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是策劃得是根本不可能。
流星街人的性格大多數是有怨報怨, 有仇報仇,但卻並不會在自己絕對的武力優勢下,選擇同歸於儘的做法。
不過以赫伯特的性格來講,原先的做法應該是31場爆炸案。
絕對是震驚全世界, 讓“流星街”立馬聲名大盛。
不過怕也不是什麼好名聲。
即使在這次事件上, 那名流星街流浪漢屬於無過錯方,但也會讓人不滿, 認為他們做得太過。
畢竟太過弑殺總歸是不太好。
赫伯特雖然在金融上麵很有一手, 但論玩弄人心絕對是比不上折原臨也, 而現在這種攻心的手法更像是折原臨也。
也許再長大一些吸收了折原臨也掉落的技能書的庫洛洛可以做到吧。
他在坑長老院的計謀也有了這個風采。
先鬨出一個大新聞,把所有人的關注點都放在流星街, 討論這件事是否有問題。
在輿論高點的時候, 再開始爆料,讓流星街弄上了一個以暴製暴的寧折不彎的名頭,這時候其實不理解的人頗多。
在這個時候摩爾斯執行官發了公告, 又讓這件事的性質發生了變化。
變得對流星街有利。
畢竟現在摩爾斯執行官在公正不阿地借著盧克森小鎮的導火大刀闊斧地處理了製毒販毒的莫科斯家族,此時聲望正旺。
仍嫌火燒得不夠旺,又繼續往裡麵扔柴火。
緊接著有很多社會上麵的名人, 公開表示自己是流星街人。
其中就有很知名的金融界大佬赫伯特,知名企業家貝利,藝術界的莉娜……不能完全說是行業大佬,但是卻都是在所屬行業之中有自己的作品, 在公眾麵前有著一定的知名度……
這些人在明麵上的消息的確都是老家不明,還是很有說服力的,沒有人會因為想要火而踏入這種明顯可能會引火燒身的熱度裡麵。
他們開始上節目,憶苦思甜,說他們在流星街衣不果腹靠著撿拾垃圾過日子, 又如何從流星街騙到外麵,一開始是如何當炮灰的,逃出來之後又是怎麼白手起家。
一波三折的,在流星街的困頓,好不容易離開流星街,還沒有消化完外麵的欣喜,就被迫成為了炮灰,每日都在生死邊緣遊蕩,之後又是如何拚命逃出來,最後開始學習,一點點從連自己的名字都寫不對到掙下了這麼一大筆家業。
一個個簡直就像是最優秀的演員。
席巴坐在電視機旁邊給我講解他們的演技。
“這人眼角含淚是塗了辣椒水。”
“那個人說話的時候,左顧右盼了一瞬,撒謊自己從流星街出來之後為了識字跑到隔壁小學聽課。”
“這根本不可能,十老頭不收成年人,他出來少說都十七八歲了,去小學聽課,真是一個敢說一個敢信了。”
“唔,這個家夥演技很出色,但是在說‘鑿壁偷光’之前有不自然地停頓,而這個詞比其他的單詞從他舌尖略微快0.01秒,所以他可能一下子想不到這個字怎麼讀了。”
……如果席巴去當《我是演員》的評委的話,怕是即使是老戲骨都能被他批出一大堆問題來。
等批評了所有的人演技上麵的問題之後,還要斜著眼問我,“有什麼收獲?”
“這裡我年紀最小。”
嗯,被迫被席巴抓來的坐在評委旁邊的我,的確年紀最小。
“看看我的年紀吧,不要讓我年少禿頂。”
“你可以問金要那個‘瘋狂博士的生發藥’。”席巴冷酷無情地說道,“他應該很願意借給你。”
“如果不願意的話,我們揍敵客也出品加了‘瘋狂博士的生發藥’的洗發水,現在賣得特彆好,供不應求,你是我兒子,自然也會免費給你備著的。”
資本家的最強階段。
社畜為工作脫發。
——親,不要擔心哦,我們賣的最好的產品就是防脫發的,現在可以當成員工福利送給你哦,一秒長發,下一秒就投身工作吧,乾巴爹。
尋常職工實在不行還能跳槽。
我這還是家族企業,也不知道席巴願不願意放我出去。
也不知道可不可以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大聲地喊著,“我再不鹹魚,就要去繼承千萬億家產了!”
