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所料不差,恐怕現在‘燭龍棲’已經有所危局。周邊門派世家中,可有對你們有所圖謀者?此人大抵出身於其中。”
那兩名道士楞了一下,隨即神色都有些變化。
中年男子神色愣了下,隨即看到王安風的視線一直緊緊落在自己的臉上,馬上反映過來,怒不可遏。
“你套老子話!”
王安風笑了下,右手一攤,人畜無害的溫和。
“可你不是什麼都沒有說嗎?”
“老子剁了你!”
那中年男子猛得踏前幾步,右手手臂揚起,猛地就要朝著王安風的眉心處劈斬下來,刀鋒破開空氣,形成了肉眼可見的刀芒,驟然下劈。
王安風輕描淡寫,朝著旁邊側了一步。
這一步竟然比刀芒落下還要快!
那刀芒恰好擦著他的鼻尖斬下,在地麵上劈斬出了一道極為明顯的猙獰裂縫,迸射的勁氣竟然連王安風的衣服都沒能夠撕裂。
屈指,輕彈。
一指十三動,鴻落羽微微挑眉,隨即輕笑。
錚然輕鳴,旋即自低沉轉為高昂,驟然刺耳,旋即停歇,那柄百煉剛刀直接在那中年男子眼前碎裂成了數十塊碎片,跌墜在地上。
下一瞬,連那些碎片都崩解化為了齏粉。
那中年男子身子一僵,就要暴退,可是在這個時候突然發現原本在自己身前的那名年輕人竟然已經消失不見,心中陡然一寒。
隨即就感覺到脖子上一點寒意。
一根手指不知何時已經輕輕點在了自己脖子上,那名中年男子的身軀驟然僵硬,數息之後,五指無力鬆開,那那殘缺的刀柄墜在地上,哐啷作響。
而此時其餘劫匪方才衝出數步,尚未反應過來。
王安風的這種表現在林巧芙一行人眼中幾乎是再正常不過,鴻前輩的弟子,理應有這種身法手段,尉遲傑也隻是下意識想到了鴻落羽彈碎魚腸劍的那一指,心中低語,原來這兩人果真是師徒關係。
兩名道士卻已經呆在了原地。
他們和那名中年男子交過手,所以清楚得明白那名男子的武功究竟是如何高強,也明白那一把被隨意彈碎的寬刀質地如何。
能夠氣定神閒,一指將那柄刀彈碎。
年長些的道士忍不住倒抽口氣。
在此刻便看到那一指輕輕點在中年男子脖頸上的青衫少年朝他們笑了笑,依舊人畜無害,像是剛出江湖,心思單純的江湖少俠,可這人畜無害之下卻又似乎潛藏著些什麼,讓人有些看不清楚。
王安風旋即輕聲開口,道:
“太叔先生。”
先前被他師兄弟兩人認為是位老邁馬夫的青衣老者一步踏出,竟然已經出現在了他們身邊,衝那道士溫聲道:
“小兄弟,權且借劍一用。”
年輕道士尚未反應過來,就感覺到右手一鬆,手中的佩劍已經換了主人,旋即便是如霜雪般的劍光,浩浩蕩蕩在這一片天地,在他眼前展開,讓他整個人直接就僵在了原地。
頃刻時間之後,劍光如月散去。
遍地倒伏了屍身,皆是一劍斃命,而那名口事花花的匪首已經整個人化為了寒冰,立足於屍身當中,越顯得寒意逼人。
宮玉神色淡漠。
太叔堅收劍,自懷中取出白布,極為認真地擦拭了劍鋒上鮮血,然後並沒有像剛剛那樣一步踏出,而是一步一步慢慢走回了馬車。
倒提著那柄質地頗為尋常的長劍,遞還給了那名年輕道士。
道了聲謝。
道士臉上神色依舊恍惚。
旁邊他的師兄視線落在了太叔堅背後那柄極寬大的大劍上,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神色變得恭敬,拱手行了一禮,道:
“多謝前輩出手。”
那年輕道士此時方才回過神來,看了看自己手中那柄揮灑出如月劍光的長劍,又抬眸看著太叔堅,舌頭都有些打結,道:
“你,你,不,前輩你究竟是什麼人……”
太叔堅笑了笑,道:“公子和先生對我有救命再造之恩,你們要謝就謝公子,不必謝我,再說方才也是公子開口。”
“至於我……”
背負名劍巨闕,方才以一柄一兩紋銀的長劍,灑出漫天劍光的白發老者笑了笑,腦海中卻還是青鋒解下所見的璀璨浩渺。
平生僅見。
聲音頓了頓,悠然道:
“不過是為公子驅馬,區區一負劍老奴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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