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兵鋒近(2/2)(2 / 2)

我的師父很多 閻ZK 6879 字 9個月前

沉默中的冷意令旁邊裹著兩層白熊皮毛的顧傾寒有些不適應。

喉嚨裡癢癢的,想要說什麼,卻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眼前的公孫靖陌生地讓他心裡打顫。

公孫靖握著刀,輕聲微笑道:

“自神武府散後,我當了二十年的江湖甲等密探,腦子裡有很多東西都記得太清楚了,我給你數數。”

“十七年前,三月,北疆暗探成批入中原……”

“十五年前,十一月,匈族犯邊,拔我邊城要塞七座。”

“十四年前,六月……”

他的聲音平淡,見了二十年,太平盛世下麵儘數都是兵家兒郎骨。

再壯烈的事情也成了平淡。

“十三座邊疆雄城,每六日一次交戰,不知多少少年郎握著兵器上了戰場,再沒有下來過,密探偶爾要給他們的家人送東西,難受,是真的難受……”

匈族副將是個小貴族出身的世家子弟,聽著公孫靖平淡的聲音,眼中浮現絕望,尤其伴隨著這低語,周圍秦軍的煞氣越來越濃重,他臉上突然浮現一絲決然,怒吼聲中,猛地起身,以肩膀朝著公孫靖撞過去。

公孫靖後退一步,手中刀穩定劃過。

伴隨砰的一聲悶響,北匈副將像是破口袋一樣重重摔在地上。

其他的匈族騎兵聽不懂中原話,但是看到這一幕也瞬間明白過來,各自掙紮起來,公孫靖臉上神色冰冷地仿佛比冰川更甚,冷聲道:

“不留活口,殺無赦。”

一道道寒光升起落下。

剩餘千人俘虜瞬間被屠戮一空,血腥氣極濃重。

公孫靖緩緩收刀,麵對著倒伏在冰川上,鮮血將冰雪染紅的屍體,空氣冰冷,他的腦子有些發暈,這畢竟是他真正意義上第一次率軍,而且還是這樣的境地,可旋即就冷靜下來。

腦海中一道道熟悉的嗓音大笑著浮現出來。

那還是年少時在鬥將營中的日子。

他隻是個十六歲的少年,武功在鬥將營中不值一提,經驗更是沒有。

他覺得跟在大家夥後麵衝就可以了。

可那些老兵油子似乎等不及地,要將他們的經驗一口氣塞在他的腦子裡,他一直不覺得有什麼用,不知道多少次氣得跳腳,發狠不聽不顧,為此吃了好些苦頭,可這個時候,那些經驗卻從他記憶深處浮現,讓他能夠判明現在的狀況。

孤軍深入,寸草不生。

隻要留下一個活口,死的就是自己的袍澤。

自己人和對麵的比起來,他還是希望自己的袍澤能活著。

公孫靖收刀,看著死不瞑目的北匈副將,輕聲道:

“兵家無退路。”

“在想著投降或者逃跑的那一刻起,你們就已經輸了。”

“這句話,和寸草不生那句話,都是個大小眼說的,那家夥好喝酒,武勳都換了酒來,要不早是將軍了,真是沒救的蠢貨。”

聲音頓了頓,公孫靖木然道。

“大小眼在十五年前死了,匈奴攻城。”

“身上十三個刀傷,屍體手臂給人砍爛了,最後是給弩車上弦的時候,力氣用太大,崩開了傷口,力竭死了的,到死還睜著眼。”

旁邊顧傾寒說不出話。

公孫靖翻身上馬。

背後青濤騎整齊劃一,翻身上馬。

自冰川入草原。

沒有人知道,在北匈奴各個大小部族都沉浸在大獵歡宴的盛事時候,一支人數不多,卻足夠精悍,有著最快的坐騎,最好的甲和最好兵器的鐵騎,仿佛幽影,無聲無息沒入了廣袤的草原。

草原確確實實太大了。

大到一個最優秀的健壯漢子,騎著快馬,一個月不停歇跑,都不能從這邊跑到那邊。

大到最美妙的歌謠傳唱不到最遠的人耳中。

同樣,大到了一千精悍無匹,穿著青色鎧甲,騎乘天青色戰馬的鐵騎衝入其中,就像是落入大海中的一滴水,半點不起眼。

大秦,神武——

兵鋒近。

ps:今日第二更奉上…………遲了些哈,包涵下,三千兩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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