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隱秘的住所,仿佛和外麵的城池隔絕,馬蹄聲音從屋子一側奔行過去,竟仿佛隔著一整座城池,充滿了與常理相悖的遲滯感覺,月光垂落,仿佛成為了有著實質的薄紗。
一名男子從縫隙中看著新的巴爾曼王帶著自己的群臣駛過街道,沉寂了好一會兒,才道:
“呂映波被刀狂擒下了……”
“看起來刀狂是有備而來,否則不可能做到這樣的程度。”
“你不擔心嗎?”
背後的人搖了搖頭,道:
“如果是其他人被捉住的話,那麼我一定會擔心的,但是被捉住的是呂映波的話,就不用擔心了,無論是怎麼樣的手段,她都不會開口。”
先前開口的陰翳男子道:
“刀狂的那一刀已經隱約觸碰到‘法’的境界。”
“很難保證他手上沒有規格之外的手段,能夠直擊心靈深處的縫隙。”
背後之人頓了頓,未曾將心中的想法說出來,隻是篤定道:
“就算是刀狂打算用規格之外的手段也無妨。”
陰翳男子聽出了言語當中的鎮定和自信,點了點頭。
另有一人緩緩道:
“刀狂太危險,我等來不及救援,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此刻應該警惕的是,為什麼刀狂這樣的孤身武者,會盯上呂映波。”
“我等往日從來都沒有和刀狂結怨才是。”
“他會突然出現在西域,會不會是消息暴露了?”
陰翳男子沉默了下,道:
“絕不可能。”
“如果是消息暴露的話,刀狂更沒有理由參與其中。”
“他畢竟是刀客。”
背後之人似乎接受了這個想法,點了點頭,歎道:
“那麼理由就隻有一個了。”
………………
車輪的聲音在夜色之中遠遠傳開。
在深沉的夜色當中,一輛四馬馬車就像是在追趕著月亮的腳步一樣,在道路上飛快地奔馳著,以尋常的馬車,很難在草原上這樣輕易地奔走。
但是眼下正在急速前行的馬車,畢竟是巴爾曼王的座駕,不能夠以常理視之,生哲瀚出身於草原之上,算是在馬背上長大,駕車手段極為嫻熟,馬車趁著星夜急行,在天蒙蒙亮的時候,趕到了附近的一處石頭城中。
生哲瀚似乎對這裡極為熟悉,放慢速度,避開了大部分人的視線,進了一間院子裡,將馬車停穩當。
王安風押著了呂映波入了屋子裡,而兩個顯然已經接受清風明月這個名字的黑榜凶人則是按照王安風的命令,拆解那輛奢貴的馬車,然後打算用剩餘的材料換成一輛沒有那麼顯眼的馬車。
四品駿馬也打算在之後的路上慢慢脫手。
畢竟是一國諸侯王的座駕,實在是太過於紮眼了。
…………
王安風將呂映波推入屋子裡麵,然後把門窗全部關上,微鬆口氣,轉過頭來,看著不知真實年歲是多大的女子,後者身上的紫罡珠以及被他扣住,並且已經封了氣脈。
因為往日吃過不謹慎的虧,加上眼前這一位實在是前所未有的強敵,這一次他點穴的時候同時用了少林寺的點穴,藥王穀的截脈,以及武當紫霄宮移脈三種點穴的手法,就算是他熟悉這三種點穴的手段,想要衝破穴道,也需要至少三個時辰,何況是她?
恐怕一次點穴就要數日功夫。
當下略有心安,坐在了一旁,手中刀橫在膝蓋上,閉了閉眼,緩聲道:
“等了足足三個月,終於能夠和你這樣麵對麵交談了。”
“神交已久。”
“白虎堂之人。”
聽到白虎堂三個字,呂映波冷淡的神色終於變換了下,那雙眸子微微抬起,看著王安風,並沒有否認,隻是語調平靜,道:
“刀狂,你是為了堂中的消息而來的麼?”
王安風乾脆利落承認,點了點頭道:
“以你的身份,肯定比胡璿兒知道的更多。”
言下之意,顯然這師徒兩人的身份已經暴露。
呂映波神色仍顯得過分平淡,道:
“所以你選擇捉住了我?”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如果落在你手中的是璿兒,那麼確實可能被你審問出什麼東西。”
“可是我的話,任由你有什麼手段,也不可能從我口中知道絲毫。”
“刀狂,你太過於貪心了。”
王安風從呂映波的眼底看出了極致的冷淡之色,她在說到這話的時候,神色也沒有絲毫的波動,顯然所說是實話,微微皺眉,突然想到了先前和胡璿兒交手時就有的一種猜測,心中一動,暗道一聲得罪,突然抬手,一下抓住了呂映波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