話說回來。
雖然這些上電視講述自己悲慘故事的人,被席巴批得一無是處,但也就席巴這種等級的人才會發現,騙騙一般人足夠了。
語言是有強大的感染力的。
他們講述的語調得或輕鬆或悠遠,但每一個故事都讓人聽得淚眼朦朧,隻覺得流星街人活得真得太慘了,又太自強了。
也不知道付了多少潤筆費。
至少裡麵大部分都不是自己寫的,尷尬地坐在沙發上不停地挪屁股。
就算隔著電視,我也聽不到他們的心聲,但估摸著都是滿腦子想著的。
【這個勵誌少年/少女是我?】
雞皮疙瘩掉落.JPG
不過反響還是很出色,網上現實之中都一片的討論聲。
【唉,和他們相比,擁有如此優渥的環境的我,過得居然像是一條鹹魚。】
【流星街人這也太慘了吧,得想辦法幫幫他們。】
【出生又不是他們所決定的。】
像是之類的評語到處都是,當然,有一部分是赫伯特雇傭的水軍。
但是人類會對身處絕境而仍舊努力向上的同類有著天然的善意。
很快真正的評論就越來越多,幾乎一轉眼就滿開花了。
不過裡麵也夾雜著【就算這樣也太過了點,實際上可以先好好說的吧。】之類的語言。
雙方展開了鍵盤罵戰,更是把熱度越吵越烈。
不過怎麼說,他們都似乎誤會了流星街。
實際上的流星街,的確每個人都活得挺勵誌,但這份勵誌可不是外界的人想象得那樣專注自身,純粹的無害的小白花,而是食人花。
除了被冤枉的那位流星街流浪漢以外,大多數的殺人案件可沒有冤枉流星街人。
隻是事物有兩麵性,流星街的人也有出來報複世界,也有融入世界,努力學習,變成行業大佬的。
流星街一直被認為是殺燒掠奪的地方,但卻並不完全是這樣,比如說第八區就靠著撿垃圾做回收為生,雖然他們為了保護自己的所得可能手上也鮮血淋漓,但第八區相比較而言的確算是老老實實地撿垃圾,算是另類種田。
但如果爆出來的話,也隻會讓流星街的處境不利,大家都喜歡完全的真善美,尤其是淤泥長出來的白蓮花,但完全沒想到,為了生存有些時候就是得不擇手段。
不過赫伯特也隻是利用輿論而已,也根本沒有打算被輿論操控。
說到底目標隻是把“流星街”放到台麵上,並且弄點時間。
“這就是你說得流星街變天嗎?”我問道。
“嗯,”席巴點了點頭,“不過應該持續不了太多時間,赫伯特隻是想趁機從‘十老頭’手中把水力電力網絡給拿回來,順便告訴世人這個世界上有一個叫做‘流星街’的地方,並沒有想著一口氣把‘流星街’的評價翻轉。”
知道有“流星街”的存在,暴露在世人眼中是有好處的,至少不會一聲不吭就被滅了。
如果是那種超強的導彈,流星街就算再強也強不過這些。
說到底流星街的念能力者雖然比外界多,但實力在席巴看來也就這樣吧。
遠達不到一拳超人的程度。
不過赫伯特目前也沒有這麼大的想法。
他們追求的就是“是我的就是我的,不能貪墨我的功勞,也不能無視我的權利”。
而且流星街想要完全洗白根本不可能。
畢竟流星街什麼樣,就算出來多年的赫伯特都印象深刻。
真得完全暴露在人前,估摸著就要舉世震驚了。
把流星街洗得再白也沒有什麼用,本身就不怎麼白,再洗連灰色都做不到,但不能讓流星街出來的人都被認為是罪犯後備役。
是流星街做得,流星街自然會認,不是他們做得,誰也彆想把屎盆子扣在他們頭上。
有這個意識,就足夠了。
當然對某些人來講,流星街還是保持原樣好,可以處理廢品,把人員帶出去當炮灰,隻是被外麵的迅速發酵的輿論打了一個措手不及,而沒有立馬反應過來。
實際上如果不是摩爾斯執行官背書的話,怕是早就壓下去了。
至於摩爾斯執行官為什麼下水背書?
