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間放眼望去,到處都是黑壓壓的一片,王安風開口之後過去了許久,也隻是安靜一片,就在連尉遲傑都有些狐疑是不是聽錯的時候,黑暗裡麵傳出來一聲笑。
現在他們走在山道上,這山道如蛇盤旋直上,一側是頗為陡峭的岩壁,另外一側則是陡坡,一不小心踩空,就要從這山上翻滾下去。
沒有點本事在身,基本上就是個頭破血流的下場,到時候人腦袋也不會比碎掉的雞蛋好看多少。
現在那笑聲就從陡坡一側傳來,聽得到一聲呼嘯,一條筋骨粗大的彪形大漢從天而降,穩穩得站在了王安風等人身前五步處,一圈絡腮胡子,右手握著一柄生鐵劈風刀,銅鈴大眼,氣勢看上去頗為駭人。
伴隨著怪叫聲,呼嘯聲音,一道道身影從天而降,動作頗為靈敏,比起剛剛兩個道士看起來威風得多,也凶悍的多。
不一會兒王安風等人前麵就站上了二十多條大漢,把原本就不算是多寬敞的山道給塞得滿滿當當,人人都穿著一領黑藍色布料直綴,手上領著款寬刀,臉上掛著獰笑。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山林裡剪徑搶劫的凶人。
為首的大漢大聲笑道:
“小哥兒倒是好眼力。”
“在下佩服,不知道是哪裡的英雄少俠,厲害!”
說是這樣說,可是一雙眼睛卻根本沒有落在王安風的身上。
他們剛剛疏忽大意之下,追丟了道士,卻看到了山路上亮起了許多火把,循著過來,想要順手做上一筆沒本兒的買賣。
可幾乎是剛剛下來的時候,一雙眼珠子就已經黏在了王安風身後宮玉身上,再也移不開,喉結上下抖動,狠狠得咽了口口水。
然後再飄向王安風身後有些顯得怯生生的林巧芙,以及劍眉倒豎的呂白萍,又是心中大動。
他行走江湖這麼久,根本就沒見到過這種姿色的女子,何況一見就是三個,風姿氣質雖然各不相同,可每一個都半點不差於那些所謂大畫舫上端著姿態的花魁,氣質清新柔嫩,卻更是勝出許多。
尤其那神色最冷的那一個,幾乎要晃花了他的眼睛,就是書上說的那九天玄女下凡也不過如此了,是做慣了殺人劫財的大漢,竟也在這個時候感覺到拘束起來。
宮玉眼中浮現一絲厭惡。
那彪形大漢旁邊還有一名中年男子,視線在宮玉身上狠狠的剮了兩眼,隨即就落在了馬車上受了傷的道士身上,眸子深處浮現出喜色,又頗為謹慎得看了看這一行人。
幾個年輕人,雖然佩戴著刀劍,卻實在不足為慮。
可能隻是為了趁著晚上,到山頂上去看日出的年輕武者,這些人他這數年來也算是見得多了,除此之外,坐在馬車上拉著韁繩的太叔堅直接被他無視。
不過隻是個白發的老馬夫,又有何懼?
背著把劍就能夠下馬砍人嗎?
看了看,也就隻有那個膏粱子弟身後站著的大漢似乎有些威脅,其他人就算是手上有點武功,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這一夥賊匪在山中流竄作案,手中各個都有性命,又豈會害怕了這幾個小毛頭?
都是刀口上添血的活計,誰又怕得了誰?
手中寬刀微揚,道:
“兄弟的眼力,在下實在是佩服,就是這地方都敢打著火把走路,不知道是看不起老子,還是看不起弟兄們手上這把砍頭刀?”
他重重揮舞了一下手中的刀,神色變得猙獰起來。
“兄弟們,上!”
“將這幾個男的直接剁死,兩個道士廢了他們三條腿,剩下的三個小娘大家夥兒分了!拿到錢之後,下山好好樂嗬樂嗬!”
群匪高呼。
他們也知道以這三個女子的姿色,自己是絕對沒有機會嘗上一口的,可做好了這一單買賣,下了山下城裡,自然有隻認銀子的青樓窯姐,到時候手上大把錢一撒,自然有娘們伺候得舒舒服服。
就是大被同眠也不是什麼妄想。
在這山上等著這兩個道士等了許久,早已經憋得一肚子火氣,有的時候看著旁邊的弟兄眼神都有些不大對勁,而今有了這大好機會,如何能夠放得過去?
何況,若是能在等會兒出手的時候,稍微揩點油,捏捏小手,摟摟小腰,那這輩子都算是賺到了。
林巧芙的麵色有些發白,這副模樣讓他們心中越發歡快。
手中的鋼刀揚起,刃口反射了一片的寒光。
口中呼喝,往前湧上來,為首的匪首連忙高呼道:“那白衣女神仙你們都客氣些,老子要帶回去做壓寨夫人的,誰敢亂動一根指頭,老子給他剁下來!”
“哈哈,寨主,這可是第三個壓寨夫人了。”
“您不能又給折騰死了。”
人群中有人起哄,群匪呼應不止,王安風抬手揉了揉眉心,瞥見宮玉眼中似乎有寒意,看向匪首旁邊的中年男子,斟酌了下,道:
“這位先生,我見您氣度最好,而今死也讓我死個明白些。”
“究竟是何事,要你非要追殺這兩位道長,竟然要夥同匪類,連其他人都不放過?”
那中年漢子似是微怔了一瞬,隨即便大笑出聲,道:
“哈哈哈,笑話!”
“老子本來就是山裡剪徑的強人,有這般大好買賣送上門來,不吃豈不是可惜?”
“兄弟們,勿要多話了,隨我上!”
王安風右手放下來,淡淡道:
“兩位道長,看來著實有人打算對你們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