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老者所問,圓慈隻是雙手合十,道了一聲佛號,卻果然不再詢問那醫書的問題,而贏先生則是冷笑出聲。
他被圓慈一招大金剛拳,持‘諸相非相,斷儘煩惱’之意狠狠地砸在了眼眶上,心中正有些微惱怒,而吳長青偏生哪壺不開提哪壺,心中煩躁,冷冷看了一眼那曉得滿臉和煦的老者,袖袍一揮,竟已消失無蹤。
吳長青撫了撫白須,笑而不語。
於心中低語。
看來,贏先生和大師交手的時候,未曾動用他本身權限,否則,應當不至於如此狼狽。
先生在這種事情上,倒是頗為執拗,與往日不同。
感慨兩聲,老人視線複又落在了圓慈身上,腦海中想到的卻是文士青腫的眼眶,思維不由發散,想起來了先前兩人數次的爭鬥,每一次文士負傷之處,都在麵龐上,想到了當年江湖坊間傳聞,那位魁首對於自身風度頗為在乎。
自己久不履江湖,尚且知道這個消息,圓慈大師和先生彼此身為好友,同行江湖,知道的隻會更清楚罷……
心念至此,吳長青忍不住抬眸,看著那一身破碎衣物,卻依舊端坐青石,神態莊嚴,宛如羅漢明王的僧人,眼神頗為古怪,於心中感慨。
不曾想,圓慈大師,也是個……嗯。
老者思緒微頓,在腦海中找出了合適的形容,搖頭感慨道:
妙人啊……
那邊圓慈察覺老人神色變換,睜開眼來,道:
“吳老可是有事要和貧僧”
吳長青聞言略吃一驚,隨即便意識到了眼前這僧人並非尋常,乃是修為直入上三品的忿怒明王。
少林武功修到了後期,能生出種種不可思議的神通,自己方才心中意動,怕是已經被察覺,當下也不慌亂,隻是輕撫長須,麵龐神色並無有半分異樣,笑了一聲,道:
“老頭子隻是在想,風兒功夫日漸精深,應當傳授些高深功夫,可又擔心和大師所授雷同,反而不妙。”
“畢竟我藥王穀的功夫雖然還行,但是若和少林比拳腳功夫,卻還是遠不如也。”
圓慈搖了搖頭,道:
“吳老過謙了。”
“藥王穀武學以毒為刃,威能莫測,隻能說和少林武學各有千秋。”
“至於風兒的武功……貧僧將少林般若掌傳授給了他,吳老要傳授他武功,還請稍待數日,等他將這一路掌法全部習得之後再說。”
吳長青聞言心中一驚,道:
“般若掌?!”
話說出口,音量要比尋常時候高上不少,老人自覺失態,可實在是心中驚訝,難易自抑。
他曾在心中想過許多武功,覺得圓慈有可能會傳授王安風少林一脈的基礎武學,諸如羅漢拳,韋馱掌一類,縱然是七十二絕技中的摩訶指,大金剛掌,或是金剛指力,都有猜測,隻是未曾想到,圓慈竟然直接將這佛門絕學傳了下去。
據他所知,少林寺的新晉高手圓慈行走江湖,以金剛不壞神功橫壓四野,出手無有慈悲,常含明王忿怒相,鎮壓諸多邪派高手,得了個忿怒明王的稱號,擅長武功儘數都是金剛一脈,於般若掌上,涉獵不多。
圓慈微微頷首,並不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