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麵幾位少年似是兵家,數人合為一陣,強攻而來,年歲與王安風相仿,功夫卻有不如,王安風腳步一踏,用了三成內力,身子躍起,數柄長槍恰好合圍突刺過來,擦著少年腳底過去,身子墜下,便踏著槍杆上。
“散開,魚鱗陣剿殺!”
被擋在身後的那位少年清喝,其餘幾名少年如臂使指,猛地散開,踏步旋身,槍鋒便朝著王安風刺過去,竟是踏著軍陣,單個威力不顯,剿殺之勢卻頗為精妙,一時將王安風拖住,不得脫身。
學宮兵家分為兩脈,一者崇尚古之猛將,以一己之力衝陣斬將,鼓舞士氣,一者認為謀而後戰,戰而後勝,方為兵家之道,精於奇術軍陣,兩者相合,則往往能以弱勝強。
王安風持劍迎敵,而漸漸已有人圍困而來,似是約定好了一般,任由這些兵家圍攻,順便各自呼朋喚友,聚在一起,突然恍然,方才那儒生所言,並未曾說單打獨鬥。
也就是說,群攻亦可。
一時間恨得牙癢癢,心裡頭有氣,劍勢越猛卻不亂,將那攻來木槍一一格擋。
若是生死以搏,這等境況他大可以罡雷勁運入內力,將這木槍劈碎,也可全力運轉金鐘罩,金鐘護體,內氣爆發將這數人震飛,可他這一次出手,本就隻是為了展現自己的劍術。
此時旁觀者眾多,豈不是最好的時機?
武功底子無法掩蓋,乾脆明言。
敗又如何?
敗了最好。
以示我雖有不錯武功,卻遠不如那忘仙意難平,正好得脫嫌疑。
心念至此,便放下武者本能的勝負之念,劍術登時施展開來,因為他武功實際上遠在這五名兵家少年之上,更算得上身經百戰,若不急著脫身,對於戰局把握更是從容大方,遊刃有餘。
原本是用了五分力,打到後來力道再減,隻以三分內勁力道對敵,反倒是將七十二手使破對敵之法完全施展開來,你來我往,精彩紛呈。
這七十二手使破,便如同贏先生本人一般,其威力既已卓絕,幾欲破去天下武學,姿態也是瀟灑大方,遺世獨立。
縱然不以破招為核心,也是上等劍術。
聞訊而來的學宮弟子看著那場下少年以一人鏖戰五人兵陣,一柄八麵劍在手,身形瀟灑,劍路繁複,幾近於無窮無儘一般,以一敵五,雖然處於劣勢,卻也有來有回,彼此驚異。
“這家夥,好俊的身手,竟然如此強勁。”
“不……你仔細看那兵家反應,這王安風勁力顯然無法勝過這五個兵家,可就是這劍法,簡直繁複如同周天星宿一般,好強的招式!”
“若是他的內力跟上,恐怕頃刻間便可以破去這軍陣。”
“內力不夠才對,若是不但他劍術高明,內功外功都還厲害,豈不是就怪物。”
正在此時,突然有人低喝,道:
“看,他體力不支了!”
眾人神色一肅,看那藍衫少年果然劍速放緩,似要落敗,一個個便心中遺憾,懊惱慢了一步,便在此時突然傳來一聲怪叫,旁邊高樹之上,突然墜下了一個少年,如個巨石一樣砸落在在五人兵陣後頭的謀士少年,壓倒在地,謀士精於軍陣,不修外功,身子本就偏弱,這一下子竟直接昏迷了過去。
而失了謀士中轉,兵陣一亂,再難以跟得上王安風長劍節奏,木槍儘數脫手,那從樹上跌落的少年昏頭轉向地爬起來,朝著王安風露出了一個爽朗的笑容。
“不要怕!我救你來了……”
王安風臉上從容的神色瞬即呆滯。
如同下棋就要獲勝,卻突然來個莽漢子,一巴掌便掀了棋盤。
旁邊其它學派學子失望的眼神似乎瞬間點燃,嚎叫出聲。
“兵家那一組敗了!”
“兄弟們,並肩子上!”
“彆讓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