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軒在柳無求的房屋之中等了片刻,因為中了那毒的緣故,什麼也做不得,隻能看著一旁昏迷,宛如死豬般的皇甫雄,不爽地咧了咧嘴。
若不是現在中了毒,現在真的想要抽死他。
自己在擔驚受怕,這貨倒好,睡得比誰都舒服。
正在此時,外麵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夏侯軒神色微厲,便聽得低聲道:“是我,王安風。”
吱呀輕響,那木門被小心推開來,剛剛才走了不久的王安風閃身進來,夏侯軒微微皺眉,輕聲道:“你怎麼回來了?外麵守備很森嚴?”
“不……”
王安風搖頭,將剛剛自己所想的事情想著夏侯軒解釋了一遍,後者的雙眸微微亮起,低聲道:“你把那酒給我拿來!”
王安風將那壇酒開了封,夏侯軒勉強起身,以指沾了點酒液入口,雙眸便微微亮起,道:
“不會錯了,就是這個!”
王安風聞言也微鬆口氣,後背不覺已經滿是冷汗,解決了此事,卻又浮現出了對那柳無求的強烈好奇。
他留下了解藥,明顯不想要真的傷害那些世家子弟,可解藥在哪裡卻又用暗語寫成,他是不想讓誰知道?隻可能是不想要讓那四象閣的人知道。
也就是說,他周圍應當有許多四象閣之人。
一個複仇者,必然會很好地隱藏自己。
那麼他所看到的那個‘柳無求’,貪財好色,戀慕權勢,是真的柳無求嗎?
不知為何,他心中突然想到了和他交手的那第一個對手,純粹以外家拳術對敵,掩藏了自己也擅長輕功的真相,以求第三場絕殺,他用了兩場比賽講了個故事,讓自己以為他不會輕功。
柳無求是個孬種,色棍,貪財好色的傳聞,已經持續了六七十年時間。
那麼……這是他用六十年布的局嗎?
王安風心中突地悚然一驚,頭皮有些發麻,那似乎淺顯地不能再淺顯的老者此刻如同蒙上了一層陰影,根本看不真切,一旁夏侯軒服下藥酒,咳嗽兩聲,道:
“你也看出來了?”
夏侯公子臉上神態複雜,輕聲道:“一個活了八十歲的人,怎可能不懂地我們就明白的道理?”
“他怕是要讓彆人以為他不懂。”
“棋局橫豎各十九線,共三百六十一點,九星位,你我此時,正在此局天元之中,可惜你我並非下棋人,不過誘餌。”
王安風沉默著,手掌搭在了窗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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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無求穿著一身極奢華的衣著,恭恭敬敬站在另一位中年漢子身邊,夜風有些冷,吹得柳無求蒼白的發亂了點,朝下頭看去,黑漆漆一片,像極了十五歲那年的冬天。
那個時候穿的不如現在好,但厚實,隻是還是冷,從心底深處滲出的那種冷,所以他一直比常人穿得要多許多。
“無求,你這次弄砸了。”
那黑袍漢子開口說話,聲音洪亮如鐘,打碎了柳無求出神回想的夢境。
“上一次閣主下令吾等行動,已經是六十八年之前,彼時天下未定,你尚未入閣,我閣潛伏已久,此時行動你竟然出了如此大的紕漏。”
“正是因為有夏侯皇甫兩家後人在,我才親自出現請出了那寶貝,可你竟將他們弄丟了去。”
那黑袍男子年紀並不如柳無求更大,江湖之中,年紀越長的人往往會受到尊重,不是因為武力,再如何強悍的功力也有散去的一日,但是經曆廝殺而與日俱增的智慧卻比得上最一流的武功秘籍,但是對於柳無求他言語之中卻滿是不屑和嗬斥。
如此貪生畏死,貪財好死之輩,就是他也看不上眼。
柳無求躬著自己腰,腆著一張老臉,眉目聳到一起,討好道:
“壇主大人,這,這不能怪老夫啊,他……夏侯密寶……上品禦氣寶甲……”山穹之上,夜風急促,柳無求臉上一片畏縮囁嚅之色,根本聽不真切,那黑袍男子先是聽得夏侯秘寶,又是什麼上品禦氣寶甲,心中升起兩三分貪念,下意識主動靠近了兩分,皺眉道:
“柳無求,你是老得說不清話了嗎?!大聲說話!”
柳無求身子一個哆嗦,提高了點音量道:“那夏侯公子身上,夏侯世家護身寶物……”
說話依舊有些哆哆嗦嗦,那黑袍男子心中不耐,一把拉住了柳無求,突地一道寒光閃過,手腕傳來一道劇痛,虎吼一聲將老者狠狠地扔開,可已經遲了,柳無求在空中甩動手臂,道道寒光迸射,霎時間星芒燦爛,瞬息之間貫穿了那黑袍男子周身三十七處大穴,血流如注,一壇之主連慘叫都沒有發出來,直挺挺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