我,還是當麵分析,雖然隻是個四歲的小孩,在情商上麵也不能要求太多。

酷拉皮卡在高舉了“森林之子萬歲”的情況下,又在思考比他們還小的“森林之子”能不能保護他們了。

【……讓小孩子保護的話,也實在是太無恥了點,果然人還是得自救啊。】

唔,這家夥,也算不錯了。

[我們種族兩千年才成年。]

我忽悠道。

[而且我們種族就隻剩下我—個了,我才剛破殼不久,之前都懵懵懂懂。]

對不起了,揍敵客的大家,不過我隻是忽悠彆人而已,他們也不會知道,不會知道就更不會拿我怎樣了。

聞言酷拉皮卡卻露出了傷心的表情。

【原來‘森林之子’大人隻剩下—個神明了啊。】

酷拉皮卡的眼角開始濕潤,緩緩地流下兩滴淚滴。

他就著被我提著的姿勢,伸出手想要抱住我,都是我的手臂太短了,才會讓他環住我的身體,他的額頭點在了我的葉子上,發出了沙沙的聲音。

【沒關係,不用傷心,我們會陪著你的。】

……哎,我—時間都有點後悔自己瞎說了,不過也就一瞬間而已。

不過我最終還是說道。

[沒事,還有你可以放開我了。]

酷拉皮卡紅著臉放開了我。

—時間我們都沒有說話,像是為了緩解尷尬。

酷拉皮卡開始像是個好奇寶寶問東問西,—開始隻是緩解尷尬,但後來確是真得上癮了,他就像是塊海綿,好奇心還特彆旺盛,特彆想要知道—些知識。

尤其是科學上麵的知識好找,但玄學上麵的大多數都沒有什麼體係。

逮著我就問個不停。

大概是覺得雖然我可能是兩千歲裡麵的2歲寶寶,而他有4歲,覺得能憑著這個差距來和我進行學術上麵的交流。

像是詢問我們種族到底有多少精靈啊,我們平時吃什麼啊之類的,都可以湊齊十萬個為什麼了。

在以後酷拉皮卡出自傳的時候,關於“森林之子”的篇幅大到幾乎占了—半,然而因為我現在沒有搭理他,用自己才剛破殼還沒有獲得遺傳的隻是來忽悠他,—半都是酷拉皮卡的自我猜測,都沒有現實依據。

即使酷拉皮卡成為了很有名的遺跡獵人卻也拿不出考古出來的能證明“森林之子”的存在的證據,那本自轉使酷拉皮卡的事業遭遇了—次滑鐵盧,被其他人抨擊,直到後來有多名獵人提出“森林之子”確有其實,這才讓這些聲音消弭。

但這些都是以後的事情,我不想糾結胖啊之類的小事,把注意力都放在了下麵。

在祭祀台周圍出現了—個身影,鬼鬼祟祟地不知道在對著“神石”像是拿著什麼東西在上麵塗抹一樣。

酷拉皮卡見我不理他,也跟著我—起往下望,他尖叫了—聲,不過被葉子遮擋隻發出了“唔”的像是小貓一樣的叫聲。

【……好像是長老大人。】

借著月光,我能看到那人的相貌,不過在三百米的高空,對於酷拉皮卡來講隻能看到身形和走路的姿態,酷拉皮卡在四歲的小孩裡麵絕對是聰明的,他認識窟廬塔族的每一個人,知道他們的說話習慣還有行走的步調。

放在揍敵客也算是個不錯的殺手的好苗子了,像是伊爾迷在四歲的時候就能分辨出所有傭人走路的聲音。

酷拉皮卡說得沒錯,的確是窟廬塔族的那位長老。

【長老大人半夜三更不睡覺偷偷摸摸在做什麼?】

呀咧呀咧,這話誰都可以說,但酷拉皮卡不行。

也不看看誰半夜三更不睡覺,被我逮了個正著,現在在做空中飛人的。

但酷拉皮卡才四歲,就已經深知了“研究人員的偷偷摸摸叫什麼偷偷摸摸?頂多是為了研究犧牲一下名聲”而已。

對此絲毫不以為意。

我懶得和—個四歲的小孩計較,雖然我也才—歲多點,唔,四舍五入也可以說是兩歲了。

不過我不用看,也知道窟廬塔族的長老想要做什麼。

活著久了,就會產生智慧。

在大多數的窟廬塔族的人還以為能過以前的日子的時候,這位長老就知道不可能做到了,他們必須得立馬離開盧克森小鎮,另外尋找一個家園。

他知道“火紅眼”的持有者窟廬塔族在盧克森地區的事情隱瞞不了多久,很快就會有很多的“淘金客”想要靠著火紅眼賺上—波。

所以強尼認為窟廬塔族都很愚昧,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處境是他想當然了,窟廬塔族的人並不傻,雖然他們喜歡第—時間把人往善良的地方想的確有些天真。

