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殺機(1/2)(3400)(1 / 2)

我的師父很多 閻ZK 6835 字 9個月前

() 麻餘咽了口唾沫,不自覺往後退了兩步。

他們討論苛責著的人突然出現,已經將他們嚇了一大跳,現在那人慢慢往前,火光已經能夠照亮來人臉部的輪廓,冷淡漠然,光暗交錯,有些許嚴肅,甚至於可稱之為是某種生殺奪予的威嚴。

他說不出話。

馬蹄一下一下,似乎約定了一樣,他的呼吸和心跳也就跟著這馬蹄聲音的節奏,馬蹄聲,呼吸聲,馬蹄聲,呼吸聲,他想要控製,但是完全沒有用。

營地就像是在平地裡生出一股風來。

麻餘心中恐懼逐漸滋生,他看到馬背上人身後的大氅抖動著,延伸到了後麵的黑暗中,像是披著一片夜色。

啪。

馬蹄聲音停下來了,麻餘的心裡卻突地越發煩悶,喝下去的烈酒在他空蕩蕩的胃裡麵翻江倒海一樣,他幾乎想要翻身嘔吐,可能會嘔出血來。

整個營地裡四十多人,人人腰間有刀,但是這個時候沒有人想要拔刀,除去了一個人。

周巢眼神閃動著,他因為離得比較遠,先前也沒有陷入那種發泄般的‘狂歡’當中,所以沒有受到什麼影響,右手握在了刀柄上,小臂上肌肉賁起,青筋在衣服下麵一跳一跳的。

小臂,大臂,肩膀,脊背,足跟。

力量像是繩索一樣繃緊,氣機流動,自然而然。

如同黑蠍一樣的眼神鎖定了馬背上沉默不言的青年,那把陪伴了他二十多年的斬馬刀在鞘內不安地嘶鳴著,但是聲音被壓製在四十多人粗重的呼吸當中,幾乎如同春草蟲鳴一樣細微。

殺了他。

一個粗看瘋狂而且極為大膽冒險的念頭浮現在他的心裡。

在這個時候,殺了這個人,可以借著眾人剛剛的瘋狂,將這件事情的影響降低到最低,到時候可以推脫說自己擔心又有馬賊過來,為了大家的身家性命不得不如此,再帶著他們離開。

之後幾日前往天雄城的時候,聯絡寨子,這段路程當中,商戶不會再遇到危險。

這樣子所有人都會漸漸相信,死在今天夜裡的這個藥商,就是馬賊的內奸,反而對為了商隊暴起殺人的他充滿感激,到時候他們不會想要在天雄城留下。

而出關前往西域之後,他們就都跑不掉了。

刀鋒微微拔起了一寸,但是卻緊緊貼著刀鞘。

他的刀法脫胎於馬背上廝殺的民族,那個時候,刀越快越好,越凶越好,越狠越好,凶狠,快捷,才能殺人,但是他在中原遊曆的時候,學到了中原武者的‘藏刀’,刀在鞘中,鋒芒不露,是更厲害的殺人技。

老牛皮刀鞘的內部封著金鐵,能夠阻攔刀鋒,他的手臂用的力量越來越大,刀鋒死死壓著刀鞘,力量不斷積蓄,等到徹底脫鞘的一瞬間,刀上將會爆發出遠比平常更大的力量。

他的眸子稍微抬了一寸,看了看。

馬背上的人毫無察覺。

正在這個時候,旁邊草叢反倒是傳出了細碎的聲音,過了幾個呼吸,跌跌撞撞走出了一個人,眾人下意識看過去,那個人一邊拍打著身上的灰塵,口中罵道:

“奶奶的,這裡的路真難走,去放個水險些就掉進了坑裡去……遭天譴的醃坑子,哪天爺爺回來填了你!”

模樣粗豪,有幾分醜陋,腰帶上一側懸著一把刀,一側倒插著些許暗器,走動的時候,丁零當啷響。

卻是剛剛喝酒喝多之後,出去放個水回來的護衛,走近了營地之後,先是發現眾人怎們都安靜下來,叫人心裡麵有些發怵,再然後就看到了那匹瘦得厲害的紅馬。

剛剛大家夥兒喊的話還沒有在腦子裡麵散去,酒勁兒一衝,這個勉強九品的外功武者雙眼怒睜,不假思索,口中連番臭罵道:

“我說怎麼回事,原來是你小子啊!你他娘的竟然還有臉敢回來?!”

“看看,看看,奶奶的,老子就覺得你不得勁兒……”

“一開始一個窮酸藥商,騎著一匹瘦馬,結果孫掌櫃才一出事,你就有了這樣一件值錢的物什,我看沒錯了,就是你小子聯絡的那山寨,給老子滾下來!”

一邊罵,一邊跌跌撞撞朝著馬背上人的身上抓過去,走近了看到懸掛在馬鞍一側的墨刀,就又罵道:

“拿著一把木頭刀,裝裝裝,裝個什麼啊?!”

本來伸向大氅的右手低垂,抓向了馬鞍旁邊的墨刀,刀的弧口散著冷光,他下意識用足了氣力,卻未曾想這刀卻輕得厲害,連個木頭都不如,這一下力氣用的太大,墨刀猛地往上頭撩起。

護衛口裡啊呀驚慌叫了一聲,整個人踉蹌後退了兩步,就仰麵栽倒在地,衣服袖子恰恰好甩在火裡,在地上一頓滾才熄了火,才拍打乾淨的衣服一下就變得臟兮兮的,狼狽不堪。

當下心中怒氣憋悶,幾乎要拔刀殺人,拎著刀站起來,怒視向馬背上的王安風,便要拎著手裡這把刀劈頭蓋臉打下去。

抬起頭來,身子卻陡然僵硬。

說不出為什麼,就像是有一股寒氣順著脊骨一下爬了起來,纏繞在脖子上,冷冷的,讓他說不出話來。

馬上青年神色淡漠,他幾乎不受控製地將刀還了回去。

墨刀入手,王安風右手指掌間的無形勁氣散去,若非是他剛剛一直都用勁氣拉著這刀,區區一個體魄強過常人的九品武者,怎麼可能揮舞得動這一把刀?

王安風將刀懸掛在了馬鞍上,翻身下馬,一雙眼睛看了一眼周圍的人,沒有人敢和他對視,不知道為什麼,就算剛剛那一把刀顯然不重,但是沒有人敢再開口挑釁。

王安風默然收回自己的視線,大步走到了最中間火焰旁邊,一振大氅,盤腿坐下。銅鍋裡麵的羊肉煮得咕嘟咕嘟,湯汁沸白,他隨手從旁邊的白鐵瓦罐裡麵將辣椒粉和香料大把地扔進去,純白的湯汁染上了一層紅色,香氣撲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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