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想法來得莫名其妙。
不過也無所謂,我的心臟之中像是埋著一道火焰,熊熊燃燒著,一心也隻想要把力量發泄出去。
我也不管我的身體在這個黑暗的世界的何處,總之燒了乾淨就一定能找到,倒是完全也不擔心自己最終得到得隻是一具焦炭。
周圍的黑暗便被我點燃了,視野裡麵是燃燒著的火光,黑色被紅色吞噬著,一些烏黑的氣散發著腐臭味飄蕩在空中。
我忍不住皺了皺眉,我沒想到自己活在這種世界裡麵。
包裹在周圍的黑暗就像是活物一般扭動,裡麵像是一團一團結成一塊的惡心的g君,不斷地攢動著,又仿佛在黑暗之中有無數的人臉在嗷嚎撕咬。
一想到這個詞彙,我就有些控製不住自己,那股惡心感湧上心頭,化成了更為洶湧的火焰。
那些翻滾的黑暗朝著火焰鋪射而來,遮天蔽日,就算這股氣勢洶洶,宛如世界末日,但在我看來隻是虛張聲勢而已。
從我指尖傾瀉而出的火焰更加洶湧,仿佛隻要我一個念頭,它們就能燃燒儘這個世界上的一切。
但與此同時,我卻覺得無聊了,這份倦怠出來得猝不及防,突然湧起來了沒意思的想法抵抗著我的暴怒。
我打了一個哈欠,火焰在我的身後形成了一座椅子,我並不在乎那洶湧的火舌,隨意地坐在了這把由火焰組成的椅子上,纏在上麵的火舌在我的手上溫順得蹭了蹭我的手心。
與此同時,原本因為我飛高而看不見的那條河漸漸地出現在了我的腳下,裡麵的星星已經消失不見隻剩下一片深沉的藍。
這一岔眼,我還以為是我把中間的那片黑給燒穿了,然後讓我從高空落到了地麵,這也無所謂,但實際上,隻是那片河飄到了空中。
我現在腦子裡麵一片混沌,也不知道一條河能飛正不正常。
但對方好像是被我的力量吸引過來,用大概是腦袋的地方親昵地蹭著我的手,這種造型,無論如何也隻能看成像是蛇這種並不可愛的事物,但看上去的確有些可憐巴巴的被拋棄了一般的蠢萌感。
碰觸到這片河,那些困倦仿佛都消失一般,那原本若有若無地像是被遮蓋了的想要找身體的想法又重新衝上了心頭。
為此又給火力不足的地方添上一層,熊熊燃燒的大火之下,那些黑暗都仿佛能被燒穿,隻是黑暗一層連著一層,就像是數不清的帷幕。
這條河也因為我的碰觸而歡欣鼓舞,長長的河尾宛如活物一般朝著四周掃蕩著,雖然是水,但更像是油,被掃到的地方火燒得更加猛烈了,而依舊在蹭著我手的這塊,還在以一種想要我的手指頭起皮的速度蹭著,想要我回應它。
我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有這種想法,對方也不會說話,幾乎是下意識地回應對方的親昵,隻是摸了一下頭而已,那片河卻在不斷地歡欣鼓舞地沸騰著,像是迎接著想要拋起它們結果半路回來的王一般。
唔,不過很有可能隻是被蒙蔽了雙眼的虛晃一槍。
我下意識地這麼想到,畢竟我也沒這麼想要這種寵物,而且也不太想要,總覺得很麻煩。
我的想法好像被對方讀取到了,那些沸騰著的河水隨即一驚,河內的無數的泡泡都在同一時間破裂,宛如要給我表演個現場心碎。
那條河十分不爽地搖頭晃尾,尾部碰到我點的火,反而讓火勢變得更加洶湧,比之前歡欣鼓舞更加誇張,火光映照了大概十米的高度,還在不斷地向上蔓延,說,蔓延也不恰當,這個速度和衝刺沒有什麼區彆。
我的目光隻朝著那火光而上,那層黑暗都像是強弩之末,但我仍舊沒半點自己身體的信息。
我必須得找到我的身體。
當我這樣想著,被忽視的河朝著我洶湧而來,它卷起了水花,看著十分壯觀,一個十米高的浪打了下來。
我原本想要用超能力阻擋下,但又覺得可以看看這條河想要做什麼,兩種不同的想法造成了一個時間差,我就被那個浪打得結結實實。
我落在了水裡,突如其來的浪頭,沒有讓我受到任何傷害,連水漫進鼻腔的窒息感都沒有,與此同時,周圍很溫暖,十分地舒服,晃晃悠悠的,像是搖床。
我感覺我和這條河是一體的,但我更想要自己的身體。
似乎是察覺到了我的想法,河流不斷地膨脹,那些火焰並沒有熄滅,它們在河上麵燃燒著,被推向更深沉的黑暗,然後點燃了黑暗。
但河流沒有停息,它把火焰燒過的地方都填滿了,那些黑和紅都褪去,隻剩下一片藍色。
我躺在河流上麵隨波逐流,一些黑色的物質在水流經過我的時候流出,然後又像是狗皮膏藥一般粘著我不放,但仔細看過去又消失得無影無蹤,不知道是不是被河流帶走了,還是又躲到了哪裡。
這讓我想起我之前吞掉了那個家夥的產物,他的殘留物也是一層黑色的,試圖鑽進我的皮膚,我想要燒掉它們,但一眨眼卻怎麼也找不到,最後因為想要發泄的心情站了上風,也就沒有管它們,沒想到在這裡會出現。
我原本也想要處理的,但是在這個時候,這片河已經把最後的那一絲黑暗給吞噬了。
我心有所感,忍不住抬起頭,整個世界都是一片蔚藍色。
不知道為什麼我想起了那種已經灌不下去水的氣球就隻剩下最後一條路可以走。
……氣球炸開了,不,是這個世界炸開了。
但那些水流卻並沒有朝著四周炸開,而是紛紛得以我為中心湧了進來,它們在接觸我的一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和那些星星一樣,但我注意到原本空無一物的河之中在進入到我體內的時候,又盛滿了星光。
我其實想要製止它們的,潛意識覺得這不是一件好事。
但我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了,這像是有著某種魔力,所以一時間忘記了動作。
世界在我的麵前支離破碎,那些黑暗被燃燒殆儘,而虛假的景象又被我的河流撐破之後,我發現我置身在一處旋渦之中。
這個旋渦很奇怪,能從高速旋轉的旋風之中看到一張張怨毒的人臉,它們不斷地在咒罵著什麼,而這些聲音就組成了風,僅僅隻是置身在此都能覺得惡心,心中的那團無名火又開始燃燒,不斷地刺激著我。
啊啊啊啊啊。
我發出了野獸一般的怒吼。
心中好像隻剩下了想要毀掉一切的憤怒。
但是很久沒有出現得寫著“齊木楠雄”大字以及無數的“楠雄·xxx”的小字卻牢牢地像是要提醒我一般占據在我的視野中間。
那些組成了旋渦的臉宛如活物一般,它們的視線在這一瞬間緊緊地盯著我,充滿著惡意的笑了。
我便感覺到有股力量在推著我前進,還發出了滲人的笑聲,我不知道是什麼,下意識地想要反抗,但沒有什麼用處,我的力量在這裡好像被限製住了,這讓我更加憤怒。
這些人臉就像是看著一個小醜一般盯著我,那些風聲卻變得更加惡毒,像是充滿了詛咒,我好像還聽到了一個人名,“齊木空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