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相熟學子,親近長輩,可能會為之報仇。”
聲音微頓,慕山雪搖頭笑歎,道:
“可這江湖之中,誰人無師,誰人無友,但問仇怨,無關個人,江湖之上恩恩怨怨,難以說個清楚,冤冤相報,便是如此。”
“嗬,說得遠了,這段時間,還是得要小心為妙,切不可以出這學宮。”
王安風點了點頭,道:
“多謝慕道長提醒。”
見慕山雪茶盞已空,便起身一邊為慕山雪斟茶,一邊問道:
“不過,往日未曾見過這般多的門派武者。”
“個中緣由,道長可能告知一二?”
慕山雪詫異地看了下王安風,道:
“王兄這問題,可真是直接。”
“若是有什麼忌諱,還望道長勿怪。”
慕山雪擺了擺手,笑道:
“能有什麼忌諱,隻是一幫人捂著不肯讓旁人知道的事情罷了,也不怕捂臭了,你既然告訴了我丹楓穀一案的事情,於情於理,我自然應該告訴你。”
聲音微頓,略作沉吟,道:
“王兄以為,一潭死水,如何得活?”
王安風微怔,言簡意賅地回答道:
“引流。”
慕山雪搖頭,笑道:
“若無水可引呢?”
王安風微微沉默,道:
“投石入水。”
慕山雪撫掌笑道:
“果然聰明。”
複又慨歎,道:
“這扶風江湖,便是一潭死水,而那意難平,便是一塊巨石。”
“投石入水,外力激蕩之下,就算是一潭死水,也能泛起層層水波,水麵之下,也有暗流湧動,如同那活水一般。”
“雖然說時間一長,終究將會重新變成原本的死寂模樣,可在這過程當中,往日裡那些肮臟腥臭的東西,都會隨著水波蕩漾起來,若是重新變地死寂下去,便會越發地臭不可聞。”
“若是不想往後變成這腥臭死水的一部分,自然得要在這個時候尋得出路。”
“自己的,以及這扶風江湖的。”
“當然,若是那意難平這石頭夠莽夠大,將這裝著死水的水甕直接砸個大洞,自然是再好不過。”
言罷失笑搖頭,顯然自己也是認為此言實在是不著調。
王安風則若有所思。
眼前道士雖然沒有解釋扶風江湖為何會變成一潭死水,但是卻將此時江湖之變動,極形象地展現在他眼前,至於扶風江湖的事情,想來其中也是牽扯了上一代,甚至於更長久時候,江湖中種種恩怨情仇,一言之中,如何窮儘。
當下收住思緒,誠心道謝道:
“多謝道長解惑……”
慕山雪擺了擺手,笑道:
“哪裡那裡,舉手之勞,不,張嘴之勞罷了。”
言罷複又將那茶盞倒過來,裡頭已經沒了半點茶水,討好笑道:
“還要煩請王兄,再來一壺。”
王安風微怔,方才察覺,眼前這道士已經將那一壺茶喝乾了去,啞然失笑,起身道:
“那便麻煩慕道長再多等一會兒。”
慕山雪笑容可掬,坐在椅子上,捧著個茶盞連連道:
“應該的,應該的。”
“不麻煩,不麻煩。”
兩人複又談了片刻,王安風將慕山雪送出學宮,這道士飲飽了茶,懶懶躺在驢子上,朝著王安風隨意抱了下拳,便拍了下驢背,那驢似乎通靈,邁開步子,慢悠悠往前走,正當此事,王安風突然想到了一事,開口道:
“慕道長,你那佩劍同塵,也在那名器榜上罷?”
慕山雪睡眼惺忪抬頭看他一眼,笑了笑,未曾直接回答,隻舉起了手中佩劍,灑然道:
“且待他們試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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