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武功不差,此時又存心示威,這一腳運起了七成內力,勢道凶猛。
這木門隻是尋常材料,如何能扛得住?隻聽得喀拉兩聲,便直接朝著裡頭倒飛而去,這獨眼男子冷哼一聲,持刀進去,其餘武者亦是不甘示弱,或是施展輕功,或是自門而入,原本頗為狹小的院落之中登時便被七八個武者擠得滿滿當當。
聽得這聲響,旁邊院落裡一漢子再也坐不住,猛地站起身來,抬手握住旁邊鐮刀,便要往出走,才走兩步,卻被其他數人按在了地上,其老父緊走兩步,劈手奪下其手中的鐮刀,抬手便是一記耳刮子,壓低了聲音,吼道:
“你要作甚!!”
那漢子掙紮了下,未能得脫,道:
“他們是歹人,俺得要去救一救……”
“你救個屁!你就是送命去……”
那青年漢子硬著脖子道:
“救不了也要去……”
“那小姑娘來了一個月,阿奶的命不就是人家救下的?”
“俺知道那些是江湖人,打他不過,可一命換上一命,也算對得起祖宗。”
“總不能這個時候,還當聾子罷!”
“阿爹,阿哥,咱這城裡頭聾子已經夠多了,咱們往日也做過聾子,可這是救命恩人,不能不管啊!”
而在此時,院落之中。
未曾說話,隻以眼神交流,便已經有兩名武者踏步上前,自背上取出了墨色勁弩,拉動機關,架上了五根精鋼弩矢,這種特質的弩矢足以瞬間刺穿一米來厚的山岩,若非武者,絕難使用,一共兩柄,十根弩矢對準了這小小的木屋。
哢擦爆響之中。
十根弩矢,直接貫穿木屋,射入其中。
一片死寂。
那獨眼武者握緊了手中長刀,體內內氣流轉,緩緩走近木屋,左手抬起,輕輕按住木門,吱呀聲中,木屋緩緩打開。
抬眸看向屋內,未曾看到什麼人,那武者先是鬆了口氣,複又皺眉,左右打量,正在其轉向右邊兒的時候,突然聽得耳旁衣袂翻飛之音,脖子後麵汗毛猛地豎起,尚未反應過來,一人便已自左側踏出。
其尚且完好的右眼處傳來一陣生疼,就算是武者,也承受不住如此劇痛,忍不住慘叫出聲,數息之後,踉蹌倒出門來,腳步一個不穩,直接趴在了地上,抽搐片刻,沒了生息。
“趙大俠?!”
“趙大俠你怎麼了?”
門外武者心中一寒,連連開口,數息之後,才有一人抬步上去,將這人翻開,隻見其周身數處穴道之上,已經儘數被銀針貫穿,右眼處一片血跡,抬手放在鼻間,竟然已經沒有了生息,麵色便是一沉。
不過短短時間,一個八品的好手,就已經斃命於此,眾人麵目一時凝重,心有退意,卻又不甘離開。
正當此時,方才抬手將這獨眼龍翻過來的武者麵色突然劇變,晃了兩晃,隨即悶聲不響,直接倒伏在地,抽搐數下,沒了氣息,其手掌處更是一片青紫之色。
嘩啦聲中,這方才還氣勢洶洶的武者猛地後撤數步,麵色皆是發白,其中有一老者叫道:
“是那女魔頭!”
“她下毒!諸位同道,千萬小心!”
正在這院子當中,一片喧嘩之音的時候,據此地有百米之遙處,一身穿青衣的不老閣武者站在屋簷之上,自懷中取出來了一截粗香,手指隻在這香頭上一撮,便直接點燃,升起來了嫋嫋異香,隨風逐漸飄遠。
……………………………………
王安風踏入那木屋之中。
在床鋪之上倒伏著一人,五短身材,怒目圓睜,心口上一處劍傷,左手處則握著一柄剔骨尖刀,手掌還抓在這屋裡抽屜上,似乎是正在翻找東西的時候,被人趁其不備,往心窩裡一劍直接擊殺。
看到這死者並非是川連或者夢月雪,王安風心中重重鬆了一口氣,複又有些許沉凝——
眼前發生的一幕幕,無論是在院落之中埋伏的武者,還是這死在屋內,正在翻砸東西的漢子,都無疑昭顯出,川連兩人此時正陷落於危險境地之中。
這些武者,不知是從何處得來的消息。
其既然相互廝殺,想必不是出自不老閣中……而從其善用的武功來看,也並不是醫毒一類武功。
莫不是,江湖武者?
王安風微微皺眉,隻覺得這件事情幾乎一團亂麻,處處皆是迷霧,轉身疾步出去,卻已經不見了那持劍青年,想必是先前看到少年著急入內,發起了潑天的膽子,逃命去了。
王安風張了張嘴,轉身又去看了看那兩個嵌進牆裡頭的五尺漢子。
方才他盛怒之下,尤有理智,再加上這兩個也是不差的武者,此時隻是重傷昏迷,並未死去,可是從這種昏迷之中喚醒,需要些時間施針運功,而眼前這情形,顯然已經極為危急,最缺的便是時間。
王安風心中一時有些躁動。
隻因他是突然前來,對於此事並無有多少認知,此時缺少情報,難以做出判斷,幾乎是兩眼一摸瞎,正考慮是否使用頗為粗暴些的手段時候,視線突然落在了腰側那個暗紋錦囊之上,神色微變。
複又想到今日離開之時,談語柔對自己所說。
“少俠此行,若是遇到些困難,不妨打開錦囊看看。”
想到少女手段,王安風心中一定,自腰間解下錦囊,輕輕打開,其中有一個瓷瓶,一張紙條,王安風展開紙條,抬眸掃過,神色微微一怔,隨即便霎時安定下來。
“如此正好!”
ps: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