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年畢竟是師兄自山賊手中將自己救下,如何能夠甩手而去?
無奈歎息一聲。
當年還是師兄照顧自己,傳授自己武功道法,現在倒是反了過來,數十年來,門派事宜皆是自己來管,人情事務,越發嫻熟,師兄性情則是越發稚嫩,直如孩童。
不過似乎也是因為這個,武功進境,一日千裡。
隻可惜,這天下已經不再安穩,朝堂和江湖的矛盾,在之後的日子裡,隻怕會越來越大罷,師兄性子,也隻適合山上苦修……
玉冠道人神色不變,抬眸看著天空。
片刻之後,有白羽仙鶴振翅而飛。
玉冠道人自三清殿中出來,於不遠處看到了因為師兄再度溜掉而頭痛不已的少年道士,踏步過去,微微皺眉,道:
“慕山雪何在?”
那弟子被嚇了一大跳,回過身來,看到了如同煞神一般的師伯,小腿不由得一陣顫抖,好不容易方才說出來話,道:
“他,他跑下山去了……”
道人皺眉,未曾追求弟子失責一事,隻是道:
“等他回山,讓他過來尋我。”
次日,微明宗慕山雪,奉師命負劍下山,行走天下。
山腳之下,一身白衣的青年撓了撓頭。
掂量了下瘦的可憐的荷包,歎息道:
“苦也,苦也。”
“既要令我行走江湖,怎地不能多給些銀錢?”
“師伯啊師伯,你難不成不知道,在山下沒有銀錢,可是寸步難行的啊。”
青年渾然忘記了自己花錢大手大腳,將先前積蓄揮霍一空的事情,腳尖一點,身如柳絮輕揚,躺在了旁邊驢子背上,雙臂枕在腦後,翹起二郎腿,嘴裡哼著走調的曲子。
一人一劍一驢,晃晃悠悠朝著扶風郡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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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石激起千層浪,石漸沉底,波浪不休。
平靜的江湖之下,終究有暗流逐漸湧動,牽連各方勢力。
往日在這扶風郡中,朝堂江湖,各派製衡,如同僵局,十數年未曾有什麼變化。
可如今,隻一個名字,兩條性命,便令扶風江湖發生了顯而易見的變化,擊斃了兩名一流高手的意難平如一塊入水頑石,蠻橫地將這潭死水攪渾,同時也多出三分生氣。
各地大道之上,背刀負劍之人,逐漸增加。
扶風境內各派弟子,借此機會,漸入江湖。
雖未明言,但是死於‘意難平’劍下者,儘數都是曾對無辜百姓下手之人。
正道弟子於此自然樂見其成,頗為讚頌,而那些邪派子弟,此次下山,行走江湖之時則難免提心吊膽,多出了三分顧忌,未敢如過往那般肆無忌憚。
否則誰也不知何時便會有一根青竹,從自己喉嚨那兒打個洞穿過去,偶有醉酒時候,也曾胡思亂想,那狴犴麵具之下,會是如何麵目,何方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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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室山下。
身著藍衣的少年足尖輕點山岩,身軀騰空而上,短短時間,已經自絕壁一側攀岩而上,其輕身騰挪之時,瀟灑大氣,所使的顯然不是尋常武功,雖未曾純熟,已顯露出三分不凡來。
臨近峰頂時候,體內勁氣有所不足,突清喝一聲,右腳踩在岩壁上,閃現過些許電光,身形瞬間騰空數丈,落在了青石之上。
鴻落羽略有詫異,道:
“可以啊小子。”
“有你師父我當年兩分風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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