鑄劍穀此地以極高明的陣法遮掩,最中央乃是地勢最高處,鏈接百脈,以為十二高閣,每一層都代表鑄劍穀中的一柄神兵。
這地方原本是鑄劍穀禁地,往日沒有什麼人在,但是這一段時間來,每日閣樓之下卻圍著許多人,非但門中精銳菁英儘出,便是其餘幾位掌兵使亦是常常在側。
兩人尚未靠近,便能夠聽得到一陣陣越發淒厲的劍鳴聲,仿佛有淩厲劍氣掃在身上一般。
旋即便看到有一名模樣俊秀的男子口噴鮮血,從第七層樓閣上倒飛而出,被一名老者接住。
那老者年歲已大,接住著青年之後,亦是忍不住麵色泛白,連連後退,方才卸去力道,可知這股勁氣之強,著實有些可怖。
人群中忍不住出現了一陣騷動。
那青年勉強掙紮起身,口中鮮血未曾擦乾,便朝著其中一名女子拜下,額頭叩在地上,沙啞道:
“師尊,弟子,弟子……”
“有負眾望。”
女子皺了皺眉,道:“起身罷。”
“是……”
青年仍舊撐著行禮,之後方才起身,旁邊一位看去不過是四五十歲的文士笑了一聲,意有所指道:
“沒有想到梅賢侄也沒有辦法……”
女子淡淡道:
“本座弟子起碼支撐了三十息時間,你的弟子連十息時間都不曾撐住罷?”
文士臉色微僵,旋即哈哈大笑道:
“沒有辦法,我家徒弟,可沒有安家的血脈,在神兵我取劍之下,自然支撐不了多少時間。”
女子神色冷淡,道:“安兆豐身死至今,已經足足半月有餘,安家血脈已經全部試過了,無一人有掌握神兵【我取劍】的器量……已經足以證明,【我取劍】認主與否,與安家血脈,並無半點關係。”
文士正要開口反駁,旁邊一名赤著雙臂,作力士打扮的大漢突然開口,道:
“安兆豐死的太過離奇,毫無征兆,來不及留下傳人,至此半月,包括我等在內,我鑄劍穀的弟子基本已經全部試了一次,恐怕,【我取劍】這一代不得不塵封了。”
言談及此,先前兩人神色微變,一時也沒有了爭鬥之心。
鑄劍穀以十二神兵,以及對應的掌兵使為支柱,而今缺失一人一兵,無形中已經受到了極大削弱,彼此身為掌兵使,自身利益也已經受損。
而在此刻,自鑄劍穀最深處傳出一道厚重淡漠的聲音,道:“穀中適格弟子已然全部失敗,為防【我取劍】靈韻逸散,掌兵使結陣,將其封印。”
在場十一人神色微凝,儘皆俯首稱是。
………………
在鑄劍穀的小院落當中。
先前犯了錯的侍女被留下來照顧基本上與活死人一般無二的歐冶歸元,又有甚麼好照顧的?
這樣子的一個廢物……
她看了一眼床鋪上躺著的青年,忍不住嘀咕,可是不知為何,一股股困倦之意仿佛海潮一般,不斷湧動著,不過片刻時間,便即克製不住,靠在椅子上,昏睡過去。
床鋪上的青年‘歐冶歸元’睜開了眼睛。
亦或者他一直都睜著眼睛,隻是所有人都將這一點忽略過去,他起身踱步至窗前,看著窗外風光,右手隨意背負在後,三層重疊的袖口略微滑落。
幾乎是瞬間,歐冶歸元樣貌帶來的氣質便被另外一種更為強烈的特質所取代。
淡漠而疏離,空曠高遠。
“…………為防【我取劍】靈韻逸散,掌兵使結陣,將其封印。”
‘青年’對著那一處方向,聽得了遠遠傳來的浩瀚聲音,嘴角浮現一絲譏誚神色,手掌微動,指尖轉出一枚玉佩,晶瑩剔透,質地非凡,在指尖上靈巧轉動著,始終不曾墜下。
一直到感受到那一個方向傳來的陣法氣勢達到了某個節點時候,‘青年’方才漫不經心,將那玉佩拋起,屈指輕彈。
玉佩碎裂。
封印其中的靈韻逸散出來。
‘青年’五指微張,靈韻化作一柄長劍,被他握在了手中,屈指輕彈,道:
“我取劍?好名字……”
聲音微頓,淡淡道:
“本座,來此取劍。”
“過來!”
而在同時,鑄劍穀禁地之中,一直暴動的【我取劍】突然沉靜下來,不服掙紮,隻是劍鋒微微震顫。
察覺到反抗之力的消失,十一名掌兵使神色都有些遲疑,便在此時,陣法中央猛然爆發出一陣高昂的劍鳴之音,淩厲孤傲的劍意衝天而起,引得整座鑄劍穀中,萬劍齊齊鳴嘯,劍氣衝天而起。
神兵威能,自然爆發。
原本用做封印的陣法幾乎是在瞬間便被神兵鋒芒破去。
我取劍於瞬息之間,遁光而去!
在場十一名掌兵使神色皆是大變
天空中傳來陣陣悶雷,那是劍氣劈斬的聲音,伴隨著無數長劍鳴嘯,仿佛群山遍野為之而賀,浩大蒼茫,卻又歡喜雀躍的感覺充塞了天地間的每一寸空氣。
先前開口的文士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
所有人都陷入一種詭異的沉默當中,看向劍光遁去的方向
神兵【我取】
認主!
ps:今日第二更奉上…………四千字,抱歉哈,今天發的有些遲了,主要是因為今天晚上斷電了……一直都沒有注意,電卡裡竟然沒點了,結果弄得手忙腳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