除了可以繼續以此對付“十老頭”以外,還有他和那個案件也有關係。
當然在明麵上看不出來,因為摩爾斯執行官在明麵上並沒有參與那些案件的審理。
“但他是第二次查閱的負責人。”席巴說道。
這種殺人案件在審判結束之後,如果判了死刑的話,會有人來進行第二次查閱,來確定證據流程有沒有問題,這件案子之前就到了摩爾斯執行官的手上。
摩爾斯執行官的缺點很明顯,先入為主很嚴重,一看到是無國籍,無社會關係,又自稱為流星街人,就知道對方來自於哪裡。
他還是個獵人,有正經獵人執照的,和普通人完全不知道流星街是什麼相比較,摩爾斯執行官對流星街的存在知之甚多。
甚至於以前一年能處理多起流星街的案件,沒有辦法“十老頭”太過分,流星街人還沒有完全被洗腦的,都會想方設法逃跑,沒有社會關係,也沒有文憑,習慣掠奪的流星街人會做什麼也能想得到,所以發生的案件特彆多。
摩爾斯執行官對流星街人十分厭惡。
他也沒有怎麼認真看這個案件,隻是看到了檢察官、律師、法官,都作出了自己的總結陳詞,直接就確認了沒有問題,然後犯人就被處於死刑。
這件事被翻出來,還發生了爆炸案,摩爾斯執行官也始料不及。
他當天晚上就把這件案件的檔案給翻出來,發現了好幾個疑點,諸如目擊證人的前後證詞錯漏百出,甚至於連凶器都沒有找到。
如果他當時認真看的話,哪怕隻有一遍都能看到疑點。
即使他是流星街人,但也的確是一條命。
摩爾斯執行官呆坐在自己的辦公室一夜。
然後他等到了赫伯特上門,雙方密談了很久,不久之後,摩爾斯執行官下水背書。
當然揍敵客的情報人員隻說了摩爾斯執行官連夜翻了檔案,其他的內容都是根據摩爾斯執行官的性格特征做的猜測。
“密談的內容不清楚,但總歸是用流星街在外奮鬥的成就,還有那些司法機關的腐敗來達成和摩爾斯執行官的合作。”席巴不確定道。
還有就是利用了摩爾斯執行官的錯誤判斷,這也讓他很愧疚。
摩爾斯執行官雖然是有戴著有色眼鏡的毛病,但是本身性格還是剛正不阿,要不然不會死磕“十老頭”這麼久,對自己犯下錯誤更是很難容忍。
而且赫伯特這些年有這麼多有成就的流星街人,並不是一個泛泛而談的家夥,這會使雙方合作的概率很高。
事實上摩爾斯執行官的確和赫伯特合作了。
但摩爾斯執行官雖然為這件事背書了,卻也不代表摩爾斯執行官就和第六區一道了。
他的對外講話,深究起來都是場麵話,沒有偏向流星街,隻是著重說了司法公正。
即使有愧疚之情,但也是千年狐狸。
“不過就算這樣,很快‘十老頭’也會有應對的方法。”席巴老神在在地說道。
果然過了不久,關於流星街的消息都悄然無聲地消失在了網上,察覺到的大家罵了幾句之後,過段時間也安靜了下來。
但“流星街”卻也並不再是地圖上麵的一個未知的地區。
而且因為輿論戰,尤其是背後直指了“十老頭”,讓“十老頭”有點自顧不暇,而愛莎莉卻趁著這個時間,把水管電力上麵的控製裝置和自爆裝置都拆除了。
橫跨整個沙漠從外麵調水是不可能的,流星街的水源都是抽地下水,電力則是風力和太陽能結合,應該用得不多,這些電量足夠了,所以隻需要把控製裝置和自爆裝置解決就安全。
現在水力和電力也歸了愛莎莉。
至於食物,赫伯特之前大張旗鼓地送了一批,因為全程直播,為此沒有人敢攔截很順利地就送到了愛莎莉的手上。
直播還是做戲比較多,讓福利院的孩子表現得可憐兮兮的樣子盯著鏡頭,實際上鏡頭一挪開,他們就像是餓狼撲向了食物。
不過流星街的麻煩還沒有解除,隻能說暫時緩解了,就像是行走在了鋼絲線上麵搖搖欲墜。
畢竟大多數的流星街都無法理解愛莎莉和赫伯特的做法,認為他們是向著外麵的人搖尾乞憐,沒有半點流星街人的骨氣。
隻能說多讀書真得很重要。
這是一件循行漸進的過程,估摸著十幾二十年都不會有太大的變化,甚至一不小心就會功虧一簣,而愛莎莉和赫伯特也會死得很慘。