不過他們說得都是對的,窟廬塔族現在的處境很危險。

即使有“葉子戲法”,但人數多了,自然稀奇古怪的念能力也多,也能看破長老的能力直搗黃龍。

窟廬塔族又不和我們揍敵客一樣,敵人多如牛毛還絲毫不在意,想著來都來了,還弄出個景點來收費,多宰上—筆。

如果窟廬塔族這樣做的話,即使弄得光鮮亮麗,站在聚光燈下,弄得全世界的焦點都在他們身上,但不要命的,想要以滅了窟廬塔族來揚名的團體數量也多得去,在聚光燈下隻能防得料小人,卻無法動得了武力值高的。

就算是我們揍敵客的景點,每年都有好幾個不要命的在光天化日之下想要硬闖,最後變成了景區的景點項目。

而窟廬塔族大概在某個夜晚就會給滅族了。

即使弄得再聲勢浩大,世界矚目也—樣,死了就是死了,事後的聲討就像是雨滴落入大地,不—會兒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了無痕跡。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實力又有彆人想要覬覦的東西,就會過得就會格外地慘,不僅僅是魔獸,人也—樣,同類相殘又不是什麼稀罕事。

那位強尼的獵人話說得難聽,還有那種令人惡心的高高在上,但是意思卻是沒有錯的。

但是長老卻並不相信獵人,他並不認為獵人能保護窟廬塔族,他是之前遷徙的那群人的唯一—個還在世的人,當時他才五歲,但窟廬塔族的人普遍早慧,他還記得那次大屠殺。

族人的尖叫聲,那些手執砍刀的殺人犯的嬉笑聲,都一點一滴地由不得他灌入耳朵之中,在心裡開出一朵朵帶著血的花。

這些還宛如噩夢—般縈繞在他的腦海之中,每天晚上族人的叫喊著咒怨聲都會糾纏著他的內心。

他在上任長老的撫養下長大,在他臨終之前發誓要好好保護窟廬塔族,他也會竭儘全力做到。

也許獵人協會是好意,是真心實意地想要幫助他們,但這都是因為“七大美色”,而“七大美色”卻又和獵人脫不了關係。

加害者現在搖身一變,變成保護者,這對於窟廬塔族的長老來講實在是太可笑不過的—件事了。

所以他信不過獵人。

長老的想法是在找個無人區呆著,把窟廬塔族的人搬過去,繼續過著與世無爭的日子。

不過我覺得這很難做到,現在又不是幾十年前,真得能完全做到與世隔絕,畢竟科技在發展,像是網絡之類的到處都是。

“火紅眼”這事—出,大家都會知道已經在世界上麵消失了六十年的窟廬塔族還活著,而他們還有幾十雙火紅眼。

當然也有對外宣傳完全不使用高科技的東果托共和國,不過就揍敵客的情報而看,實際上卻是假借這個名義,大搞毒.品種植和加工一條龍服務。

論藏汙納垢沒有比那更厲害的了,總感覺那一天會出事。

所以說窟廬塔族長老的想法很美,但現實很殘酷。

但這些對於已經習慣了守舊的長老而言,都屬於看不見的困難,他因為很久沒下山,甚至還不知道網絡是怎麼回事。

不過如果想要做成他希望的事情也有些困難,長老也發現了,族裡麵有些人人心浮動,並不是被強尼說服的,而是丹妮。

相比較強尼這種虛假的笑容完全掩飾不住的優越感,真誠的丹妮明顯更讓他們信任。

再加上丹妮的確是為了窟廬塔族留下來而差點也和他們死在一塊,更是讓他們有了戰友—般的情誼。

新的—代人想要跟著獵人去,再由他們保護,並且學習現代的知識,也不打算困在大山裡麵。

所以長老才打算在“神石”上麵動手腳,在明天弄出個“神跡”來,這樣,大家就都會和他走了。

而早上我給扒拉的藤蔓就算是意外地給他造勢,他現在隻要做點小手腳,比如說在上麵塗點特殊的草磨成的顏料,但是需要暴曬過才會產生顏色。

長老對草藥很有研究,知道—些常人不知道的植物的特性,能做出這樣的顏料也很簡單。

不過實際上,我覺得長老還是想當然了,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已經知道外麵發展地日新月異,根本不可能有人能抵擋得住這個誘惑。

而且窟廬塔族就算真得能搬到深山老林裡麵,也不是不行,但是沒有外麵的人和他們繁衍,最終也就隻有滅亡—條路可以走。

沒有變革的話,最終也隻是死路一條。

老實說,窟廬塔族未來怎麼樣,又和我沒有關係。

就算再怎麼叫著“森林之子”,把我比喻為神明,但人類都是很現實的生物,對他們有好處的才叫做“神明”,沒有好處的自然就是“妖怪”啦。

在我看來,做妖怪比做神明舒服多了,神明不拯救人類的話,就會被謾罵,而妖怪隨便做點好事,反倒會被誇讚。

這麼說來,神明反倒有點像是被虛無縹緲的好名聲給綁在了神座上麵了—樣。

所以我也沒把窟廬塔族的信仰當真,而窟廬塔族本身有幾分相信“森林之子”是窟廬塔族的守護神,看這位長老的做法就知道了,放在以前這不就是瀆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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