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白萍一雙眼睛偷偷看著手提巨闕的鴻落羽。
後者看上去也就是隻有二十七八的年紀,青鋒解當中有兩位同樣如此模樣的大前輩,所以她倒是不如太叔堅那麼驚異,腦中還在思索著剛剛林巧芙說的話。
不知道眼前這個人究竟是虛幻還是真實?
鴻落羽將巨闕隨意扔在地上,劍鋒很銳利,這劍直接就倒插在地,入土大半。
呂白萍看了一眼那氣息萎靡不振的大漢,道:
“這家夥要死了嗎?”
鴻落羽搖了搖頭,道:
“哪裡有這麼簡單?”
“尋常武者一掌拍死也就是了,這種純粹修煉外功到了極深火候的武者,就算是比他們更強的人想要取他們性命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
呂白萍不知為何暗中鬆了口氣。
身法如此可怕也就是了,若是連這種外功好手都能夠一掌殺死,也未免太過於可怕了。
鴻落羽俯身檢查巨闕劍主,隨口道:
“死是沒有死,不過一身武功也算是廢了。”
“還剩下一口氣。”
呂白萍張了張嘴。
還剩一口氣……
這和死了有什麼區彆?
鴻落羽抬手放在巨闕劍主麵上鐵麵具上,動了下,挑眉道:
“嗯?看來是死士,原來如此……”
“算是歹毒的手段。”
“看來背後之人算是大有來頭的……”
王安風聞言皺眉,俯身下去,五指張開扣在那鐵麵具上,以他的氣力,這麵具竟然紋絲不動,竟仿佛和巨闕劍主的臉皮長在了一起一樣。
尉遲傑的家將將尉遲傑攙扶過來,青年屈指敲了敲那麵具,咧嘴道:“果然如同前輩所說,這真的是一條大魚。”
“能有資本以這種法子培養死士的,可不算多見。”
呂白萍看看臉色微沉的王安風,又扭頭看看咧嘴苦笑的尉遲傑,腦子裡一片漿糊,不知道這些人究竟是再說什麼,低頭看著那氣息微萎靡不振,有出氣沒進氣的巨闕劍主,道:
“麵具取不下來嗎?”
鴻落羽悠然道:“自然是取不下來的。”
呂白萍有些不信,抬去掀那人的麵具,果然紋絲不動,眉頭微皺,便要打算再加大些力氣。
林巧芙白著一張小臉,牽了牽呂白萍的衣擺,卻不願意上前,視線低垂,道:
“師姐,不要過去……”
“怎麼了?”
呂白萍回身看她。
林巧芙的麵色越白,道:
“這人應該是‘鐵浮屠’,那麵具早就和他的臉長在一起了,要,要是把麵具揭下來,就……”
“就?”
呂白萍愣了下隨即反映過來,旁邊的尉遲傑抬手點了點呂白萍的肩膀。
呂白萍回身去看,就看到這世家弟子右手搭載自己的臉頰一側,猛地一掀,與此同時猛地靠前了一步,口中發出嗚哇慘叫,。
呂白萍就算是膽子大,也被狠狠得嚇了一大跳,觸電般猛地收回右手,朝後退了兩步,麵色發白。
尉遲傑放下右手,衝著呂白萍攤了下,笑道:
“就這樣……”
“會連著臉皮一起撕扯下來,然後呂姑娘你就能看得到肌肉白骨眼珠子,還有鼻骨……”
“你住嘴!”
呂白萍臉色發白,可是尉遲傑卻描述得越來越起勁。
呂白萍似乎忍無可忍,一下抬起手中佩劍,連鞘朝著尉遲傑劈頭蓋臉抽擊下去,林巧芙口中發出嗚咽,緊緊拉住師姐的衣擺。
旁邊手持斷刀的尉遲家家將則是眼觀鼻,鼻觀心,對尉遲傑的慘叫權當沒有聽到,老實得如同石頭。
出發的時候,老家主曾經說過。
隻要不是危及性命的事情,這倒黴玩意兒弄出來的事情就不要管,合該他出來吃些虧,打不死就沒關係。
想想剛剛尉遲傑對於魚腸劍主的挑釁,這名家將忍不住在心中歎息,升起了個有些大逆不道的想法。
果然是個倒黴玩意兒……
王安風看著那邊雙手抱頭,狼狽逃竄的尉遲傑,終於忍不住抬手扶額,無奈歎出氣來,不過他心裡也明白,生死危機之後,眾人心中那種壓抑和驚怖並沒能夠得到抒發。
尉遲傑這樣一鬨,無論是林巧芙還是呂白萍心中的壓力都會發泄出一部分來,不會積壓在心裡麵,往後出什麼問題。
如此看來這個世家子弟也並不是尋常的膏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