“愛莎莉都四十歲了,她看上去很看好庫洛洛,想要把他當成自己的繼承人培養。”席巴饒有興味地說。
按照席巴之前猜測的,庫洛洛根本不看好愛莎莉。
如果不是折原臨也橫插一腳,他說不定會趁著這個機會大賺特賺,並且還不讓想要報恩的俠客發現。
即使在學習折原臨也的玩弄人心的技術,內心裡麵也大概都屬於時刻都繃緊神經處於要單飛的狀態。
總而言之,席巴並不覺得庫洛洛會是那種為了流星街奉獻自己的性格,頂多在以後流星街滅臨外界入侵的時候會回來幫一下忙。
說不定,庫洛洛在試驗完他從折原臨也那學完的攻心之術,就會離開流星街。
在流星街,揍敵客的利益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主要是後備的人才資源。
但席巴很有信心,揍敵客並不會受到乾擾。
席巴不再關注流星街,反而和折原臨也杠上了,目前打算收集折原臨也的情報。
“這家夥實在是神出鬼沒的,又像是個攪屎棍到處浪,”席巴摸著下巴說道,“我總感覺他以後會成為我們揍敵客通緝榜上麵的常客。”
對於這種經常會榮登我們揍敵客的名單的家夥,席巴還是十分在意,要了解清楚,然後確認價格。
不能再像是這次一樣,耗費了時間精力卻差點血本無歸。
我對流星街本來就沒有太大的興趣,如果不是席巴一定要拉我講課,給我灌輸一些折原臨也的心理戰以及厚黑學的話,我肯定不會關心這些。
席巴都不關心了,那我肯定也立馬就放下,不帶猶豫的。
在席巴的想要抓我當壯丁的眼神下,我不動聲色,但卻立馬瞬間移動走了。
溜了溜了。
看長老院勾心鬥角沒有什麼意思,庫洛洛最近也一直在讀書讀書,像是時日無多一般手不釋卷,原本還白嫩嫩的雙眼都泛起了青紫。
還不如看最近的電視劇呢,除了一部有點意思的偵探劇。
看著偵探劇,偶爾去花園溜達一圈,時不時舒心地看著雲卷雲舒,真得是太美好了。
這才是像我這樣的小孩才該享受的日子啊。
可惜的是,這種天堂般的日子沒過幾天,就被麻煩頭子找上門了。
金找我來旅行約定。
之前金收留窟廬塔族提出了一個要求就是,要我幫忙解決瞬間移動到遊戲的事情。
等窟廬塔族搬去了貪婪之島之後,反正事情已經成為定局,我就裝作沒這事,一直沒有去貪婪之島,當然也有席巴回來的因素在。
金也沒有我的聯係電話,雖然其實覺得可能性很低,但我還抱著一絲幻想認為金會放棄。
這個世界上的念能力者的數量還挺多,死了一個有瞬間移動的神偷,也肯定不止隻有我一個有這能力啊。
結果金直接打電話給席巴,讓他放人,送我去履行一下約定。
席巴掛下電話,對著我似笑非笑,“‘森林之子’?”
……
“窟廬塔族的守護神?”
……
“還被金坑著搞合作?”
這件事說明有個自己的電話多重要啊。
我拿著糜稽的卡,卻隻想著給自己買咖啡果凍買甜品,根本沒想著要給自己買個手機。
稍微有點後悔。
不過看席巴說得,除了最後一條以外,他不是都知道嗎?
揍敵客這麼多年的老牌家族,情報人員太多了,我可不信他現在才因為金的一通電話才知道這件事。
至於現在才秋後算賬嗎
我裝作沒事人一般撇過頭去。
席巴又拎著的我領子給我掰回來。
“彆想蒙混過關。”
席巴看著我就像是看著揍敵客家的傻孩子,彆人是恨鐵不成鋼,他分明就是恨天使不成惡魔。
“也不知道揍敵客的基因是如何生出一個老好人的你來。”
“老好人也就算了,賣了自己還幫著數錢。”
【前世不修啊。】
這話我可不愛聽,我也沒賣自己。
而且既然用了前世不修這個詞的話,要不然換個人當家主唄。
我眼睛一亮。
席巴除了都伊爾迷的空氣表情以外,在我身上也有了長久的進步,他彈了我一個腦瓜崩,“彆做夢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