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陽劍派今日卻與赤崖門不同,依舊清冷。
被林巧芙稱為高人的門主柯俊彥,不負其名,自年少時成名,七歲練劍,築基時壓製修為,得了渾厚根基,到十三歲踏入九品。
十五歲後遊曆江湖七年,歸來時已經七品巔峰。
差一日誤過門派大比,怒斥長老不公,得以挑戰門內菁英,鏖戰一日夜,仗劍將原本門派大比前十名全部挑落,惹怒三長老,無懼,仗劍相對。
於幾乎重傷之時邁入六品,仗心胸中銳氣,刺傷長老右臂,得以稱名。
年歲漸長,銳氣雖然消磨,一身內功卻如城府,打磨得越發醇厚,曾在天山劍派上代劍魁口中得了一句每逢大事有靜氣的評語,殊為難得。
可是此時,這位實力足已經有五品火候的大劍客神色卻略有沉凝,已過不惑之年,卻因為醇厚的內功修為,並不顯老,三縷長須,反倒有種歲月打磨出的味道。
此地是白陽劍派中掌門處理大事時的大殿,卻隻兩人在,柯俊彥貴為掌門,自然是端坐上首,在他下方劉奇正坐立難安,滿麵愧疚之色,道:
“此事終究是屬下貪心中計,以使得本門落入圈套之中。”
“還請掌門降罪。”
柯俊彥擺了擺手,淡淡道:
“是對手狡猾,長老何錯之有?”
劉奇正不知這輕描淡寫一句究竟是平淡還是慍怒,心中卻是越發忐忑,想了想,低聲問道:
“掌門,此事該如何?”
柯俊彥神色古井無波,道:
“不過一抉擇罷了,長老勿要心焦。”
“抉擇?”
劉奇正略有不解。
柯俊彥放下手中茶盞,道:“死去那名女子雖與赤崖門門主有所關係,可是終究死於玉墟觀手下,吾等隻要放下麵子,前往解釋清楚,對方也不會願意和我等立時交手。”
劉奇正遲疑道:
“可是,掌門,那玉墟觀中的幾名武者。”
他後來才知道當時赤崖門那邊兒發生的事情。
雖然擒下的赤崖門弟子早已經被嚇得方寸大失,說話顯然有些誇張,可是數名中三品武者,長老被立斬,副幫主不戰而逃,這些都是實打實的事情,每一件事情都足以令他心驚膽戰。
柯俊彥打斷他說話,平靜道:
“玉墟觀在此地開派已經數十年。其中一直未曾有過這種高手。”
“那些高明武者或者真的存在,可天下之大,他們絕不會永遠呆在小小的玉墟觀,明日你自門中挑選一門秘籍,三件利器,丹藥十七種,前往赤崖門中,和那龔勇捷將這件事情解釋清楚。”
“此事既然因你而出,也應當由你去解釋。”
“可有異議?”
劉奇正不敢遲疑,行禮道:
“屬下遵命。”
“隻是,隻是那玉墟觀……”
他心中仍舊不夠安穩。
柯俊彥一雙眸子微微眯了眯,道:
“和赤崖門解釋之後,做好約定,暫且和那玉墟觀虛與委蛇,一旦那些武者離去十日,在與赤崖門聯絡,卻也不必徹底背離和玉墟觀的聯手。”
劉奇正神色微有變化,道:
“掌門您是想要……”
柯俊彥頷首,道:
“先前玉墟觀不足以如此重任,此時能夠令赤崖門吃了一個大虧,倒是恰好足夠,他們而今勢如水火,我等恰可以權衡兩者之間,為本門爭取時間。”
“若是當真和赤崖門聯手,滅了玉墟觀之後,下一個便是我等,而現在,本門尚不足以和赤崖門爭鬥。”
劉奇正麵現遲疑之色,道:
“武者廝殺爭鬥自然隨意,可是,可此舉背信棄義,是否太過於不合江湖道義……”
柯俊彥看他一眼,淡淡道:
“活下來的人才有資格講江湖道義。”
“可是……”
劉奇正還欲要開口。
柯俊彥已經一拂袖,揮灑出劍氣如霜,道:
“言已至此,退下。”
劉奇正無奈應喏。
門外突然傳來清朗聲音,道:
“好氣魄,好手段。”
“當稱俊彥。”
柯俊彥神色微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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