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老者擺了擺手,很沒耐煩道:
“好了,你知道的已經夠多了,下去吧。”
文宏伯不敢怠慢,恭敬行禮之後,倒退走出了文家的中堂,而那黑衣老者隻是捉摸著隨意擺在了桌子上麵的那一局殘棋,不知道打量了多久,嘴中喃喃自語。
“黑白誰能用入玄,千回生死體方圓。道門說得恒沙劫,應笑終年為一先。”
“一先手而已。”
老人輕蔑冷笑,一拂袖徑直把這棋盤上棋子全部掃到了地上,起身離開了文府。
黑白棋子叮咚叮咚跌了一地。
半空中劍氣縱橫。
宮玉和千山思已經將各自門派的劍術抒發到了精彩紛呈的程度,縱然是門派中的長輩出現,有而不可能會有如此的造詣,彼此都是擅長劍意的劍客,交鋒之中,鋒芒越盛,逐漸臻至了往日裡不可得的高深奧妙境界當中。
這已經是上上等的劍術。
不僅是王安風太叔堅,就算是武功低微,不喜劍術的尉遲傑都看得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王安風突然察覺到了一絲殺氣,瞬間回神,踏前一步,幾乎本能,右手自低垂陡然暴起,重重劈在了前方虛空,動作短促有力,將尉遲傑等人嚇了一大跳。
下一刻,一道黑影被王安風直接劈得踉蹌現行。
那人眸中有震動之色,顯然未曾想到不可拔劍的距離之下,眼前的劍客竟然爆發出了同樣恐怖的拳法,旋即暴退。
其速度極快,早已經存了一擊不中即刻遠遁的心思,可是才退開了數丈,突然覺得不對,抬眸看到了王安風的手中正勾著一張極為熟悉的人皮麵具,神色微變。
抬手一模,已經是溫熱的觸感,瞳孔微縮。
什麼時候?
太叔堅和老祿神色更是大變,一前一後抽出兵器。
這人正是昨日曾經在文府前麵看到過的持刀護衛,隻是戴著人皮麵具,所以一時間沒能認出來,退開的時候沒能想到被王安風抓走了臉上的麵具。
才出現就將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出來。
王安風五指鬆開,將手中的人皮麵具扔下,淡淡道:
“尉遲,找你的。”
“什麼時候惹到了文家?”
尉遲傑瞠目結舌,卻也未曾懷疑王安風的話,呢喃道:“我怎麼知道,我們尉遲家,還有你家,惹文家不知道惹了多少次,他,他怎麼這麼瘋,直接撕破臉?這他娘的太瘋了!”
王安風未曾回答,隻是拔劍在手。
老祿已經衝出,手持長刀和那名戴了人皮麵具的文家高手戰在一起,王安風呼吸變得平緩,雙目微闔,尉遲傑本來打算開口,見狀卻不敢打擾。
太叔堅也已經將那柄巨闕劍握在了手中,擋在林巧芙三人身前,想到昨日文府中的持刀護衛一共有兩人,心中念頭微動。
王安風眸子猛地睜開,右手自懷中掃過,再一揚手,數十道黃橙橙的流光帶上了足以砸得人皮開肉裂的迅猛力道,朝著北側方向處籠罩過去。
叮叮當當一陣脆響,那些暗器儘數都被打開,落在地上打著旋兒,竟然隻是尋常的銅板,方才隱藏於一側的刺客已經顯出行跡來,見狀愕然。
太叔堅雙手持劍,眸子微張。
踏前三步。
手中巨闕劈斬而下,一道渾厚劍氣宛如山嶽一般,將那刺客籠罩其中,遁逃不得!
原本隻是觀劍的地方,轉眼間竟然變成了廝殺戰場。
尉遲傑目瞪口呆,呢喃道:
“厲害……”
“本公子的性命還真是值錢。”
王安風腳步微側,看向某一處方向,道:“我覺得你的性命可能比起你想的還要更值錢些。”
尉遲傑嘴角微微抽搐。
王安風右手握劍,食指屈起,輕叩劍身,長劍輕吟,劍鋒直指著那個方向,緩聲道:“還要繼續藏下去嗎?還是說打算讓我先出手?”
劍氣縱橫,於鬆林前三丈處斷絕。
那邊鬆林中走出一人。
手中所持一劍,長及四尺有餘,劍鋒朝著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